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血光之災
老夫人知道後竟然屈尊降貴，親自前來沐秋院和冷如寰‘聯絡感情’，也不知那冷如寰說了什麽。老夫人自此認定了這三小姐乃是衛家的‘福音’，從那以後，一有空閑就將冷如寰叫去坐坐，祖孫倆說說話，這是連衛夢雪都不曾有過的待遇。
衛俊蕭又被馮姨娘吹了幾句耳邊風，也是對冷如寰這‘通靈使者’的身份刮目相看。
一時之間，衛府之中，三房的地位蹭蹭上漲。
這些事跡也漸漸口口相傳，在坊間越傳越邪乎，風頭十分之盛。
“聽說你最近很厲害。”
冷如寰見是夜墨塵，不由幹咳一聲嘚瑟到，“那是自然，畢竟我可是冷如寰！”
夜墨塵邪邪一笑，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張紙，丟給她，“這麽厲害啊！那本皇子相信你片刻就能背下這內容了。父皇要見你！”
冷如寰看著那密密麻麻的一頁字，真想麻利的裝死。
“能不背嗎？”
“如果你想死的很慘，那就別背。”
冷如寰哀嚎一聲，背了起來。
次日一早，夜墨塵便駕著馬車接冷如寰進宮麵聖，準備和夜墨塵一唱一和來演一出大戲。
雖然兩人在皇上麵前配合已久，但這般性質的還是頭一次。
“錦繡，你的身子可還不錯？”
冷如寰道，“托皇上掛念，錦繡身子恢複的很快。”
皇上那略顯憔悴的臉上揚起一絲笑意，忽然問道，“朕昨日偶得一珍寶玉佩，錦繡你看好看嗎？”
皇上雖然這樣說，但一動未動。玉佩佩戴在皇上腰間，有桌子擋著，冷如寰根本看不到。
學著夜墨塵教她的法子，冷如寰眯著眼掐指一算，道，“這九龍戲水刻的的確精致無比，是個難得的物件兒，恭喜皇上。”
皇上滿意一笑，然後眼中精光一閃，問道，“你可能算出我這心裏在想什麽嗎？”
冷如寰趕緊惶恐的回答道，“皇上的心思，就是給錦繡十個膽子，錦繡也是萬萬不敢算的。”
皇上哈哈的笑出聲來，道，“錦繡，你再猜，這一會兒第一個來求見朕的會是誰？”
冷如寰又是裝模作樣的掐指一算，一會兒仰頭望天一會兒看看地麵，忽然她注意到一陣腳步聲從門口傳來。
這腳步聲她昨日也聽過，衛俊蕭是也！
“皇上，您怎麽把我爹召來了？”冷如寰道。
皇上眉頭一皺，道，“這次恐怕你要猜錯了。今早皇上特宣戶部尚書過來，來的應該是戶部尚書才對。”
不過沒讓大家等太久，內侍通報衛俊蕭求見的聲音很快傳來。
皇上一驚之後又是一喜，道，“宣。”
衛俊蕭進來之後，隔著屏風就聽皇上的笑聲，“好！好！好！”
顯然是龍顏大悅。
走近之後，才是發現自己女兒也在，心中驚疑，這衛錦繡都這麽受寵了？
皇上見他進來，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說道，“衛愛卿，你生了個好女兒啊！你給我朝立了一大功啊！”
衛俊蕭有些不明所以，但皇上也沒過多解釋。
冷如寰大難之後獲得蓮姬的通靈之力，並能占卜預測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
七月流火，京洛天幹物燥。
某夜，京洛東南方忽現大火，好在東南那邊百姓不多，倒是沒傷著幾人。
天降災禍，曆來都是不祥征兆。
“鄧監正，可是算到什麽？”皇上問道欽天監的監正大人。
鄧監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怯怯道，“微臣該死，微臣連夜測算，但依舊是未能算出個所以然。還請皇上寬限微臣幾日，微臣定當……”
“這都多少天了？朕還不夠寬限？”皇上一拍桌子，怒道。
鄧監正被皇上訓斥一頓之後，灰溜溜的離開大殿。
夜墨塵見鄧監正這般姿態，進殿求見，道，“父皇，兒臣有一人選，向您舉薦。”
“哦？快說！”
夜墨塵道，“父皇難道忘了嗎？”
冷如寰正吃飯呢，就被李公公給拖進宮中。
“李公公，何事如此著急？”
李公公知此人乃是貴人，客氣道，“好事。”
冷如寰笑道，“真的？”
李公公忽然有些訕訕，“辦成了就是好事！”
冷如寰仰天，無語。
來到大殿之上，皇上絲毫沒有拐彎抹角的說道，“京洛多年不遇大火，如今東南方突現大火，錦繡你且算算，這是不是上天給我朝的一個警示？”
