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吃了悶虧
刑部侍郎的房間此時還亮著燭光，人應該是在的。
就在冷如寰試圖從窗戶跳進去的時候，猛地被人拽了一下，冷如寰剛想要還手，那人製止了她，說了句，“小心。”
聲音很熟悉，但冷如寰卻不敢確定，畢竟在這種地方‘偶遇’實在是有些牽強。與此同時，冷如寰發現巡衛馬上就要過來，便是隨著他的牽扯去了房頂上。
待巡衛離開，冷如寰甩開了他的手，沒好氣的說道，“你怎麽在這兒？”
夜墨塵尷尬的眨了眨眼，嗯嗯啊啊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他總不能說實話吧。實話就是他每日其實還會來看她，可卻沒讓她發現，今日恰好看到她半夜出門，便好奇跟了上來。
“罷了。無論你是何原因，別影響我就行！”冷如寰並不想搭理他，自那日他強行親了她一口之後，她便再也沒有見過他了。每念及此，冷如寰總覺得有一股無名火在心中蔓延。
夜墨塵看冷如寰還是堅持現在就潛進去，便拉住了她，“現在還不是時候。”
“你什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阻攔我？”冷如寰不滿的說道。
夜墨塵也不說話，被冷如寰奚落一頓之後麵上也沒有不滿，反倒是有些邪邪的笑意，“來這邊，我給你看樣東西。”
夜墨塵翻開了片兒磚瓦，房間裏麵燭光搖曳，將裏麵的畫麵完全展現在冷如寰的眼前。那寬大的床上，一對兒男女赤身裸體的糾纏著，場麵香豔無比，看樣子還在興頭上。冷如寰老臉一紅，卻是聽到身旁人開口道，“嘖嘖，怡翠樓的頭牌就是不一般。”
冷如寰麵色一沉，將一旁的磚瓦一把拿了過來，蓋在了它原本的位置。
“現在知道我為何要攔你了吧？”夜墨塵坐在一旁一副好心腸的樣子。
冷如寰不吃他這套，出言諷刺道，“嗬，我說二皇子怎麽深夜來了這無人問津的刑部，原來是來這兒看‘風景’的。”
她所謂的風景，就是指那床上旖旎的風景。
夜墨塵自是聽得出來，然後接話道，“說的不錯，我的確是來看‘風景’的。”夜墨塵說完之後看向冷如寰，此時冷如寰環抱著膝蓋坐在房簷上，她的身後掛著一輪彎彎的月亮，月光傾灑在她的臉上，實屬一副‘好風景’。
冷如寰卻不買他這一套，冷哼一聲，道，“偽君子。”
夜墨塵訕訕的笑了笑，也不反駁。他那天一衝動就強行親了她一口，怕是給她留下了不少的陰影，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對他好言好語了。不過，就算時間在重來一次，他還是會親那一下，畢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過了一會兒，隨著房間內的聲音突然高亢，一切都落下了帷幕。冷如寰也不耽誤，身手敏捷的跳下房頂，而後翻身入戶。
夜墨塵尾隨其後，落入房間。
此時，房間中充斥著濃鬱的情欲的味道，讓冷如寰有些不自在。徑直尋到了刑部侍郎的床旁，一個手刀絲毫不憐香惜玉的劈向那個怡翠樓頭牌，讓她在睡夢中就暈了過去。
刑部侍郎被驚醒，正準備大叫的時候，一柄長劍止了他的動作，一句‘別出聲’讓他變成了啞巴。他不僅是個草包，還是個慫包。
冷如寰刻意改變了音色，說道，“我今日來，並不是為了傷你，而是給你指一條生路，順帶給你指一條財路。”
刑部侍郎深信不疑，恭敬道，“女俠請講。”
“你今日可曾收到一份沒有名字的狀紙以及一個名喚秀秀的女子？”不等對方回答，冷如寰繼續說道，“我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你都給我聽好了！”
刑部侍郎簡直是動用了自己所有的智商來聽冷如寰的話，待冷如寰講完之後，又讓他重複了一遍，他竟是複述出了十分之七八。要知道這對於一個草包來說，已經是極限了！
冷如寰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扔給刑部侍郎，道，“務必將這封信明日送到丞相府，章月華的手上。”
待全部都交代完之後，冷如寰兩人轉身離開。
“女俠請留步。”
“恩？”
“那個……你要的七成錢我怎麽給你？”刑部侍郎雖是個草包，但也是個耿直的草包。
夜墨塵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冷如寰瞪了他一眼才是回道，“放心，我會自己來取。”
