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當年真相
冷如寰帶著孟溱前去用早膳，吃完飯之後便引著孟溱去客房休息。途經花園的時候，不想卻是見到章月華在為難楊氏。
遠遠地就看見楊氏跪在章月華的麵前，戰戰兢兢的樣子十分可憐。
雖然冷如寰並不喜歡孟氏這兩個娘家親戚，但歸根結底也是自己的親人，被章月華這般欺負，她也是看不過去的。
待冷如寰走近之後，章月華經身邊丫鬟的提醒注意到來勢洶洶的冷如寰，神情有些鬆動，又不知對楊氏說了兩句什麽，瞪了冷如寰一眼就匆匆走了。
楊氏如獲大赦，癱軟的坐在地上。
正當她拂汗的時候，餘光瞥見了冷如寰的身影，見她麵色不善的走了過來，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舅母，你臉色怎麽這麽差？”冷如寰皺著眉頭問道。
楊氏並不敢看冷如寰的眼睛，也不敢被她攙扶，自己伸手拽著孟溱站了起來，道，“我沒事，不過是有些頭暈罷了。”
“大夫人對你做了什麽？”冷如寰橫眉說道。
楊氏一聽大夫人更是如驚弓之鳥，道，“錦繡，我真的沒事，方才不過是我無意間衝撞了大夫人，才得了番教訓。”
冷如寰有些狐疑，但既然楊氏都這般說了，她也並不喜歡楊氏，何必再去為她強出頭。
楊氏拽了拽孟溱，說道，“相公，你今早不是還說家裏有些生意上的事兒需要處理嗎？”
孟溱顯然懵了一下，有些驚訝的看了楊氏一眼。
但在楊氏的眼神示意以及使勁拽的那幾下之後，也瞬間改口道，“你不說我差點也忘了，家裏的確是有些事兒要處理。”
隨後楊氏說道，“妹妹的死讓我倆都很傷心，但無奈家中有事，我們不能再多待了。我們回去會給妹妹設個牌位，每逢初一十五都會上香供奉，為她祈福。”
孟溱一看就是唯妻是主的模樣，也是點點頭，道，“錦繡，那舅舅便不叨擾了，和舅母先回去了。”
冷如寰點點頭。
楊氏如獲大赦趕緊和孟溱一道兒離開。
“等一下。”冷如寰突然開口，楊氏直接嚇得一個激靈。
還是孟溱回頭問道，“怎麽了？錦繡？”
錦繡示意旁邊的萍兒拿出一錠銀子，計二十兩，上前遞給孟溱，道，“舅舅舅母來去匆匆，錦繡也未能略表孝心。錦繡平日沒什麽銀錢，這點銀子舅舅不嫌棄便收下吧，就當是錦繡的孝心。”
二十兩，雖然不多，但也是普通生意人一月的純收入了。
孟溱一看便拒絕了，道，“你母親去世，花錢的地方多的是，這錢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倒是楊氏有些眼饞，推搡了孟溱一下，但孟溱此時態度堅定，不收就是不收。
冷如寰隻能作罷。
看著孟溱和楊氏離開的背影，冷如寰眼中有些疑問，這楊氏，似乎很怕她？
冷如寰將小翠叫過來，問道，“方才大夫人和我舅母說的話，你在身邊伺候，可有聽到？”
小翠搖搖頭，“兩人說話聲音很小，大夫人又不讓奴婢靠近，所以聽的並不是很清楚。但是奴婢見您舅母似乎很怕大夫人，大夫人還沒說兩句她就立馬跪下了，那樣子像是在求饒。”
冷如寰聽的直皺眉頭，“我舅母到底怎麽得罪大夫人了？”
小翠道，“奴婢也不太清楚，剛進花園奴婢想到東西落在來的路上便趕緊回去。等到回來的時候兩人就在一起說話了。”
冷如寰揉了揉眉心，這事兒怎麽越想越覺得古怪？
“如琳怎麽樣了？”冷如寰問道。
小翠道，“她一直在養傷，但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大夫說她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但她依舊不願出門。”
“我去看看。”冷如寰道。
為了方便冷如琳養傷，冷如寰專門在院子裏騰出來個單獨的房間給她居住。
冷如寰敲門進屋的時候，冷如琳正手握著夜墨塵送她的金瘡藥發呆。聽到是冷如寰來了，趕緊將金瘡藥慌忙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請進。”
冷如寰一開門，帶來了外間的一陣風。
伴隨著冷如琳的目瞪口呆，一聲“哢嚓”聲從地上傳來。
方才冷如琳因為慌忙並未將那金瘡藥放穩，再加上有風進來，直接是摔在地上，碎了。
冷如寰趕緊上前，欲將瓶子碎片撿起來。
但冷如琳比她更快，直接從床上光著腳就跑下來，一把推開冷如寰，徒手就是要撿那些碎片。
“如琳，你，怎麽了？”冷如寰從未見過她這般瘋魔的樣子。
