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驚天秘密
入夜，夜墨塵來到冷如寰的房間，扔給了她一套衣服。
“換上，我帶你去見齊成。”夜墨塵說道。
冷如寰麻溜的將衣服穿上，乖巧的跟在夜墨塵的身後，兩人一並去了天牢。
夜墨塵並未偽裝，冷如寰扮作小廝跟在他身後，順利的度過層層關卡。
“二皇子，這麽晚了您還沒睡。”牢頭聽說二皇子來了，趕緊從被窩出來迎接。
夜墨塵笑笑道，“明日齊成就要問斬，今夜實在是不放心，睡不著。這事兒既然是父皇交於我辦的，自是得辦的圓滿，不是嗎？”
那牢頭附和道，“二皇子真是堪稱表率，小的佩服。”
“齊成就在前邊的牢房。”牢頭說道。
夜墨塵看了眼，果不其然看到頹然的齊成背靠著牆坐在那裏。
“辛苦了。”夜墨塵丟給他兩錠碎銀，“你先下去吧。”
牢頭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乖乖走開，“那二皇子但凡有何需要記得叫小的。”
此處乃是天牢的最深處，隻關著齊成一個死刑犯。
冷如寰自此也沒了顧忌，和夜墨塵點頭示意之後走至齊成的牢門口。
齊成聽到動靜抬頭去看，仔細辨認之後，驚訝的說道，“竟然是你。”
冷如寰笑笑，“是我，很驚訝嗎？”
齊成趔趄的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不出意料的看到並未躲藏的夜墨塵。他嗬嗬的笑了兩聲，“果然，你們兩個！”
“是，我們兩個。”冷如寰冷冷的回道。
齊成衣衫襤褸，但卻不曾受過酷刑，還算是坐了個舒服的牢，以至於他有很多力氣去笑。
真沒想到，最不可思議的兩人竟然走到了一起。怕是太子也沒想到吧！
“你來，是看我笑話的嗎？”齊成說道。
冷如寰說道，“對，你說的沒錯。”
冷如寰看著如此頹然無望的齊成，心中別提有多爽快。
她眼中的恨十分赤裸，以至於齊成能非常直觀的感受得到，他覺得這眼神快要將他撕碎了。
齊成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你……為何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過是殺你沒殺成而已，至於嗎？”
冷如寰道，“我和你之間，可不僅僅是這麽點事兒。”
這話說的齊成雲裏霧裏的，反正是沒聽懂。
“既然你想看我的醜態，你看也看過了。”齊成冷笑一聲，還以為他們來是為求他出麵指認太子，便說道，“其它的，就別指望我能做什麽了，我現在罪名已定，也不能做什麽了。”
就在此時，夜墨塵走了過來，對齊成說到，“齊成，你以為你幫太子頂罪太子會善待你老娘嗎？”
“你……”齊成十分驚訝，“你怎麽知道？”
齊成的老娘自從被夜陌霆接走之後，齊成對外一直宣稱母親病逝，這夜墨塵怎麽知道？
“我的人一直在監視太子，昨夜，我們發現他們有幾個人悄悄去了一處隱蔽的別院，沒過多久，幾人帶了個大黑布袋去了亂葬崗然後……”夜墨塵並未將之後的事情說出，但這已能讓齊成足夠想象。
“不可能！”
夜墨塵從腰間拿出一個老舊的銀手鐲，“這是我的人從那屍體的手腕上取下來的。”
齊成一看到手鐲就如同五雷轟頂般愣在當場，這手鐲乃是齊家祖傳之物，無論齊家是沒落還是輝煌，這手鐲都不曾脫離他老娘的手腕。
齊成有些癲狂的搶過夜墨塵手中的手鐲，細細的看著，越看胸中越是彭拜，越看眼中的淚水越多。
“不可能……不可能。”齊成有點癡傻的呢喃著同樣的話。
齊成的模樣沒有引起二人一絲憐憫，夜墨塵的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淺笑，“齊成，你為那人頂罪，付出生命，但那人卻視你如草芥，可悲、可憐、可歎啊！”
冷如寰看到他如此模樣，心中甚爽，“齊成我還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你當爹了。”
齊成愣愣的看向她，但並未說一字。
“不過，那野種有娘沒爹，不該活在這世上。”冷如寰冷笑道。
“你不要動我的孩子！”那孩子將是他齊家唯一的血脈。
“你說晚了，你的孩子已經早在黃泉路等著你了。”冷如寰道，“哦，對了，他還是我親手拿掉的。”
齊成往後趔趄了幾步，癱坐在地上，顫抖著指著冷如寰，道，“衛錦繡，你我無冤無仇，卻如此相待，我齊成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冷如寰聽到這話忽然忍不住開始笑起來，由一開始無聲的笑變成了大笑，後又變成無聲的笑。
“殘忍？我有你當時殘忍嗎？”