回去了路上，夜墨塵終於沒忍住，哈哈的笑了起來，“以前我隻聽說過這個刑部侍郎的名聲，但卻不知道竟然包到了這種程度！”
冷如寰淡淡說道，“當年處理一些事，偶然和他接觸過。”
“原來如此。”夜墨塵說道，忽的想到什麽，忍不住問道，“一百萬兩會不會太多了，那章月華拿得出來嗎？”
冷如寰笑的胸有成竹，“她肯定拿得出來。怎麽？你是在懷疑我的推測嗎？”
“隻是，一百萬兩也真是太多了，她不過是一個內宅女子，就算是丞相夫人輔國公女兒，也不見得能有這麽多錢啊！”夜墨塵說道，這晉國上下一整年的賦稅也不過就是五百萬兩白銀，這些錢可是支撐著晉國大部分的財政支出。
冷如寰看了他一眼，說道，“章月華悄悄給衛夢雪備的嫁妝都五十萬兩白銀，我估摸著，章月華應該拚拚湊湊能拿出這一百萬兩來。”
夜墨塵的微笑僵在了臉上，心中暗自決定以後得罪誰都是不要得罪冷如寰！這一百萬兩一拿，那可就是抄了章月華的老底啊，最重要的是，還讓人家有苦難言，隻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有時候，精神上的折磨比肉體上的折磨更讓人痛苦！
夠狠，不過，他喜歡！
次日一早，章月華剛用過早飯就收到了一封信。打開看完之後，直接一口氣沒上來就暈了過去。
待正午之時才是悠悠轉醒，又是將信一字一字的看了一遍。書信的字跡是毫無特色的楷體，和書上印刻的一般無二，沒有辨識度。信的尾部並沒有署名，隻有一個隱喻刑部侍郎的圖案，章月華掐著那圖案仿佛在掐刑部侍郎的脖子一般，喃喃道，“狠，真狠啊，一百萬兩換一個已經沒用的丫鬟！”
可是她又不能不換，如信中所說，若是拖上幾日，那個鐵麵無私的刑部尚書接管了這個案子，那可真就是玩了！對於她們這種身份的人來說，自己的名譽、家族的名譽是比錢更重要的東西！
那個秀秀也是個廢物，被人抓住了如山的鐵證，還畫了押！還沒動刑就連名帶姓的全部都招了！要是秀秀死都不認，章月華動用些關係也能將她弄出來。現在可好，這麽大的把柄落在別人手上，這個啞巴虧她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來人啊。”章月華心如刀割，“將我那些嫁妝都拿出來，首飾都拿出去當了！”
底下之人雖然心存疑慮，但是也不敢說什麽，趕緊是麻利的去辦了。
衛夢雪知道自己的嫁妝都被拿空了，頓時不開心了，跑去問母親，“到底發生了什麽，您需要這麽多錢？”
章月華將手中的信給衛夢雪看，衛夢雪看完之後直接斷定，“這肯定是那個衛錦繡幹的！娘，我現在就去找她算賬！”
“回來！”章月華說道，“你有證據嗎？你這一鬧，不就眾人皆知了？娘就是怕影響到咱娘兒倆的名聲才如此破費！齊成馬上就回來了，他立下如此汗馬功勞，想要嫁給他的千金小姐不知有多少！若你我在此刻損傷了名聲，他又怎會娶你？”
衛夢雪氣勢瞬間弱了，說道，“這封信不就是證據嗎？”
“那信上字體並無辨識度，名字也是隱喻，是當不了證據的。反倒是他們，咱們和秀秀的書信往來都在他們手上，秀秀也是個廢物什麽都招了。”章月華不說還好，一說就來氣兒了，當初那些書信她千叮嚀萬囑咐，看完之後銷毀！這個秀秀怎麽都留下來了！
當然，章月華不會知道，那些秀秀毀掉的信都是冷如寰偽造的，原件都在冷如寰手裏好生存著呢！
“不過是一個小小侍郎，有什麽好怕的？我爹還是丞相呢！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就不怕咱們報複？”衛夢雪陰狠的說道。
“人家抓著咱的把柄，你說的這些不過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罷了！錢財乃身外之物，隻當是喂狗了吧！”章月華揉了揉太陽穴，閉目養神起來！
衛夢雪還是太年輕，越想越是生氣，說道，“原本衛明蘭在衛錦繡那裏吃虧之後來跟我說的時候，我還有些不相信，還以為是衛明蘭太沒用。現在看來，的確是那衛錦繡變了！”
“吃什麽虧？”
衛夢雪一一道來，章月華聽完之後，有些惱怒，“你若是早跟我說，我也不至於小瞧了那人。”
衛夢雪被母親訓斥，也不敢再說什麽。
章月華凝眉沉思，看來不能再用尋常的小伎倆對付衛錦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