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選擇相信
“瞧妹妹說的什麽話？二姐姐方才不過是關心則亂，才是胡亂推測，哪有什麽占卜的能力？”衛夢雪訕訕的笑道。
冷如寰聞此嘴角輕撇，“今日之事，就此作罷。若讓我發現有亂嚼舌根的，我定讓你子孫後代都不得安寧。”
底下的家丁都被忽然發狠的冷如寰嚇得不輕，她現在可是作法占卜無所不能，若是被她詛咒，那可真是子孫都不得安寧了。
一旁的衛夢雪，也是被嚇得咽了咽口水。
就在此時，地上的小賊忽然喘著粗氣說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今日能一觀傳說中的通靈使者洗澡，老子就算是死也值了。”
衛夢雪聞此心裏樂開了花，這外祖父培養的人果真是可以，這關鍵時刻的一句直接逆轉了如今的情景。
她今日，隻圖衛錦繡名聲受損！
可現場除了衛夢雪有些激動，其它的丫鬟小廝都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押著重傷的小賊徑直下去。冷如寰方才的警告，他們可是都銘記在心。
衛夢雪此刻忽然感覺到敵我力量之懸殊，她再怎麽豁的出去再怎麽策劃，都敗在了冷如寰一句話下。
“二姐姐，你還想試圖掙紮嗎？”冷如寰此時也不再掩飾，對衛夢雪直白的說道。
衛夢雪往後退了一步，暗歎自己還是太天真了，此時的衛錦繡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任她宰割的衛錦繡了。
“時間不早了，姐姐就不打擾妹妹你休息了。”衛夢雪看著對方陰森的笑意，脊背發涼的說道。
冷如寰忽然一個閃身擋在衛夢雪的身前。
“妹妹這……這是要幹什麽？”衛夢雪結結巴巴的說道。
冷如寰忽然笑了，燦爛無比，“衛夢雪，我似乎沒正式告訴過你，我十分以及非常討厭這些下作的招數吧？”
衛夢雪感覺周身的空氣都凝結了，大氣都不敢出一個，此時人為刀殂我為魚肉，她感覺到對方絲毫不加掩飾的殺意。
“那我現在告訴你，我十分以及非常的討厭。”冷如寰逼近衛夢雪，逼著她不得不直視自己的雙眼。
“姐姐知錯了，姐姐下次不敢了。不不不，沒有下次了。”衛夢雪看著對方狠辣的眼神，忽然想到方才癱軟在地的小賊，嚇得腿都軟了。
方才，衛夢雪感覺這冷如寰對她動了殺心。
“但願如此。”冷如寰說完，輕拍了拍衛夢雪的肩膀。
可這輕拍，卻差點卸了她的胳膊。
冷如寰轉身回屋，臨進門時，回頭道，“如琳、萍兒，你們都過來一下。”
冷如琳麵上平靜，但心中忐忑無比。她錯了，真是徹底錯了。她以為這衛錦繡不過是聰明一點，之所以次次能逢凶化吉不過是夜墨塵相助罷了。到方才，她才發現，這衛錦繡竟然一直都在扮豬吃虎。
她不僅身懷武功，更是足夠狠絕和聰明。
到了此時，冷如琳才真正明白，為何二皇子那般的天子驕子竟甘願臣服在冷如寰的石榴裙下。
如果世界上有後悔藥，冷如琳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將藥買回。
“方才我沐浴之時，你們兩個去哪了？”冷如寰不帶絲毫感情的問道，若是她沒有武功，方才，事情的發展可真就如衛夢雪所願了。
“奴婢方才去燒熱水了。”萍兒語氣正常的說道，但頗為自責的說道，“幸好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若真被歹人所傷，奴婢實在是罪該萬死。”
冷如琳有些緊張的說道，“奴婢今日吃壞了東西，一直有些拉肚子，方才奴婢等不來萍兒，最後實在是難以忍受就趕緊去了茅房。”
說完之後，冷如琳又覺得不夠有說服力，補充道，“這個萍兒姐姐能為奴婢作證。”
“萍兒？”冷如寰問道。
萍兒點點頭，道，“這幾日如琳的確是腸胃不適，今日好像又嚴重了一些。”
“好了，如琳你下去吧。”冷如寰麵無表情的說道，“萍兒你留下，我有事問你。”
冷如琳鬆了口氣，幸好她事先有準備，否則此番定是難逃幹係。臨出門時，冷如琳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萍兒，心中忽生愧疚，“實在對不起了，萍兒姐姐。”
“你燒個熱水，為何那麽久？”冷如寰問道。
萍兒道，“這幾日化雪，奴婢雖然提前幾日將柴火做了處理，但還是受潮了。很難點著，所以便慢了些。奴婢以為門口有如琳守著，所以也沒多想。”
