第九十九章 劉查必死
秦洛接過夜墨塵手裏的酒，仰頭喝了一口，回頭瞧了他一眼。秦洛和他相交多年，自然看得出來好友此時是真的傷心失落。
"你也別太過傷心了。"秦洛的腦海中浮現冷如寰那堅毅的模樣，可悲可歎那樣的女子此生注定孤獨。
夜墨塵又啟了一壺酒，仰頭灌了幾口，卻什麽也沒說。
秦洛歎了口氣，回屋去看冷如寰了。
"她醒了。"過了一會兒，秦洛從屋裏出來對夜墨塵說道。
夜墨塵愣了一下，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但當他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卻是停下了腳步。此時他實在是不知道，應該以何種態度對待冷如寰。
秦洛見他忽然止步，眼神詢問。
夜墨塵抬頭看想他，搖了搖頭，然後用手指放在了嘴邊做了個'噓'的姿勢。他知道，冷如寰聽力非凡。
夜墨塵薑秦洛拉到一邊，說道，"拜托你一件事，天亮之前務必將她送回丞相府。"
"你為何不親自去？"秦洛問道。
夜墨塵看向冷如寰所在的房間，眼神悠遠，"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應該就是我。"
兩人現在見麵，彼此都是徒增尷尬罷了。
"拜托了。"
秦洛輕笑道，"知道了。"
冷如寰經曆這場劫難之後虛弱了不少，此時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那模樣多了些柔弱少了些堅毅，真是我見猶憐。
"你現在還未及笈，未來就已注定無夫無子，你真的不後悔嗎?"
冷如寰轉過頭，看向剛進門的秦洛，說道，"我不需要同情。"
秦洛挑挑眉，這女人還真是跟誰說話都不客氣啊。
秦洛又為冷如寰把了把脈，"你現在覺得如何？"
"還好。"
"那我送你回去。"
"勞煩。"
這邊，衛夢雪回到府上之後稍作梳洗便趕緊去了太子府上。
夜陌霆雖然並不喜歡衛夢雪但麵上並沒有一絲不耐，"夢雪今日怎麽突然來了？怎麽也沒說一聲？"
衛夢雪絲毫沒有聽出其中的不滿，慌張的說道，"陌霆，救我。"
夜陌霆見她神色之間的確都是慌張和害怕，收起了不耐煩。畢竟現在他們二人在一條船上，出了事總是得解決的，猛然夜陌霆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發生什麽事了？你今天不是去還願了嗎？"
衛夢雪淚眼婆娑的拉著夜陌霆的手，"我，我殺了劉查！"
夜陌霆的瞳孔驟縮，一把甩開了她的手，皺著眉頭說道，"怎麽回事？就算劉查死了，不也應該是衛錦繡殺的嗎？"
此時，夜陌霆想殺了衛夢雪的心都有了，這女人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算時間倉促，但這一切也是賈仙摸透了劉查的性子精心設計安排的局！據他所說，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但這衛夢雪竟然將這事兒給搞砸了?
"陌霆，我不是故意的，本來一切都好好的。都是衛錦繡那小賤人，都怪她！是她害得我！"
衛夢雪哭的梨花帶雨，將事情斷斷續續的講了一遍。
"去把賈主簿叫來。"夜陌霆也是沒了主意，便想尋賈仙來出出主意。
"陌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好嗎？"衛夢雪苦苦哀求道。
夜陌霆背著衛夢雪，腦子裏盤算著現在的形勢。衛夢雪殺了劉查，劉查的手下都看到了。這事兒避無可避啊！
這事兒，勢必會引起楚王報複。
現在夜陌霆真想和這衛夢雪斷絕關係，以求自保。可，這一切也不過是想想而已。如今他和輔國公才剛剛拉上線，如此見死不救，輔國公怎麽還回繼續幫他？
想到這裏，夜陌霆保持微笑轉過身去，拉起衛夢雪的手說道，"你在我心中如此重要，本宮怎麽會不幫你？這會兒天色已晚，你尚未出閣，還是趕緊回去為好。你且放心，本宮會和賈仙好生商議此事的。"
夜陌霆如此體貼，連這種細枝末節都為她考慮，令衛夢雪的心裏暖暖的，這才是同意離去。
離開之時，衛夢雪和匆匆趕來的賈仙迎了個照麵，賈仙也是停下腳步對她拘了一禮。
"太子匆匆喚屬下前來，應該是因為她的事情吧？"賈仙猜測道。
夜陌霆點點頭，"坐下說。"
兩人入席之後，夜陌霆的臉上掛著不再掩飾的厭惡，"這衛夢雪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凡他有那衛錦繡一半的聰明，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太子如此生氣莫非是？"此事乃是賈仙一手策劃，他見衛夢雪如此傷心太子如此氣憤也是猜出些什麽來。
夜陌霆點點頭，"那衛夢雪，竟然失手將劉查殺了。"
"劉查死了？"賈仙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大吃一驚，更為重要的事，這劉查是被衛夢雪所殺。
"是。"夜陌霆陰沉的說道，"現在，本宮該如何？幫還是不幫？"
賈仙自知這事情背後牽扯眾多，得細細考量，便是說道，"請太子給屬下些時間，屬下定想出個萬全之策。"
夜陌霆還是相信賈仙的，聽他這麽說也不打擾他。
良久，賈仙忽然開口說道，"太子殿下，屬下想出一計，但不知當講不當講。"
"賈主簿快快說來。"夜陌霆心中一喜，趕緊說道。
賈仙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出口，"三個字，苦肉計。"
夜陌霆挑挑眉，"苦肉計？"
賈仙解釋道，"是的。如今衛夢雪殺了劉查這件事已經是坐實了的，無法逆轉。無論如何，楚王都會動衛夢雪，而殿下您都會因為輔國公而幫衛夢雪，這最終，殿下總是會跟楚王對上。既然如此，何不幹脆來個苦肉計徹底收買輔國公的人心?"
