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請放心,珍重
一言出,意境破。
數劍起,幾道薄弱劍氣,甲士散於無形。
這劍客如何的實力才能造就如此詭異的情況?
而又是如何的眼力才能洞悉這劍客真正的實力與算計呢?
沒有細想這一切,更不管眼前劍客的實力究竟如何,青金子一向不擅長多動腦筋,不過看著徐庸錚此刻稍顯風輕雲淡的樣子,隻覺得囂張姿態,心裏對這劍客隻有厭惡和憎恨。
你不是那白衣,還想著在我蕩歌山揚威不成?
“不過是我舊傷未愈,導致意境不穩,你有何資格在我麵前如此囂張?”
看來,他將自己的金甲士意境突然崩潰消散,全然歸咎於自己的舊傷未愈,看著寒仙子焦急的模樣,青金子心裏莫名更加惱了,他已經打定主意了,哪怕拚著再度重傷的下場,他今天非要殺了這個劍客不可。
所謂旁觀者清,寒仙子作為這場打鬥唯一的看客,將兩人的動作盡收眼中。青金子嘴角的一縷鮮血被他輕輕拂去,而徐庸錚的右手也在微微顫抖。如若再度爭鬥下去,不僅會決出勝負,更是會有一人在此殞命。她眼睛裏滿是焦急,一連看了兩人數眼,欲言又止,最後重重地咬了咬嘴唇。隻是這個動作,兩人皆未看到。
“今日,我必取你性命。”青金子一聲怒吼,再度運起氣勁,那柄銅錘在他手中更加的寫意了。
那銅錘的重量起碼有數十斤,此刻錘影重重交疊,這青金子分明也已經達到了舉重若輕的境界。徐庸錚卻一點也不意外,且不說堂堂蕩歌山的護法身份,沒有這點實力,豈能坐穩。剛才青金子使出的意境,若是沒這等實力,他才覺得奇怪。
眼看青金子的身影越來越近,徐庸錚嘴角一揚,對這種近戰,他可是求之而不得。先前闖陣,他三道意境齊出,體內的氣機已盡枯竭。而方才勉強發出的十道劍氣,已經將他體內的氣機榨得點滴不剩。更令他擔憂的是,他身上多處傳來的痛苦似乎在發出無聲的抗議,這種痛苦愈演愈烈,他隻覺自己如同置身於一鍋逐漸沸騰的開水當中,不知道自己的肉體會不會被這鍋開水給煮熟咯,還是最後自己這身骨頭都將被燉亂咯。
徐庸錚忍著身體莫大的痛楚,隻見玄意劍在他的手中低垂著,耷拉著。劍刃垂向地麵,緩緩升騰而起,厚重的劍身往身前一轉,接著一頓,終於是遮住了他那雙通紅眼。
那柄劍本就不夠鋒利,劃破空氣,竟是沒有半點風吟之聲。
這便是舉輕若重。
徐庸錚以輕取重,蠻字訣倏然發動,腳下陡然發力,身形疾動,玄意劍高高舉起,砸向了那青金子。
“住手!你們不要再打了!”