齊成聽到這話仔細的回憶著，但想來想去似乎也沒做什麽對不起這衛錦繡的事兒。
冷如寰麵無表情，唯獨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齊成，“你殺我忠臣，踏平我族，斬我孩兒，毀我身軀，踐踏我的尊嚴，利用我的感情，齊成，我隻問你，我有你殘忍嗎？”
齊成的眼睛越瞪越大，想逃卻移不開眼，就那麽似被冷如寰吸走了所有魂魄一般。那眼睛，那話語，齊成忽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你，冷如寰？”齊成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冷如寰自然不可能承認，但就那麽睥睨的看著齊成。
連番打擊讓齊成有些神誌不清，他忽然桀桀的笑了兩聲，道，“你是冷如寰！你要報仇對不對？！你殺了我你還報不了仇！知道嗎？真正的凶手是夜陌霆，是夜陌霆你知道嗎！”
冷如寰微微蹙眉，靜待下文。
“是夜陌霆給我出謀劃策，是夜陌霆告訴我怎麽利用你，是夜陌霆為了讓我快速掌權為他所用才將矛頭指向我晉朝的第一毒瘤——蠻族！”齊成此時麵色猙獰，有些癡狂，“冷如寰！你快去殺了他！殺了他，為你蠻族報仇雪恨！”
夜墨塵從懷中摸出一粒藥，扔到了齊成的嘴裏，齊成雖然麵色依舊猙獰，嘴巴依舊一張一合，但卻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他已經瘋了。”夜墨塵說道。
冷如寰道，“有時候，瘋子講的才會是真話，不是嗎？”
夜墨塵並沒回答，他其實早已經查到關於此事的蛛絲馬跡。
冷如寰見他並不說話，隻當他是默認了。沒想到齊成是受夜陌霆指使，原本她以為殺了齊成就算是複仇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我並非故意瞞你，是因為我也不確定。”夜墨塵道，“太子，盤踞朝堂多年，並不是那麽好對付。”
此次如此鐵證，皇上竟然都相信夜陌霆無罪！刺殺皇子這板上釘釘的事，皇上也不予追究。這太子，的確是塊硬石頭。
“我知道。”
夜墨塵的冰眸忽然綻放出一絲光彩。
※※※
輔國公府，後院。
輔國公正拿著魚食悠閑的給池中的魚兒投食。
“太子不是在關禁閉？怎麽還會有如此雅興來到我章某人的家宅。”輔國公抬眼看了夜陌霆一眼，然後繼續喂魚。
夜陌霆笑了笑，道，“輔國公失了一半的權，不也照樣逍遙快活。”
兩人相視哈哈一笑，各有各的苦楚。
“太子既然知道我失了一半的兵權，還來找我做什麽？”輔國公問道。
夜陌霆緩步走至輔國公身邊，抓了一大把魚食欲投到水中。
輔國公見狀表情微變，攔住了夜陌霆的手，道，“魚兒最是愚笨，你喂的多了它們貪食，會撐死的。”
夜陌霆聽罷隻是笑了笑，很輕鬆的擺脫了輔國公的桎梏，瀟灑的將手中的魚食傾灑到水中。
“太子！”
夜陌霆像是沒聽到一般，隻是興趣盎然的看著水裏的情景。
這一大把魚食引的水中魚兒競相爭食，十分激烈的場麵。‘身強力壯’的魚兒自然是能吃到更多的魚食，但它吃著吃著，忽然不動了。風拂湖麵，驚起串串漣漪，魚兒一個顫抖，就翻了個個兒，露出了魚肚白。
“輔國公您看，最強的魚兒不一定能笑到最後。”夜陌霆話裏有話，笑的也是很有深意。
輔國公是一隻老狐狸，自然是能聽懂的，但他卻不為所動，隻是說道，“原本這魚最為強壯，本就傲視群雄。若不拚命去爭，怕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夜陌霆聽罷，麵上的笑容漸漸有些尷尬，這輔國公是在諷刺他，他自是聽得懂的。他苦笑一聲，說道，“不是這魚非要爭，而是其他的魚越長越壯，若是他不爭，遲早有一天會成為一隻任‘魚’宰割的魚。”
輔國公將魚食放到一邊，拍了拍手站了起來，說道，“年輕時，我也是那隻最強壯的魚，但我比較聰明。如今年老了，有些事我也不想去爭了，料想也不敢有‘魚’來欺我。”
輔國公說完之後，就朝屋裏走去，“太子既然被勒令麵壁思過，那就安分一些，莫要再惹得皇上不快。”
夜陌霆看著輔國公欲走越遠，神色也是越來越陰沉。
忽然，夜陌霆喊道，“那不見得吧。”
輔國公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道，“太子此言何意？”
夜陌霆道，“您當年做的事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嗎？”
輔國公皺起了眉頭，微低著頭，似乎在回想。
“夜墨塵似乎已經知道了！”夜陌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