夜陌霆並不想和楚王結怨，很大程度上，楚王屬於宗親之首，他拉攏他還來不及又怎麽會想跟他結怨?
"你出的什麽鬼主意？莫非是在戲弄本宮？"
賈仙趕緊從席間站起，跪在了地上，道，"就算給屬下十個膽子，也不敢戲弄殿下啊！此番，是真的沒辦法了。太子總歸是要在輔國公和楚王之間選擇一個，楚王雖然名望頗高但手中並沒有實權，而輔國公那手裏可是軍政皆在啊！"
"還是再想想吧。"夜陌霆到底還是不想得罪他那四皇叔！
夜墨塵離了別苑之後，並未回宮，而是去了楚王的府邸。
如今已然深夜，但楚王府上還是熱鬧的緊。要說那劉查也真是福大命大，那衛夢雪雖然拿簪子紮了他的脖頸，但避過了要害，並未傷到氣管。楚王財大氣粗，自然是尋了最好的大夫前來為劉查醫治，忙活了大半個晚上總算是將劉查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夫人，你先去休息吧，這兒我來看著就成。"楚王如今人過中年，但多年錦衣玉食將他養的看著也就三十出頭。皇上隻比他大三歲，但二者的差別可不是一般的大。
楚王的夫人劉氏也是保養的很好，看起來麵若桃李楚楚動人，"王爺還是您先去休息吧，妾身實在是放心不下我這弟弟。"
楚王為劉氏擦了擦眼淚，道，"夫人放心，我定會為弟弟討回公道！"
"就算是妾身那弟弟胡作非為了點，但也實在是罪不至死，那衛家小姐實在是有些過了。"劉氏淚眼婆娑的說道，"若不是查兒福大命大，那後果，妾身實在是沒法想。"
"夫人放心，我一定會為查兒討個公道。"楚王保證道！
夜墨塵躲在暗處聽完之後，心中詫異，這劉查竟然沒死？這運氣也真是不要太好。但這，並不是他想要的。
看楚王如今的狀態就知道，他心裏並未有多著急。若真的著急，怕是現在就出門將那衛夢雪給辦了！
夜墨塵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劉查，必須死！
後半夜，劉查的病情穩定了許多，楚王和他夫人也算是安了心一並回去休息。劉查的房間隻留下了幾個丫鬟伺候。
但現在，夜墨塵依舊沒有動手，他在等！等寅時！寅時，是一個人一天當中最困的時候，他要等這些丫鬟最累的時候動手。
原本他可以借助藥物，但任何的藥物都會留下痕跡，劉查之死，隻能是因為衛夢雪，而不能是因為一個夜半動手的黑衣人！
黑暗之中，夜墨塵靜靜候著。
寅時到了！夜墨塵跳到窗邊，往裏看了看，丫鬟正在外間打盹。就是現在！夜墨塵輕手輕腳的從窗戶跳了進去，走至劉查的床前。
劉查因為失血過多，此時麵色蒼白，奄奄一息。
夜墨塵從懷中拿出一根銀針，對準劉查的傷口一厘不差的插了進去，直插入氣管！劉查猛地睜開眼睛，因為氣管破裂他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瞪大了眼睛感受著生命一點點流逝。
看著瀕死的劉查，夜墨塵的眼中沒有絲毫的同情，無論此事是誰在幕後謀劃。冷如寰所中之毒，都敗這劉查所賜！
確認劉查已死，夜墨塵將他未曾瞑目的雙眼合上，悄然離開了房間。
外間的丫鬟並不知裏麵發生了何事，還在睡夢之中。忽然她的頭往前一栽，令她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丫鬟趕緊起身，揉著眼去看劉查如何了。
隨後，一聲尖叫響徹楚王府，"查少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