一道身影終於是攔在二人中間。
也不知寒仙子哪來的勇氣,她實力低微,遠遠未踏入意境級別,此刻攔在二人中間,無異於自尋死路。
銅錘逼近,青金子也回轉不及,眼看下一刻,寒仙子就要香消玉殞。
徐庸錚的劍卻是動了,不過那劍去勢不減,依舊是斬向銅錘。玄意劍重重地落在那銅錘前端,而不是落在銅錘錘頭之上。如此之下,自然是不能止住那銅錘橫掃千軍之勢。徐庸錚手中的劍訣也是一變,隻見玄意劍瞬間變得輕柔起來,似一條彎曲流轉的護城河。
銅錘堅硬,似不可抵擋的攻城士兵,也得繞過這護城河。
卸字訣再動,徐庸錚隻覺玄意劍上的震蕩之意震得手臂發麻,玄意劍更是險些脫手而去。饒是如此,他也不打算鬆手。因為一旦鬆手之後,不僅自己的性命不在自己手中,連寒仙子抱著的程果果也被暴露在銅錘之下。他不敢奢望青金子會對自己手下留情,所以玄意劍艱難地牽引著銅錘繞過兩圈之後,終於是“鐺”的一聲響起,劍身再也控製不住銅錘去向,而被銅錘狠狠砸中。
寒仙子一直緊閉的眼睛終於微微睜開了。方才還能看到徐庸錚的她,此時眼前竟是空無一人。而她方才耳朵所聽,卻是無比的真切撞擊之聲。她十分確定自己絲毫無傷。
不知是心之所至,寒仙子倏然回頭,發現那人赫然就站在自己身後。再次見到徐庸錚那張無比猙獰的臉,她卻是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那雙本就通紅的眼睛不斷流出鮮血。
那兩道彎眉緊鎖,也被染成了鮮紅。
那張猩紅的嘴唇,嘴角兩邊此時正不斷溢出絲絲鮮血。
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徐庸錚,也是生平第一次見到如此頑強的人。
“我說過,定舍命保姑娘周全。”
如果不是寒仙子身上淡淡的香氣,恐怕她將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淚水充滿眸子的寒仙子捂住嘴巴,沒有讓自己哭出聲來。
因為,她看到,徐庸錚手中的劍已經落在地上。
劍客的劍代表著什麽?是自己的命。他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卻要保護她的命。
徐庸錚的眼神,顯得溫柔而堅定。
似乎在告訴她,我說到,就一定會做到。
隻是如此舍身相救,她有何以為報呢?
徐庸錚顫顫微微舉起了左手,企圖抓住些什麽,可最後還是無力的落下了。
寒仙子一把抓住了徐庸錚的手臂,終於是哭出聲來:“不要。求求你,徐庸錚,你不要死。”
可惜這句話,徐庸錚再也聽不到了,隻見徐庸錚偌大的身軀向前倒去,最後落在寒仙子的懷裏。
“寒仙子,你當真是不要命了不成。”青金子說話間,卻沒有再往前走一步。他的眼睛依舊是盯著徐庸錚。
“若是剛才稍有差池,你就會······”
“就會死在青金子護法的銅錘之下,不是嗎?”
聽到青金子護法這幾個字從寒仙子嘴裏說出,青金子的臉再度冷了下來。因為,寒仙子曾說過,她會永遠將自己當作義兄。方才哪怕兩人關係如何鬧僵,眼前女子始終以大哥稱呼自己,如今稱呼也改,是不是這份情義也將改變呢?那麽,這個永遠就到今日為止了,是嗎?
“青金子護法武功高強,一心為了蕩歌山,不僅執意要將徐公子逼上蕩歌山,更是不惜痛下殺手。”寒仙子眼中帶淚,雙手抱緊徐庸錚,死死不願放手,最後嘶吼道,“如今倒是稱了青金子護法的心願了。”
那麽今日,小女子希望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請青金子護法幫我一個忙,將我一並打殺了吧。動手吧,護法大人。
說完這話之後,寒仙子竟是伸長了脖子,閉上眼睛,做好了赴死之準備,而那青金子卻是一驚:“寒仙子,你瘋了嗎?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寒仙子淒慘一笑:“我瘋了?我不可理喻?他與我不過幾日相識,卻舍命舍劍也要救我。如此待我,我就是以身相許又何妨?如今,你左右是不願放過這個劍客,既然如此,我救不了他,與他一同死去,也算對得起他的一番情意。”
