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敲打馮姨娘
老鴇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可是她也是個老手，以為這人隻是假意不要。
遂揮揮手，令人將冷如琳拖下去，道，“既如此，那就不打擾陳爺了。”
老鴇湊近冷如琳，一個使勁兒踩在她的傷口上，冷如琳吃痛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當她一睜眼就看到夜墨塵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她原本以為汙濁的自己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
那日，自夜墨塵走之後。她思來想去都覺得是自己的心上人嫌棄了自己，便是不想活了，遂才有了之後的事情。
“喲，你醒了？”老鴇故意說道，然後瞧向陳爺，卻發現人家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
冷如琳強撐著坐了起來，身上的疼痛讓她覺得這不是夢，開心的道，“陳爺……你來了。”
“嗯。”
老鴇試圖讓冷如琳喚起夜墨塵對她的情感，便是說道，“陳爺今日來贖你，但你沒這服氣了。誰讓你惹了事兒，害我賠了那許多的銀子。”
冷如琳忽然很是欣喜，道，“陳爺，你竟然不嫌棄我，還為我贖身？”
夜墨塵對著她說道，“原是如此打算，但現在看來，你我注定無緣了。”
冷如琳一下子就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往旁邊牆邊一靠就說道，“媽媽，你今日執意訛陳爺，我便讓你血本無歸，一頭磕死在這兒。反正，有陳爺一句話，我死而無憾了。”
老鴇一時臉色蒼白，這這這，怎麽這樣了？不應該是冷如琳醒來之後和夜墨塵重敘舊情，然後夜墨塵心甘情願掏錢嗎？怎麽變成這樣了！
就在此時，夜墨塵開口道，“三百兩。”
老鴇一口血差點吐出來，她當時帶醫藥費帶安撫的費用都給了那門客三百兩呢，這不但不賺錢，還倒貼了個人情。可眼看著冷如琳就要磕死在這兒，再加上她這倔脾氣以後怕是隻會惹禍，老鴇幾番權衡吐血道，“成交！”
夜墨塵從懷中掏出銀票，遞給老鴇，道，“今日可謝謝媽媽了。”
老鴇一口老血吐了出來，這人得了便宜還賣乖，“人您一會兒就可以帶走了，但這傷，媽媽我可不負責診治。”
說完，便帶人走了。
冷如琳方才情緒大起大落，見此一高興，又是暈了過去。
夜墨塵看著冷如琳，這個樣子送去冷如寰那兒也是給她找麻煩。還是，待將這人的傷養好了，再送去她那兒吧。
“墨白？”夜墨塵喚道。
“在。”墨白不知從哪兒跳了出來。
指了指冷如琳，說道，“將她帶個地方安置下來，喚大夫為她醫治。”
“是。”
入夜，當夜墨塵熟門熟路的準備摸進冷如寰的閨房時，卻發現，無論是哪個地方都關嚴實了。心中很是疑惑，現在的天氣已經逐漸變熱，這晚上有多冷竟然將門窗關的這麽嚴實。
夜墨塵摸到正對著冷如寰的床鋪的窗戶底下，敲了兩下，道，“睡了嗎？”
冷如寰沒有給她絲毫的回應，夜墨塵略有失望的走了。
——
翌日，冷如寰用過早飯不久就去了馮姨娘院裏。
馮姨娘如今手中掌著家權，原本冷清的院子變得熱鬧起來。
衛明蘭在得知冷如寰來的時候，氣勢洶洶的就跑了出來，對著冷如寰吼道，“你來這兒做什麽？”
“住嘴！”馮姨娘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出來，聽到衛明蘭這麽說之後厲聲說道，“休得無禮。”
“娘，她……”
馮姨娘將她的話打斷，“退下！”
衛明蘭幾番指著冷如寰，又想說什麽，但在馮姨娘的注視之下什麽也不敢說，甩手回了房間。
馮姨娘對冷如寰笑道，“小女不懂事，讓三小姐笑話了。”
“無妨。”
“這邊請。”馮姨娘將冷如寰引到正房。
兩人均是落座之後，馮姨娘先是開了口，道，“上次景軒回來之後，說是三小姐救了他。在此，我替景軒謝過了。”
說罷，馮姨娘打量著冷如寰。
變了，是真的變了。以前她的眼神之中總是透著癡傻，如今那眼神中充滿著睿智。當時衛明蘭將船上事情的經過跟她說了一番，她便尋思這其中有點問題。而後衛明蘭又被衛夢雪當槍使去找孟氏的麻煩，結果是碰了一鼻子灰，她就知道如今這個衛錦繡並不是個好惹的。
馮姨娘並不信佛，壽宴的事兒她覺得並不是什麽鬼神，大抵應該是人為。至於是誰所為，馮姨娘總覺得是這個不顯山不漏水的衛錦繡。
但，這些和她又有什麽關係？馮姨娘想要的是，和這兩邊都撇清關係，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
冷如寰道，“小事一樁，隨手而已。”
馮姨娘又道，“小女年紀尚輕，難辨是非，若有得罪之處，我替她向您賠罪，還請三小姐別與之計較。”
