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齊成入獄
冷如寰將冷如琳抱到床上，幫她使勁按住流血不止的傷口。
“小姐，你沒事吧？”
冷如琳此時十分虛弱，但這一開口說的就是關心冷如寰的話，令她十分感動。
“你怎麽這麽傻？”冷如寰十分心疼的問道。
冷如琳沒有回答，更沒有說任何辯解的話，反倒是微微笑了笑，然後就暈了過去。
此時大夫還未趕到，夜墨塵從暗處出來，狐疑的打量著冷如琳。冷如寰方才在和殺手纏鬥，沒有注意到一些東西，但夜墨塵卻是在暗處看了個清楚。
雖然他並不指望兩個丫鬟能幹什麽，可兩張對比也就令他有了考量。萍兒住的下人房離得遠，還早就趕到了，但這冷如琳離得近反而姍姍來遲，這怎麽不讓人懷疑呢？就算她睡得沉，但她恰好在守衛趕到的點上才出現，這會不會有些故作姿態了？
夜墨塵看了眼正一副心疼不已樣子的冷如寰，歎了口氣。這下可好，無論他再怎麽勸她，怕她也是不會相信了。
大夫來看過之後，為冷如琳包紮了傷口，還開了服藥。稱不過是皮外傷沒傷到筋骨並不大礙，好生休息便可。
衛俊蕭聽到風聲，還讓馮姨娘前來看望。
“沐秋院的丫鬟怎麽辦事的？怎麽讓主子親手熬藥？”馮姨娘生氣的說道。
萍兒受了驚嚇還擦破了腿冷如寰讓她前去休息。自孟氏喪事了解之後，小翠得了冷如寰的恩賜撫恤之後回老家嫁人生子了，沐秋院裏除了打雜的就剩這主仆三人。
所以這藥，冷如寰怎麽考慮都是自己親自去比較放心。
但她怎能如此說？隻是這般解釋道，“馮姨娘別生氣，是我想親自來的。如琳無論如何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我親自為她煎藥這心裏也舒坦一些。”
馮姨娘聽罷對她大加讚譽.
“此番院子裏忽然來了殺手，著實嚇人。幸好丫鬟忠心護主，再加上我隨身帶了些麻醉粉，才是得以周全。”冷如寰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也不知還會不會有下次。”
馮姨娘也是有些生氣，“這些殺手實在是太膽大妄為了，三小姐放心，老爺已經下了命令，將那些人嚴刑拷問勢必會找出幕後真凶，為你做主。”
冷如寰又和馮姨娘寒暄了幾句，馮姨娘才是放心離去。
待人都走了之後，夜墨塵出現在冷如寰身後，問道，“那幾個人你直接捉住或者殺了便好，為何非要鬧出這麽大動靜？”
冷如寰回想方才一幕，說道，“有些人做的好事怎麽能光我們知道？”
夜墨塵若有所思，也是猜到一二。
“那你放走一個刺客，就是為了報信？”夜墨塵相信，方才就算有丫鬟來幹擾，若是冷如寰不想放人，那人是絕對走不掉的。
“沒錯。”冷如寰邪邪一笑，“我要放長線，釣大魚。”
夜墨塵猶豫了半晌還是沒跟冷如寰提冷如琳的事兒，畢竟那是她唯一的血親，他也不想讓她失望。
趁著冷如寰熬藥的功夫，夜墨塵去了冷如琳床前。
此時冷如琳正閉目養神，疼痛讓她無法入眠。她忽的察覺到一道視線在打量著她便睜開了眼睛，在看到夜墨塵之後驚喜的說道，“二皇子！您怎麽來了！”
夜墨塵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冷冷的看著她，似警告般，“冷如琳，你可記得當初我是為什麽將你送到這裏來嗎？”
心上人冷血的模樣讓冷如琳麵上失去最後一絲血色，顫抖著說道，“記得。您是想讓我照顧好衛小姐。”
“沒有忘，那就好。”夜墨塵話音一轉，冷厲的說道，“任何傷害她的人，都得死。”
冷如琳被這句話嚇得大氣不敢出一口，眼皮子都在顫抖，“二皇子，如琳一定謹遵教誨，好生照顧衛小姐。”
“嚇到你了？”夜墨塵忽然語氣溫和下來，“方才本皇子是在意指他人，並無指責你的意思，你今天，做的很好。”
冷如琳幹幹的笑著，一時心虛不敢接話。此刻，夜墨塵的視線讓她覺得自己跟扒光了一樣，一切惡行都在他的眼神下無處遁形。
“藥來了。”冷如寰端著碗藥走了進來，看氣氛有些奇怪，但並未多做關注，坐到床邊說道，“先冷冷再喝，我還給你拿了蜜餞，這樣就不會苦了。”
“謝小姐。”冷如琳乖巧的說道。
夜墨塵不想再過多逗留，轉身離開。