不過幾日相識,卻舍命舍劍相救。而你呢?青金子護法,我們雖義結金蘭,可你卻未曾停手。青金子雖知曉這話語裏的意思,可他哪裏會向一個女子服軟解釋呢?他可是堂堂的蕩歌山護法。
“你知道的,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可就在方才,寒仙子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青金子知曉寒仙子說的是事實,眼神裏一絲歉疚被他很好地掩蓋住,“本座說,不準你死,你就不能死。”
寒仙子猛然搖了搖頭,拿出了袖子裏的匕首,衝著青金子慘淡一笑:“哈哈。不要想著能攔下我,青金子護法,我自認擋不住護法的銅錘。可你應該知曉我的性格,一旦銅錘落在他的身上,護法擋得住我這抹向脖子的匕首,卻擋不住我嘴裏的毒藥。”
青金子的右手握緊銅錘,左手的指尖發白,他咬緊牙關,這已然是他極為憤怒的表現。
許久之後,他終於是一甩袖子,轉過頭去,嘴裏蹦出來兩句話。
“自今日起,你我再無半點情分可言”
“此事,我也不會再管了。”
青金子走了,隻留下一個倔強的背影。
等到青金子走遠,寒仙子再也顧不上其他,趕忙從懷裏掏出一個紫色藥瓶,一粒紅色藥丸被送入徐庸錚的嘴裏。這一顆丹藥無比珍貴,當初師父傳給自己之時,曾囑咐再三。可此刻,她哪裏還能管得了那麽多。不過,那粒丹藥似乎卡在徐庸錚的嘴裏,遲遲不能下咽。寒仙子俯下身去,揭開白紗,朱唇微啟,終於是助徐庸錚將丹藥服下。
不過,能不能救下徐庸錚,她依舊是沒有把握。寒仙子喃喃細語道:“接下來,隻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程果果依舊未曾醒來,而徐庸錚也躺在不遠處。寒仙子隻有雙手合十,似在祈禱。
“此處無佛,更沒有佛腳可抱。寒仙子,都說蒼天有千萬化身,若是世人都像你這般,向蒼天祈禱,你可曾想過這老天爺是否忙得過來?”
寒仙子又是一驚,今日所受的驚嚇實在是太多,那一人已經來到她身前,她才後知後覺。她心裏隻感到自己太過大意了。
抬頭一看,隻見那人光頭鋥亮,顯然是一位和尚。而山中隻有一位和尚,地位且不低。
她心頭不由得一緊,說起話來也有些吞吞吐吐:“寶,寶羅王大人,你,你怎麽,怎麽也來到了此處?”
那和尚單手立掌,說道:“貧僧乃奉教主之命前來查看登堂陣的情況。”
寒仙子裝作若無其事地伸手理了理程果果的衣裳,話語頗輕,“登堂陣已經被這劍客所破,還有什麽情況可了解的呢?”
“敢問寒仙子,你當時可在陣內?”寶羅王麵無表情問道。
寒仙子依舊不去看寶羅王的臉,淡淡說道:“寶羅王大人明鑒,不僅我在陣內,連同這小孩子也在陣內。”
“如此說來,就是三人在陣中。”
“正是如此。”
“那寒仙子可曾出手?”
“寶羅王說笑了,我始終抱著這孩子,哪裏還有力氣做其他事。莫說出手,以我的實力,就是在陣中登梯也有些困難!”
“這劍客實力如何?”
寒仙子早已經打好腹稿,做好了一番算計,言語也有些鄙夷:“實力不過如此,方才青金子護法來到此處,與這劍客交了手,結果到了這步田地。”
“我來此許久,已經看到了他們交手的全部情形。能以劍氣破意境,貧僧此前從未見過。放眼整個蕩歌山,怕是無人能及他左右。”
來此許久,就是說方才自己喂藥的情景他也是看到了。寒仙子心頭一震,臉上卻是不露絲毫破綻,驚訝道:“寶羅王怕是太過高看這人,依我看,這似乎有些不妥!”
“哦?願聞其詳。”寶羅王雖身居高位,言語始終平靜,不見任何倨傲之色。
“若是真有本事,豈會被青金子護法一擊致此?青金子護法意境雄渾,今天不知為何,隻發揮實力十之二三,顯然是手下留情了。而這劍客不識好歹,不自量力,也該落得如此下場。”
“如此,也算有理。”寶羅王眨了眨眼睛,似在沉吟。“那寒仙子,可曾了解他的實力?”
