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有情郎
程果果對徐庸錚腦子裏麵的詭似乎興趣更多,詭對這個小丫頭也是講起了當年正道盟主藍鼎晨的故事。一老一小,就這般直接聊到深夜。其間,徐庸錚喊程果果吃飯,程果果也是置若罔聞。徐庸錚不得不威脅道,不讓詭與她聊天,誰知道詭也是見風使舵,絲毫不懼。徐庸錚別無他法,封閉神識,詭也沒想到徐庸錚竟然無師自通,學會了這個法門。最後程果果也隻能老老實實地吃了一大碗飯,外加一小碗湯,這個當然是得講條件的。吃完飯後,徐庸錚在房間修煉,而程果果嘴巴裏則是念念有詞,誰也不知道她是在和誰說話。唯一的好處,便是程果果這半天多喝了好幾杯水。
詭這個老家夥除了倚老賣老,就是會講故事。唯一值得稱道的是偶爾指點一下自己的迷津。四百多年的時光過去了,藍鼎晨作為他上一任主人,他自然是頗為懷念。徐庸錚樂得有人陪小丫頭在房間裏談話,就是自己修行無名功法的時候受了些許影響。徐庸錚權當這是一種修煉。剩下的,就當聽一場免費的說書。
眼看程果果病好,徐庸錚難得有閑情逸致帶她去紹宜城裏轉轉。程果果在房間裏麵待久了,也想出去逛逛,就欣然答應了下來。可惜城裏並沒有名勝古跡,就連一處像樣的風景都沒有。不得不說,這是一座無趣的城。一路上,程果果坐在徐庸錚的脖子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露出難得的好心情,笑意盈盈。
或許是昨晚聊得太晚,程果果用小手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頗有興致地問道:“那個正道盟主究竟會選擇如何應對呢?”
“一個選擇是救自己心愛之人,另一個選擇則是接受邀請,去通過絕命三大關,正式成為正道盟主,帶領天下群雄,去除魔衛道,還世間一個太平。俗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可藍鼎晨哪裏是個俗人,他不過是在梅花之下,淨想了一個時辰,就做出了他這一生中最偉大決定。他固然是愛藍家表妹的,可那不過是小情小愛,兒女之情,他發現他心裏還愛著這天下悲苦的蒼生,這才是大愛。隻有大愛,才可無私。”
“那他的愛人怎麽辦??那個可是他青梅竹馬的表妹呀。”
“愛美人而不顧正義,我選的主人還沒那麽自私。而無數次的曆史事實告訴我們,有時候,為了拯救天下蒼生,舍棄自己的情愛,也是在所難免。”
“切,那個藍家表妹也是倒了大黴了,居然看中了這麽一個不在乎自己死活的男子。”誰知道程果果不屑一顧道。
“小娃娃,你懂什麽呢?等你真正長大了,才會知道,這樣的男子才值得別人去愛。或許,藍家表妹也為藍鼎晨的選擇而高興呢。當然,這時後話。剛才講到,藍鼎晨選擇成為正道盟主之後呢,第一件事就是去肅清飛鷹堡。這飛鷹堡呀,不僅是占山為王,更是無惡不作啊,老百姓怨聲載道,苦不堪言哪。且說那飛鷹堡主王寶坤······”
程果果顯然不想多聽這個正道盟主的故事,依舊問道:“聽,我就想知道,後來藍家表妹到底死了沒有?”
“她呀,自然是沒有死。不過是被誰所救,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太好了,最後藍家表妹和藍鼎晨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嗎?”
詭有些遺憾說道:“沒有。”
“怎麽會沒有?最後正道盟主不是勝利了嗎?是他不愛表妹了嗎?”