冷如琳止住想要流淚的衝動，道，“瓶子碎了，就沒有了。我不過是有些心疼這極好的金瘡藥。”
冷如寰爽朗的笑了一聲，道，“不過是一支金瘡藥，你的傷不是好了嗎？還需他做什麽？若你想要，我一會兒讓萍兒出去多買些給你拿來玩，怎麽樣？有什麽可傷心的。”
冷如琳幹笑了兩聲，像是在笑自己，也像是在笑冷如寰。
這金瘡藥寄托著她對夜墨塵的念想，如今偶然因冷如寰而碎，也不知是因為天意還是因為天意。
這是上天告訴她這不屬於你嗎？
不。
我不服。
我冷如琳不服。
冷如寰並沒有察覺到她的這些情緒，反倒是說道，“如琳，如今皇上親自赦免了你，你也就自由了。你若是想回去，我給你準備些盤纏雇一個打手護送你回去，可好？當然，如果你想留下來，我自當更高興。”
冷如琳深呼吸了一口氣，仰頭笑道，“小姐，我真的舍不得你。我哪裏都不想去，我隻想留在您身邊伺候你，和以前一樣，我不再是什麽郡主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丫鬟，好嗎？”
冷如寰心中十分驚喜，道，“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冷如琳也是笑的花枝亂顫，的確，這是再好不過了。
冷如寰回到自己的屋內，緊閉房門。
“你的傷可是好完全了？”冷如寰忽然開口問道，但房間空無一人，頗為古怪。
待冷如寰話音落了好一會兒，見那人不回答，射了根飛針直至房梁。
蒼拓‘哎呦’一聲從房梁上跳下來，落地如鵝毛撫地，悄無聲息。
“呦，看來不僅是傷好了，這功夫似乎也是見長啊。”冷如寰不由讚歎到。
蒼拓訕訕的笑了兩聲，“那神醫每天都各種好藥養著，我這身子骨養不好才怪嘞。沒想到恩公的功夫竟如此之高，我藏得那麽好，您都能找到。”
冷如寰心中暗道，以前若不比你們都強些，怎麽鎮得住你們這群崽子。
“一般一般了。”
蒼拓又是對冷如寰拜了一拜，“此番前來，主要是想向恩公道謝，感謝恩公為蠻族所做的一切。”
蒼拓先是去尋了徐諸，才是來尋冷如寰，早已是知曉了冷如寰的各種行為。
冷如寰忽然想到那舅母的鬼祟，說道，“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一事需要人手。”
這是小事，但蒼拓絲毫沒有被大材小用的感覺，壯誌豪情的說道，“恩公，蒼拓保證完成任務。”
冷如寰聽後神情有些恍惚，以前她吩咐蒼拓辦事的時候他便喜歡如此說。
恍然間，像是回到了以前。
因為楊氏貪圖玩樂，並未和孟溱趕緊回到汴梁，倒是方便了蒼拓探查。
不過第二天，蒼拓便回來向冷如寰複命。昨夜楊氏和孟溱發生爭吵，說了些陳年的舊事。冷如寰是冷著臉聽完的。
待蒼拓說完之後，冷如寰心中依舊是有些疑問。趁孟溱夫婦還未離開，便帶著丫鬟親自去他們暫居的客棧守株待兔。
“相公，你看我這珠花如何？”是楊氏的聲音。
孟溱似乎有些不悅，“咱們還是趕緊離開京洛吧，你已經對錦繡說了家中有急事，結果這都第二天了還沒走，若是被錦繡知道了，豈不太傷感情？”
“你……”楊氏正要說什麽但推開房門之後發現屋內有幾位不速之客，頓時愣在當場。
冷如寰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往街市上看去，並未回頭，道，“京洛可是比汴梁繁華？”
孟溱表情十分不自然，說道，“錦繡，舅舅隻是在京洛有些事兒還未辦完，所以才耽擱了一晚。”
冷如寰扭過頭來，隻是一眼，氣勢直接鎮住了孟溱兩人。
楊氏被這一驚一嚇，心中有些惱怒，不滿的說道，“錦繡，雖然你是丞相千金、清平縣主，但是若論輩分，在你麵前的可是你的親舅舅和親舅母，你這般態度，會不會有些不太妥當？”
冷如寰冷笑一聲，道，“你們是我的舅舅和舅母，但是這‘親’字兒還是別加上了吧，說出來不怕人惡心。”
孟溱乃是一家之主，男子漢，聞此也是有些不悅，“錦繡，你這話有些過分了啊？”
冷如寰瞪著楊氏道，“你說，還是讓我逼你說？”
蒼拓早已打扮成小廝模樣，繞到兩人後邊猛地推他們一下，將他們推至屋內，碰的一下關上房門。
楊氏嘴硬，“你你你，讓我說什麽？我沒什麽可說的。”
“掌嘴。”
蒼拓得令，上前捏著楊氏的下巴就左右開弓起來，蒼拓本就威武，抽的時候用的都是巧勁兒，聲音不大，但掌掌痛到骨子裏。
孟溱試圖阻攔，但麵對蒼拓，顯然卑微如螻蟻。
“我說……我說。”
冷如寰露出一絲微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