“算是有所了解。”寒仙子盡量不去想徐庸錚如何的意境磅礴,三劍斷去其二的劍客,僅憑一柄厚重無鋒的巨劍破去登堂陣,最後護自己出陣。而此時,隻有將他的實力貶低,才可能讓徐庸錚免去麻煩。所以她言語盡顯鄙夷之色,“依我看,他的實力不過爾爾,勉強入流吧。”
“可曾踏入意境級別?”
“雖然我有些不願承認,可估摸著他應該是踏入了。”寒仙子也知曉撒起慌來九假一真斷斷是騙不過人,所以難得地點頭承認徐庸錚的過人之處。
“依貧僧看來,能破登堂陣的劍客,不論是否有傷,實力絕不至於用勉強入流來形容。寒仙子未免太過謹慎,寒仙子可知,貧僧曾聽教主講過,多人闖陣,陣法之威能也會隨之改變。三人入陣,陣法之威不止三倍那麽簡單,而是八倍之威能!”寶羅王左手轉動念珠三兩顆,接著淡淡說道,“寒仙子,貧僧亦知你護友心切,但是此事乃是貧僧職責所在,貧僧當如實上報。”
寒仙子的心冷了下來。她有些愧疚了,她若是知曉三人闖陣,八倍之威能,無論如何,她也不會選擇走這條路,白白讓眼前這個劍客落入險境。
若是自己選擇與寶羅王動手,這個念頭方一興起,就被寒仙子給迅速否定了。開什麽玩笑,寶羅王心地雖善,可絕不是她可以挑戰的。
“對了,寒仙子可知這劍客名字?”
寒仙子搖了搖頭,皺眉道:“我不過和他山腳相遇。隻知道他姓徐。”寒仙子硬著頭皮說完這話,更是頭也不敢抬,隻希望自己方才脫口而出的那個名字未被寶羅王聽見。
寶羅王放下右手之掌,接著問道:“那寒仙子可知他的身份?”
“聽這個小女孩說過,他不久之前贏了劍幕的劍客,好像是得了藏兵殿的客卿之位。不過,這些我隻是聽說。不知是真是假。”寒仙子心思急轉,又扯了一個看上去無傷大雅的謊。
一想到寶羅王接下來可能會問到的問題,寒仙子不由得更加緊張了!譬如這個小女孩是誰?你為何要帶這兩人上山?你為何這麽關心這個劍客?這些問題頗為棘手,她也不是不能回答,隻是一番謊言之下,勢必會讓人聽出破綻。她害怕之前好不容易糊弄過去的問題,也會被後麵的謊言所拖累,而失去了可信度。
“如此就好!那這一切,隻有等山主定奪了!”
此時聽得寶羅王之所言,她輕輕歎了口氣,卻不敢再多做其他動作。
“寒仙子,你可知罪?”寶羅王看著寒仙子,卻是突然嗬斥道。
“屬下知罪。”
一道嗬斥之下,寒仙子趕忙低頭認罪。寶羅王接著宣讀教主口諭:“奉教主令,寒仙子,你接受教主之命,護送聖子回山,可聖子遭人擄掠而去,邢長老身死相報,汝甚聰慧,護住自身安全,仍不忘回山複命,教主念你忠心耿耿,有心悔過,特命你閉門思過,沒有號令不得擅動。”
“謝教主恩典!教主大恩,屬下定當牢記在心!”寒仙子低頭俯首,又是一拜!
這一番口諭下來,總算是了卻她的一些愁緒。聖子被那白丁擄了去,她也做好被驅逐出教的準備,豈料隻是閉門思過,這個處罰比起其他山規教條,可以說仁慈太多,算不得什麽處罰。
“寒仙子,貧僧還有一事相告!”