“因為藍家表妹最後死在了星邪教主白星洛手裏。所以,藍鼎晨心傷不已,殺了白星洛,折斷了自己的武器至寶,就離開了。”
程果果將頭趴在徐庸錚的頭上,然後嘴巴念念有詞道:“這個故事,告訴本大小姐,以後要找就要找個有情郎,絕不能是正道盟主。”
詭向來不允許任何人對藍鼎晨一番貶低,而現在被程果果這丫頭的童言無忌氣得無言以對。
“對了,藍家表妹到底叫什麽名字呢?”程果果又多餘地問了一句。
詭哼了一聲,不滿道:“時間太久,我給忘了。”
“不說就不說,小氣鬼。”程果果又翹起了嘴巴,頗為可愛。
徐庸錚這兩天聽著兩人的對話,也樂得自在。就是詭在他腦海裏不停說著話,他總覺得耳朵旁邊有一隻蜜蜂嗡嗡直叫。
散步差不多之後,徐庸錚牽著程果果又回到了大藥鋪裏。
門口兩個小廝明顯客氣不少,展開笑臉道:“大俠,你回來了。”
吃過午飯之後,徐庸錚向薛神醫辭行,薛神醫除了那天給程果果看病,這幾天竟然是不見蹤影。藥鋪雖然開著門,可是薛神醫也不給人看病,讓兩個小廝隨意開些藥,就打發走了來看病的病人。
再一次見到薛神醫的時候,薛神醫精神了不少。聽說徐庸錚要走,薛神醫也不挽留,僅僅是不冷不熱地說了兩句,囑咐徐庸錚路上小心照顧小丫頭,別再讓她餓著凍著了。小丫頭嘴巴極甜,竟是喊著薛爺爺長,薛爺爺短,最後,薛神醫喜笑顏開,送給了她兩瓶上好的藥丸。看來,薛神醫也有懷舊的時候,恐怕他心裏想的正是若是他和薛家大小姐成親,女兒早就成親了,指不定孫女都這般大了。程果果對症下藥,剛好博得薛神醫的開心。真是個機靈的小丫頭呢。
馬車再度出發,不同的是,這一次徐庸錚在程果果的催促下,買了些堅果牛肉幹在車上。徐庸錚拗不過程果果,心想花不了幾塊錢,就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可是,他低估了程果果這個小孩子會花錢的本事。最後足足花了二十兩銀子才肯罷手。徐庸錚看著半人高的袋子,再看著陳果果手裏買的那個抱枕,知曉,這個小家夥是打算在車廂裏住上一段時間了。
錢不是問題,隻要能花錢搞定這個小家夥,徐庸錚是舍得花錢的。近些時日來,他對於這種身外之物,沒那麽在乎了。
徐庸錚又在車廂裏換上了一張新麵具,動作頗為熟練,其間程果果想去摸他額頭間那個鮮豔的火焰印記,被徐庸錚拒絕了。惹得程果果一個人生氣了好久,嘴巴裏直嚷嚷道:“下一次我也去紋一個,紋一塊大大的牛肉幹。”
程果果童言無忌,在詭這裏可是個十足的開心果。他活了不知多少歲月,反倒對程果果的誇獎極為受用。
“這可不是紋出來的,可是花了大功夫才長出來的。你大哥哥可是······”
徐庸錚不說話,詭的天空再一次變得漆黑,不出意外,徐庸錚是想再一次封閉神識了。
“好好好,我不多嘴了。徐庸錚,你大爺的······”
詭再一次沒了聲音,徐庸錚好不容易易容完畢,這一次他的麵具顯得比較老成,若是沾上兩抹胡須,定讓人以為是不惑之年。這也是紅袖娘子給他的最後一張麵具。麵具戴上之後,程果果捧腹大笑。
“小丫頭,從現在開始,你得喊我大伯。聽到沒有?”徐庸錚的聲音也開始改變了。
程果果知道了徐庸錚的真實身份後,知道此事不可馬虎,也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了,大伯要去駕馬車了,這一次我們要去安陽城了。”
徐庸錚摸了摸程果果的腦袋,然後離開了車廂。
程果果躺在舒服的抱枕之上,極為不雅地翹起了二郎腿,一手拿著一塊牛肉幹,開始了又一次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