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來的剛好
衛錦繡沒有過多的思考，“就是拚了我這條命，也要去試試。”
她的聲音不似之前那般包含著情緒，冷的就像是一個死人發出的，夜墨塵知道她這是報了必死的聲音，有些著急，聲音卻也冷了下來。
“你若是想死，那就盡管去，不過即使你死了，他還是會享盡榮華富貴，而你就再無機會了。”
衛錦繡身體一動，手已經撫上了夜墨塵的脖子，“那你說我能怎麽辦？”
即使知道她一動自己就會死，夜墨塵臉上依舊是冷笑著，“怎麽辦？你既然都想好了，又何必來問我。”
衛錦繡的手緩緩放下，麵上大笑不以，隻是那眼中除了滴落的淚水，還有無盡的絕望。
她笑著起身，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淒厲，眼淚卻越來越洶湧。
夜墨塵起身，扳過她的肩膀，讓她直視這自己的眼睛。
“你有很多辦法可以讓他死，你卻選擇了最愚蠢的一條。”
“很多辦法……”衛錦繡喃喃自語。
“沒錯。”夜墨塵放軟了聲音，“你忘了，你是唯一的女王，你曾經掌控天下，難道你不知道該如何掌控人心麽。。”
“掌控人心……”衛錦繡的聲音緩緩的，突又開始淒厲起來，“如今我一無所有，我要如何掌控，你告訴我，你說！”
“你登上王位，難道不是從無到有麽！你在怕什麽！”夜墨塵將她按住，往她手裏塞了杯茶，“你是稚子之時可以，難道現在你不可以了麽！”
“我懂你的意思，”衛錦繡把手中茶杯放下，心卻難以平靜。
夜墨塵這會倒是有點不懂她的意思了，“你既然都懂，怎麽還這副模樣。”
“我現在的困局，難道你不知道？”衛錦繡的眉頭微微皺起，皇上下令將她充為軍妓，如何再在帝都這樣的地方攪弄風雲。
“交給我。”夜墨塵忽而笑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身子，站起身。
“謝謝你。”
夜墨塵往外走的步子停了一下，似乎沒有聽清，“什麽？”
“謝謝你，三番兩次救我。”衛錦繡又重複了一遍。
夜墨塵勾了勾唇，露出一抹笑容，“若是真心想謝我，你懂的。”
衛錦繡點頭，多說無益，他們的目的一樣，一起完成才是最好的謝禮。
出去之後，夜墨塵將屋子留給了衛錦繡，自己不知道去了何妨。衛錦繡四下看了看，也決定了下一步要如何去走。
次日，天氣晴朗。
衛錦繡出了門，直接往相府的方向走去。
“小姐，你……”門口的門房見了衛錦繡，猶如輕便白日的見了厲鬼，愣了一下，又連忙攔住了她的去路，“你不能進去。”
“為何？”衛錦繡皺了皺眉，有些不滿。
“這……”門房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這是自帶災星的人，放進去是萬萬不可，可這話又不敢隨便說，誰知道麵前這位是不是傻子。要是傻子，被打了罵了是他倒黴，要是不傻，再得罪了這位，估摸著倒黴的還是自己。
“讓開。”衛錦繡不欲多言，準備直接穿過門房。
門房被衛錦繡的威嚴壓了下，愣了愣神，卻又很快的回過神來，擋住衛錦繡的去路，“小姐，你真的不能進。”
衛錦繡不悅，正準備再開口，就聽到門裏麵傳來聲音。
“一個被充作軍妓的女人，不配進我相府的大門。”
一個桃紅色的身影漸漸清晰起來，衛夢雪帶著丫鬟嫋嫋走來，她腰肢纖細，頭上的步搖隨著她的走動一步一響，倒是襯的她嬌媚俏皮。
衛錦繡挑了挑眉，衛夢雪，竟然在這裏遇見了。
門房見到衛夢雪過來，暗暗鬆了口氣，連忙退到一邊。
衛夢雪在她麵前幾步站定，臉上神色說不出的囂張，“你已被皇上下令充作軍妓，識相的趕緊滾。”
衛錦繡看著衛夢雪的臉，在心裏冷笑，還以為是多能耐的一個人，不過如此。
“哦？”衛錦繡看著衛夢雪發出疑問，“我怎麽不知道爹爹不認我了？”
衛錦繡先前癡傻，沒少被人欺負，可也有衛家人特有的高挑身材，是以身材消瘦單薄。現在，恢複了神智，又帶上了前世的氣勢，那單薄消瘦的身子，竟然生生的多了幾分淩厲。
衛夢雪也有一瞬間的遲疑，但是也就一瞬間就反應過來。
“哼，”衛夢雪冷笑聲驚醒了周圍的人，“你知道個什麽勁，不過是個傻子罷了。”
“傻子？”衛錦繡嘴角一撇，眼中已經是淚眼汪汪，“姐姐這話怎麽說，你如何說我是個傻子？你又不是我。”
衛夢雪愣了一下，她這是拐著彎的說自己？這個傻子什麽時候有這樣的聰明了？
“滾！”衛夢雪怒道:“你算個什麽東西，我可是丞相府的嫡女。”
衛錦繡眼神一閃，這就沉不住氣了，正要說話之時，就看見門裏又走出一人，卻是衛錦繡的生母孟姨娘。
衛錦繡收斂了麵上的表情，輕聲叫了一句，“姨娘。”
孟姨娘聽見下人說衛錦繡回來就趕快去了她房裏，誰知道並沒有見到她，才知道在門外被二小姐攔下，忙趕了過來。
如今聽見衛錦繡的聲音，眼淚就止不住的要流下來，“錦繡。”
衛錦繡的記憶中對於這個姨娘，是真的喜歡，畢竟是自己的親娘，對原主也是真的愛護。
昨日親眼看到衛錦繡被夜墨塵帶走，今日回來的時候如此灰頭土臉，孟姨娘眼淚終究還是忍不住:“錦繡，是姨娘對不住你，姨娘沒保護好你。”
衛錦繡還沒說話，一旁的衛夢雪就忍不住開口，“姨娘來了剛好，爹爹說了不讓她進門，你也好勸勸她。”
衛錦繡看了眼孟姨娘，想知道她的話是否是真。
孟姨娘對於衛錦繡的疑問，隻能報以眼淚，竟是說不出任何的話語。
微微搖搖頭，這個姨娘未免也太過軟弱，不過一個妾室，也確實沒辦法。
衛錦繡拿了帕子擦幹了孟姨娘的眼淚，沒有說話。
“怎麽樣？無話可說了？趕緊走，不要在這汙了我丞相府的大門。”衛夢雪頓時得意了起來，連連趕人。
“我要見爹爹，”衛錦繡隻說要見爹爹，無異於異想天開。
衛夢雪聞言倒是一愣，忍不住嘲笑道，“我如果是你，一定會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好歹不用做軍妓。至於這豪門小姐的位置，還是不要宵想了。”
“家裏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嘴。”衛錦繡麵無表情，也站著不動。
“那可輪得到我？”
威嚴的聲音遠遠傳來，衛錦繡心中暗暗一笑，來的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