“寶羅王大人,請盡管說吧!”
“你需要做好心裏準備!”
寒仙子一顆落下肚的心又重新懸了起來。值得寶羅王如此對待的,又怎麽會是小事呢?
“你師父死了,死於闖山的賊人之手!”
寒仙子隻覺天旋地轉,臉色瞬間煞白,險些沒直接暈倒過去!
“所以,請寒仙子節哀!教主有言,寒仙子一切居所待遇照舊。隻等寒仙子閉門思過出來,再論其他!”
“敢問寶羅王大人,可知那賊人姓名?”寒仙子泫然欲泣,眼睛裏的清淚終於是落下了一行。
寶羅王第一次搖了搖頭,冷淡地說道:“寒仙子不必多問,那賊人已經被教主擊斃,打落在山崖之下,死無全屍了!”
“那我師尊的屍首現在在何處?”
“已經由赤銅護法選一僻靜處安置妥當,還請寒仙子不必擔心!”
“如此甚好!我師傅生前就不喜歡熱鬧,想來他死後也不想被人多加打擾!”寒仙子依舊是帶著哭腔,有些泣不成聲了!
“具體地方,你還得問赤銅護法!”
“寶羅王大人,寒仙子有一事相求!”寒仙子淚痕未幹,顯得楚楚可憐。
“但說無妨,因為貧僧也不敢說,一定能應允你。”
隻見寒仙子言真意切道:“家師生前對寶羅王所講的佛法倍為推崇,曾多次表示願往西漠一觀,領悟佛法真諦。隻恨俗事纏身而遲遲不得成行。寒仙子雖未見家師最後一麵,可也能猜到家師遺願之一二!聽聞寶羅王會念經以超度亡魂,寒仙子在此懇請寶羅王超度家師亡魂,助家師早登極樂。”
“寒仙子,你可知自己在說些什麽?”寶羅王眼睛一閉,語氣依舊平淡。
繞是如此,寶羅王左手的異樣還是被寒仙子收在眼中。那串念珠轉動了五六顆,節奏有些亂了。
見勢有效,寒仙子趁熱打鐵,頭伏得更低了。“寒仙子不敢撒謊,世人不知佛法之精妙,家師深以為憾。家師曾言,來世願生在西漠,常伴佛祖青燈之下。”
當今之中州,天下人不知佛,更不知有佛祖。寒仙子曾在蕩歌山的某本古籍當中有所收獲,佛出西漠,普度眾生。而在與師傅的交談中得知,寶羅王從西漠來中州,是弘揚佛法,宣傳教義的。而如今世界超度亡魂,多是以道教為主。殊不知佛教也有超度亡魂之經文。
而寒仙子則在賭,她希望以此為契機,拉進與寶羅王的距離,獲得他的好感。以便在某個時刻,寶羅王的某些話語能有意無意地偏向自己。出家人不打誑語,讓寶羅王撒謊,是萬萬不可能的。她更是不敢奢望,僅憑自己與寶羅王的片麵之緣,能讓寶羅王破戒。可是,有些事還是需要做的。
“為何之前未見長老提起?”
“家師自知未入那禪宗釋門,不敢與佛法精妙的寶羅王大人談經論佛!沒想到,這倒成了一生之遺憾。”
寶羅王手中的念珠再度轉了起來,且有越轉越快的趨勢,許久以後,寶羅王笑著道:“如此,貧僧就答應你!”
“此事,還請寶羅王大人不要對教主說起!”
“貧僧知道事情之輕重,也自有分寸!請寒仙子放心!”
寶羅王低頭頷首道:“如此,貧僧告辭了。”
“如此,多謝寶羅王成全!”寒仙子點頭笑道。
寶羅王轉過頭去,卻是忽然停下腳步,接下來的話,卻是寒仙子一驚。
“佛法有雲,凡在世之人,挑撥離間,誹謗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辯,說謊騙人。死後都將被打入拔舌地獄!寒仙子,請放心,也請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