冷如寰聽完之後並未說話，仿佛在思考什麽。
良久才是說道，“你先下去吧。”
待萍兒下去之後，夜墨塵卻是忽然又出現在房間當中。
“沒想到我不過前腳剛走，後腳便出現這麽多事兒。”夜墨塵的語氣之中明顯有些怒氣。
冷如寰此時最不想見的就是夜墨塵，她之前因為冷如琳的事兒和他爭吵過，但現在看來，很有可能就是她錯了。隻有心虛的人才會那般過多的解釋，急於證明自己的清白。
“不過小事而已，我已經解決了。”冷如寰道。
夜墨塵佯裝沉下了臉色，道，“女人不要總是這麽堅強，男人難道都是拿來當擺設的嗎？”
冷如寰淡淡的笑笑並不說話。
夜墨塵看了看冷如寰，猶豫著說道，“其實方才那兩人的話我都聽到了，我覺得，你應該去廚房……”
“我累了。”冷如寰忽然出言打斷夜墨塵道，“時間不早了，我想休息，二皇子請便吧。”
夜墨塵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忽然笑道，“自便？那我就真的自便了。”
說罷，夜墨塵作勢就要脫了外衫，躺到冷如寰的床上。
“二皇子您這是想讓我再活動一下筋骨嗎？”冷如寰臉不紅心不跳，極其平淡的說道，“我不介意親自送送二皇子。”
夜墨塵訕訕的笑了聲，趕緊從床上跳了下來，很快從房間消失。
冷如寰見他走了，蓋好被子閉上眼睛，但久久無法睡著。終於她忍不住坐了起來，外套都沒披，就去了廚房。
柴火的自然返潮和人為潑水，並不是很難看出來。隻要劈開，看看柴火芯兒，就很容易辨別。
從廚房出來，冷如寰在寒風中站立著，久久沒有回到屋內。
不遠處，夜墨塵深深的注視著她的背影，除了心疼還是心疼。冷如琳不僅僅辜負了冷如寰的信任，更傷了她的心。
次日，冷如寰尋了個由頭責罰了萍兒一番，冷如琳就徹底放下了心。還裝模作樣的在冷如寰身邊為萍兒求情了幾句。
冷如寰看著她，忽然問道，“如琳，如果你還有親人在世，你會如何待她？”
冷如琳忽然愣住了，道，“奴婢乃是罪臣之身，親人早就死完了。小姐就是奴婢唯一的親人。”
“我是說，如果呢？”冷如寰繼續問道。
冷如琳又是一愣，反問道，“小姐你？”
“不過是看了篇文章有些感慨罷了，你若是不想回答便不用回答。”
“哦，奴婢並沒有不想回答。”冷如琳似是在回憶，“奴婢若是有親人在世，奴婢定會和她不論貧窮富貴相伴此生。”
冷如寰聽完之後麵上淡淡，但心中卻是有些欣喜。
即使被背叛，她也願意相信，如果如琳知道她是堂姐，定不會如此傷害。
——
再過半月就要過年了，再加上衛景浩在回來的路上，連在祖宅足不出戶的老夫人都趕回丞相府，準備和大家過個團圓年。
衛府上下都彌漫在一種喜慶的氛圍下。
若說這府上最高興的人是誰，無外乎衛夢雪了。她現在雖有夜陌霆和輔國公幫襯，但一來兩人都離得遠，二來也都和她不夠親近。但這衛景浩就不一樣了，她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妹！除了章氏，這衛景浩便是最疼愛衛夢雪之人。
衛景浩在路上之時便收到了衛夢雪的家書，這才是知道府上竟出了如此大事，母親竟然被皇上下令關了起來！他心中又氣又急，便帶了一隊人馬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
因為有皇命在身，衛景浩並不敢先行回府，而是趕緊進宮複命。
“末將幸不辱命，帶鮮卑的和談書呈於皇上。”
皇上趕緊令內侍將和談書拿了上來，仔細的看了一番，越看越是滿意。雖然這是‘和談書’不是‘降書’，但這些條例八成都是對本朝百利而無一害的，相反對鮮卑卻是諸多限製，可見衛景浩此番給了鮮卑多大的威懾！才令對方如此退讓！
“好好好！”皇上大讚三聲，“愛卿快快請起！”
“真是虎父無犬子！此番愛卿德勝凱旋，實在是治好了朕的一塊兒心病！除了封你龍驤將軍，賞白銀千兩良田千畝！”
龍驤將軍，朝廷正三品武職！
衛景浩喜從心生，趕緊叩謝皇恩，“末將謝皇上賞賜，不過除了封號，末將不要金銀良田。如今戰事四起，國家百廢待興，這些金錢良田有更好的去處！”
“好！”皇上眼睛一亮，道，“既如此，朕便不勉強你。那朕便許你一個願望，日後你想要什麽都可以！”
衛景浩心中一喜，道，“臣現在便有一願望，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