馮姨娘的服軟在冷如寰麵前沒有絲毫作用，冷如寰道，“若是小事我自當是不放在心上的。”
馮姨娘麵色微變，冷如寰的話證明了她的一些猜想，如今二人都沒說破，她也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便是問道，“不知三小姐今日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冷如寰也不拐彎抹角，道，“馮姨娘近日接手家中事務，可還是習慣？”
“確實不太習慣，不過畢竟是老爺的主意，我也在努力適應。”雖然馮姨娘接管了衛府的事務，但以前那些人都是章月華的心腹，在章月華的授意之下十分不配合馮姨娘，令她頗為為難。
冷如寰這次來也正是為了此事，道，“這自是正常的。”
“你竟知道？”馮姨娘有些驚訝的說道，不過看冷如寰的樣子像是有主意。既然，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怎麽處理，索性問她，“不知三小姐有什麽解決辦法沒？”
“有倒是有。”冷如寰道。
馮姨娘麵漏喜色，“請賜教。”
冷如寰娓娓道來，“馮姨娘，你現在麵臨最大的問題就是有人不服管教吧！這問題簡單，我送你四個字——殺雞儆猴！”
馮姨娘豁然開朗，但又麵露愁容，“我不過是管這一個月而已，如果這般做，會不會反而適得其反。”
“非也。對於底下的人來說，掌家的人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子！”冷如寰繼續說道，“你隻要做好你分內的事情，可是明白？”
著重強調了的‘分內’兩字讓馮姨娘的心‘咯噔’一下。之前章月華掌家的時候，不喜孟氏，不動聲色的克扣了孟氏不少月銀，孟氏日常開銷都有些不夠了。她接手以後，並不想得罪章月華，所以這個月孟氏的月銀她還是打算按照章月華訂的給，現在看來，她可不能這樣了。
“明白明白。”
冷如寰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說道，“家裏大大小小的事務你也得好生學著點，別偷懶，也別貪心！‘主母’可不是這麽好當的！”
馮姨娘唯唯諾諾的點頭。也不知怎麽，她本不想這般態度，但是麵對著冷如寰，她卻從心底生出一點懼怕之情。冷如寰身上的氣質像是君臨天下的女王一般，讓她不由自主的臣服。
冷如寰一離開房間，衛明蘭就趕緊前去阻攔！
“喂，你是想來巴結我娘吧！嗬嗬，別做夢了！”衛明蘭得意洋洋的看著冷如寰，她現在可是整個丞相府最“尊貴”的小姐了。衛夢雪如今失去父親寵愛，她現在是父親最疼愛的女兒！所以，她有得意的資本！
冷如寰不想跟這個腦袋還未發育完全的人說話，便是一句不吭從她身邊繞過去，徑直離開。
衛明蘭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在和冷如寰有一肩之隔的時候，她直接伸出手往冷如寰的肩膀上抓去！
“別走！”
話音剛落，衛明蘭‘撲通’一聲被冷如寰一個過肩摔，摔了個四仰八叉！
“哎呦”衛明蘭疼的齜牙咧嘴的，“你敢摔我？你是不是活膩味了？你小心，我讓我娘去揍你！”
說罷，就是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朝著屋子裏跑去。還未進門，就遇到了正欲出來的馮姨娘。
“娘，她打我。”衛明蘭趕緊吐苦水道。
馮姨娘方才聽到一些動靜，直接是‘啪’的一巴掌打到了衛明蘭的臉上。
“娘？”
馮姨娘雖然心疼，但是她更怕冷如寰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擺了衛明蘭一道兒。那樣的話，就更遭了！
“娘平時怎麽教你的？快去給你三姐姐道歉！”
懾於母親的淩厲，衛明蘭不情不願的給冷如寰道了個歉，然後一臉委屈的跑開了。
迎春苑內
衛夢雪掩麵而泣，“娘，出了這樣的事，女兒真的是沒臉見人了！”
雖然那日府外的賓客並未正麵撞上，但父親儼然知道還有幾個丫鬟小廝也是知道的，現在她隻要一出房間，就會覺得下人用一種曖昧的眼神打量著她。
章月華被罰之後也是對著衛夢雪好一通發泄，可訓也訓過了罰也罰過了，還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不是嗎？
“那些人我都打點好了，都是自己人，事情不會傳出去的，不要再多想了。”
衛夢雪賣乖道，“娘，都是女兒連累你了。”
章月華看她的眼神柔和了一點，道，“傻孩子。”
章月華也信鬼神，但大白天的人比鬼的概率更大一點不是嗎？秀秀的事兒，她章月華一定要查個清楚！她主母的權利也不容許就這般輕易被剝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