冷如寰凝眉在大殿之上進進退退，掐指測算的頗具模樣，還一臉嚴肅的出去抬頭望天測算一番，最後小跑著進入大殿，“皇上，大事不妙，此乃不祥之兆！”
“怎麽個說法？”皇上緊張的問道。
冷如寰道，“這火災預示的是血光之災啊！”
皇上問道，“有何血光之災？”
“這……”冷如寰又凝眉測算起來，道，“這火災火災，乃是幹旱之預兆，大幾率的是旱災！不過也不排除是其它災禍，還請皇上早做準備。”
待冷如寰走之後，皇上也在盤算著她說的那幾句話，血光之災？
“李公公，讓暗衛注意京洛兵馬的動向，也讓太尉大人多多注意邊防。”皇上吩咐道。
——
朝堂之上，風雲莫測，晉朝的東南，竟然傳來旱災的消息！
皇上心中回想起那日冷如寰說過的話，和如今的災情完全貼合，簡直堪稱神算！
南方曆來風調雨順，是晉朝的糧倉所在。可是今年打年初開始，一向多雨的南方竟一滴雨都沒下。以都城京洛為中心的北方地區，因著夜墨塵那日的求雨，之後雨水還算正常。可南方可沒有夜墨塵。
“今年南方雨水艱難，照這情況看下去，怕是要顆粒無收。眾愛卿，你們怎麽看？”皇上聲音低沉的說道。
此話一出，地下眾大臣都默不作聲。
“微臣認為，南方現在水深火熱，朝廷應該予以援助，以體現皇上仁德愛民。”
皇上點點頭，道，“那愛卿你看，寡人應該派誰去？”
“這……”那人不說話了，人選上的確是有些難。這件事兒，不是什麽好事兒。
曆來去賑災的，雖然是有些油水。但貪的多了災民總是多暴亂，貪的少了還不如不貪，不貪的話這去一趟這麽辛苦總是在心裏過意不去，吃飯打尖總是要自己花銷吧？！而且賑災一路險遠，路上的‘地頭蛇’特別多，天高皇帝遠總給人穿小鞋。
所以，曆來一說到賑災，都無人想去。
一般也都是一些小官想圖個政績，才是主動請纓。
可這一次，小官還真不敢開口了，因為此次災區麵積頗大，而且災情嚴重。若是辦好了不過是獎勵兩三，可若是辦砸了，無論哪方麵對自己都不利，所幸作壁上觀。
“那眾愛卿，可有誰願意去的？或者是有好的人選？”皇上不悅的說道。
“微臣認為，此番前去自是要找個武將，因為賑災之時多出暴民，若是文官怕是應付不了。”有大臣上前進諫。
皇上又是點點頭，在武將那邊瞧了個來回，眼神最終落在了齊成身上，道，“齊愛卿覺得誰去合適呢？”
此話一出，前邊進諫的那人嚇得一身冷汗，看來自己多嘴了。
“微臣一介武將，別的不懂，但隻要皇上一句話，別說賑災，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微臣絕無半句怨言。”齊成借機表了表忠心，如果皇上打算讓他去，他也躲不開，既如此還不如順水推舟留個好印象。
太子陌霆立在一旁，微闔的眼睛中有些陰沉。他的麾下不過也就齊成一個頂事兒的，精心策劃好不容易立了大功回來，終於是能夠頂事兒了，這又被送去賑災？這賑災一去不知得多久，他身邊沒人怎麽能行？
“皇上，兒臣有話要說。”得了皇上的準許之後，太子說道，“災區艱難，賑災定然是刻不容緩的。但兒臣認為，這賑災什麽的不過是揚湯止沸罷了，真正釜底抽薪的辦法隻有一個——求雨。”
說罷，太子也不再繼續說了，將求雨的問題拋給二皇子，夜墨塵。
果不其然，皇上的目光也是落在了夜墨塵的身上，說道，“墨塵，求雨可行嗎？”
夜墨塵道，“回皇上的話，那日京洛求雨成功，一來是百姓虔誠，上天備受感動。二來是皇上親自主持更有文武百官坐診，真龍之氣鼎盛，才是得以成功。若是要求雨，這二者，缺一不可。”
此話一出，眾人默不作聲。不可能整個朝廷都去南方賑災吧？
太子又問，“若是缺一個，又如何？”
夜墨塵道，“缺前者，則概率七成。缺後者，則概率三成。”
太子那狠辣的眼神瞪了夜墨塵一眼，又道，“就算概率有三成，那也是有，不是嗎？父皇自幼教導我們，但凡有希望就不放棄的道理，三弟忘了嗎？”
這架勢，不將夜墨塵送去賑災就不罷休啊！
夜墨塵冰眸裏露出淺淺的笑意，毫不怯弱的跟太子當堂對視。
“太子也是真龍天子，如若父皇不能去，那太子去了應該幾率也會大大提升。”夜墨塵淺淺淡淡的笑著。
太子一聽，陰狠的看向夜墨塵。
螻蟻，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