冷如寰看向他消失的方向，心中有些疑惑，不告而別，這還是首次。
那四個殺手不愧是訓練有素，無論何種酷刑都不肯招供，還意圖尋死。幸好冷如寰提前跟護衛打了招呼，將殺手嘴裏的毒藥都取了出來，還喂了些軟骨散令他們無法自決，否則怕是早就死了。
“三小姐，您怎麽來了?這地兒髒，莫不要弄髒了您的衣服。”護衛的語氣極盡巴結。
冷如寰打量了一下這臨時設的審訊室，令萍兒遞給他們幾兩碎銀道，“你們幾個辛苦了，拿去給兄弟們買酒喝吧。”
“謝三小姐賞。”
“你們應得的。”冷如寰笑笑，轉頭看向那幾個殺手道，“還是不肯招嗎？”
“這幾個人十分嘴硬，就是不肯說。”
“你們先出去，我來試試。”
“這……”護院十分為難，這三小姐千金肉貴萬一出了什麽事可該如何？
“我自有分寸，你們先出去吧。一切後果我來承擔。”冷如寰道。
萍兒在一旁也說道，“三小姐乃是通靈使者，你們是在懷疑三小姐的能力？”
“那小的們就在門口候著，若是三小姐有什麽吩咐，小的立馬就到。”護院說道，隨後轉身出去，將門帶上。
冷如寰走到四人中間，打量著他們，同樣他們也在打量著她。
“我知道是誰派你們來的。”冷如寰並不在乎他們眼中的不屑，繼續說道，“此人，姓齊，名成，對嗎？”
那些人的眼中露出一點點驚訝。
冷如寰繼續說道，“我還知道，你們是什麽身份。”
那些殺手還是一副我不相信的樣子，要知道，他們的身份可是極其隱秘的。
“讓我算算。”冷如寰閉著眼睛，掐指一算，“我方才算到一個字，你們可知是什麽？”
四人依舊默不作聲，隻聽冷如寰自問自答道，“刃。”
此字一處，四人齊齊變了臉色。
屋外的護院等了老半天，就快要打算破門而入的時候，門開了。
冷如寰當先一步走了出來，笑的如清風拂麵，“去錄供詞吧，待錄完之後，拿去於我過目。”
護院們彼此大眼瞪小眼，不敢相信耳中聽到的。他們連夜審了七八個時辰，竟不敵三小姐進去這半柱香的功夫？
但事實向他們證明，三小姐的確是製服了這幾個殺手，而且他們十分配合的畫押招供，證詞完備。
冷如寰看過之後十分滿意，令護院今晚隻需留兩個人看守，其他人都可去放鬆喝酒。
雖然護院心存疑問，但經曆今天的事情之後，他選擇什麽都不說隻默默執行。
一夜似風平浪靜，但這平靜之下又隱隱散發出一絲血腥味兒。
次日早朝，不似往日例行公事，朝堂上卻是醞釀著一場大事。
宰相衛俊蕭手執罪狀，當場狀告齊成縱奴行凶，意圖刺殺通靈使者衛錦繡。一次不成，竟然在昨夜又派人來殺人滅口。這一連兩次完全將這丞相府當成了他家的後花園，實在是肆無忌憚，懇請皇上為他做主。
齊成大驚，聲聲叫屈，但衛俊蕭證據確鑿，齊成有口難辯。
和齊成交好的官員紛紛求情，稱齊成和衛錦繡根本沒什麽恩怨，為何會派人殺她？但這不說還好，一說皇上就立馬是聯想到之前冷如寰的占卜預言，心中懷疑，難道是齊成知道冷如寰的預言才如此做？莫非這齊成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怕這冷如寰算到？
所以，皇上順著衛俊蕭的意思，道，“此事因涉及朝廷命官，還需仔細核查，先將齊成押入大牢，細細核實之後再做處置。”
這還未核實就直接將朝廷命官關進大牢，還是十分罕見的，眾人麵麵相覷不敢再加以勸說，畢竟聖意難測啊！
齊成原本還硬挺著，聽罷皇上的旨意，直接被嚇得屁滾尿流，跪在地上連連求饒。但皇上絲毫不為所動，便忍不住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太子，指望他能為自己求個情。但太子自始至終眼觀鼻，鼻觀心，並未給這齊成說一句好話。
太子此時殺他的心都有了，這齊成根本沒將自己的警告放在心上，頻繁為他惹事！就包括這關鍵時刻，齊成還做出如此舉動，難道不怕父皇看出端倪？
太子心中又急又氣，暗暗瞪了齊成一眼，才是讓他轉過頭去。
下朝之後，夜墨塵趕緊送信將此事告之冷如寰，讓她也高興高興。冷如寰放下信件，舒心一笑，這齊成被關進大牢，就證明皇上已經有所懷疑。
這，實在是個好消息！
“小姐，不好了。”萍兒忽然從外邊匆忙跑了進來，神色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