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回國
公司的員工在初六已經開始正式上班，因為沈藝涵要陪祁母參加各種宴會，去認臉，她不想拂了長輩的好意，索性向經理請了半個月假期，總裁婚期就定在年後，新娘子當然忙碌，大家都心知肚明，經理也十分體貼地表示不用急，攝影部現在並不忙。
於是沈藝涵也沒客氣，就真的不急了。
大大小小的宴會基本都在元宵節之後宣告結束，一家人在一起過了一個圓滿的元宵節，沈藝涵原本打算第二天上班，卻在當天晚上收到奶奶明年回國的消息，當下就把給經理編輯了一半的消息刪得幹幹淨淨。
她以公謀私也不是第一次，祁太太的名號用得毫無心理壓力。
同時在這天收到的還有蘇洛的元宵節祝福，她接了新的劇本，正在柬埔寨拍戲，一條長長的消息，打著祝福的名義開頭，大多卻都是在閑話家常，說拍戲的條件多麽艱苦，有時候不通外語多麽尷尬，最後又越她吃飯，卻不知道劇組什麽時候回國。
看完這條消息，沈藝涵覺得心裏怪怪的。
以前兩人一起逛街買買吃吃喝喝的時候，蘇洛也會向她說這些小事，可是現在耳邊真實的聲音變成了手機屏幕上的文字，不知道為什麽，沈藝涵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事要發生。
祁逸庭卻說她是太過擔心奶奶，以至於胡思亂想，然後她就這樣莫名順利地被說服，真的不再想蘇洛的事情。
祁逸庭又問，“明天奶奶的飛機是幾點？”
沈藝涵搖搖頭，“你事情多，我自己去接就好。”
“那不行，我要給奶奶留下一個好印象，讓她喜歡我。”祁逸庭環住她的腰身，語氣裏帶著誘哄，讓人不自覺想要點頭，沈藝涵卻在美色之中保持了清醒，她點了點腰上的手背，笑出聲來，“祁逸庭，你是沒見過奶奶嗎還要留下一個好印象？”
認識了六年的人再談印象，怎麽聽都搞笑。
“以前的不好，現在要改。”祁逸庭的聲音有點鬱悶，這種已經發生且不能改變的往事，最讓他難受。
千金難買早知道，如果早知道自己會喜歡上沈藝涵，早在六年前他就把老人家當做親生祖母來孝敬了，可是那時候的自己隻想早點和沈藝涵劃清界限，對待沈家的長輩也隻有客氣和疏離。
老人家心胸寬廣，不和自己計較，但是不代表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這麽一想，祁逸庭更覺得問題嚴重，“我要好好表現，怎麽說也要把奶奶留到我們婚禮結束，藝涵，萬一奶奶不喜歡我再跑出國去，你豈不是又要好久見不了麵了？”
沈藝涵很快就被繞進去，然後十分支持地點了點頭，“明天上午十點半飛機在南苑機場落地，你陪我一起去接奶奶。”
祁逸庭擠出時間陪著沈藝涵去了機場，可是老天偏偏不作美，飛機晚點兩個小時，兩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後在機場的咖啡廳裏坐了兩個小時，兩個小時之後才見到風塵仆仆從國外回國的奶奶。
甬道裏的身影太熟悉，熟悉到讓沈藝涵在人群中一眼認出來，她想也沒想就衝上去，一把抱住了很久不見的奶奶。
然後眼眶一個勁兒泛紅。
奶奶捏著她的臉頰安慰，“都是大姑娘了還這麽喜歡哭鼻子？”
沈藝涵破涕為笑，“奶奶，你胖了！”
“是小吳照顧得好。”奶奶看了看身旁的年輕女護工，一臉和藹，小吳臉上也掛著笑容，顯然這護工沒有選錯，這段時間奶奶和她相處得不錯，祁逸庭這時候才敢上前來，“奶奶。”
局促地叫了一聲之後，就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他準備了很多開場白，希望老人能夠放心把藝涵交到自己手裏，可是張了張嘴就隻吐出這兩個字，其他的再多也說不出來了。
垂在腰側的手微微收緊，沈藝涵注意到他耳梢的淺紅色，不由笑起來，“奶奶你那麽久不回國，逸庭見到你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你以後別走了好不好，我要天天和奶奶在一起。”
老人家和祁逸庭之間還是有些生疏，和藹地點了點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這時候沈藝涵才注意到拿著行李的不是護工小吳，而是奶奶身後的一位老大爺。
“奶奶，這位是？”
“這是章爺爺，快叫人。”奶奶這才注意到章爺爺站在了最後，連忙把他拉上前來，“我們是在國外認識的，他一個旅遊，就結了伴一起回來。”
祁逸庭和沈藝涵麵麵相覷，沒搞明白狀況，最後還是祁逸庭禮貌客氣地喊了一聲章爺爺，然後沈藝涵也跟著喊。
春節的事讓祁逸庭明白，老人家大約是不願意和他們住在一起的，所以在離祁家老宅不遠的小區裏準備了一套小公寓，八十多平，並不很大，一個人住剛剛好，奶奶起初還推辭，上樓之後就欣然接受了這份好意。
公寓裏的家具用品樣樣齊全，沈藝涵知道是祁逸庭花了心思，在其他人看不見的地方獎勵了他一顆吻，最後奶奶和沈藝涵留在公寓裏說話，祁逸庭則把章爺爺送回家。
回來之後兩人又陪著奶奶吃了晚飯，幫奶奶收拾了行李，很晚才從小公寓裏出來，祁逸庭就迫不及待道，“章爺爺一個人獨居，他說子女都在美國，他一個偶爾到國外旅旅遊，看看別的風景，但是最喜歡的還是故土，不願意和兒女一起僑居國外。”
這一番話他說得很認真，沈藝涵卻聽得滿頭冒號，“祁逸庭，你到底想說什麽？”她的語氣充滿了不確定性，不是因為祁逸庭說的話有什麽問題，而是他的預期，實在是太像查戶口。
祁逸庭摟著她眨眨眼，難得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你難道沒有發現，奶奶看章爺爺的眼神，很眼熟嗎？”
“哪裏眼熟？”
“就像是，我看你的眼神啊。”
“祁逸庭，自戀是病，得治。”
“那你就是我的藥。”
沈藝涵覺得這並不是奶奶的性格，兩人討論到最後這個話題還是不了了之，然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討論成了抱在一起難舍難分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