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涉江湖 第六十章 二人謀劃狠相殘
徐庸錚是幸運的,昔年薑玄初刀劍在手,左右齊攻,使得刀劍合鳴。那是經過了屍山血海的磨礪。徐庸錚隻是站在薑玄初的肩膀之上,有些渾渾噩噩走到今日,贏得不的名聲。
可是徐庸錚也是不幸的,因為缺乏名師指點心境,他此時陷入深深的迷惘中。
若真要舍棄那兩道意境,他怎麽會舍得?且不折嶽威力如何之大,就是自己完全掌握的截河,可是花費了自己數年時間。不舍棄,那答案在哪?全攻劍罡一道,將劍氣納於劍體之內,也不是不行,隻是,他的長處不在此。
他背上行囊,沿著溪水直走,一手取出包袱中的幹糧,草草吃了幾大口似大魚吃食。腦海裏苦苦思索。腦海裏又傳來一道聲音道:“你再想個三五也不會明了的。”
徐庸錚知曉詭所言非虛,他師承薑玄初之劍道,與其他並無涉獵。他也沒有點半頭緒將自己全身本事熔煉,融為一體。正要向詭問道該如何辦,可轉念一想,武學一道,怎可以假借外人之力走終南捷徑呢?那樣不僅於自己武功毫無裨益,甚至還會有不少的害處。
“算你有幾分智慧。”詭在腦海中讚許道。
徐庸錚隻好找一處山洞,也不敢多起篝火,隻是一個火把插在洞口石壁上,洞外用一些樹枝遮掩。石洞不大,他也不覺得氣悶,閉上眼來接著修煉功法。無名功訣肯定不會讓他失望的。
至於詭是否真的能幫他解惑,他也懶得細想。
而另一邊,孤狼用那柄半鞘刀已經挖好了一個石坑,他將山犬利落地丟盡坑內,坑有點,山犬身材高大,可惜還剩半截腿漏在外麵。他將半鞘刀握在手中,看著在石坑內,雙眼已經被他撫下瞑目的山犬,發出一兩聲歎息。望向山犬那傷口早已呈現暗黑的胸膛,孤狼道:“吧。你要我做些什麽?”
杜藺笙道:“貓哭耗子假慈悲就不必了。此處就我們二人在。”
“其實我對他還是有一些感情的,出來你可能不信。”孤狼眼神熠熠,似乎在回憶往事。
杜藺笙沒辦法理解這種所謂的感情,四大義子表麵和氣,暗地裏互相爭鬥,誰也不服誰。青疆王也不表明自己的態度。既不阻止也不讚同。孤狼和山犬的關係絕對是不好的那一列。
“那年我上山,義父本來是想賞賜半鞘刀給我的。可惜,那頭笨熊勸阻下來了。後來山犬上位,那頭笨熊主動替他要了這半鞘刀。我也不想多爭奪。反而在拳腳一道有很大進步。出來,還要感謝這個家夥的。”
“如今我握著這半鞘刀,隻覺得惡心。”完,就把這半鞘刀往地上一插,刀鞘入土半尺有餘。
原來是這樣。杜藺笙心裏想著。
“這樣最好。若是他不死,我們什麽都別想做。你知道的。”杜藺笙借著火把看著自己的傑作,道。話語裏沒有半點愧疚。
“你對那個男人究竟了解多少?”孤狼望著杜藺笙問道。
“他原本依仗的五大義子,如今隻有四個義子了。狼熊鷹蛇。山犬已經死了。我和你,又去了兩個。還有他的武功最近出了岔子。總之,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杜藺笙道。
“我們?還有哪些人?”孤狼問道。
杜藺笙不話,他殺了山犬就是表明心跡的投名狀。而孤狼也要適當的表明一下心跡才好。不然,他誠意再多,隻會將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孤狼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他道:“我叫靳淮,當年井家在東林安家,老東西一言不合就血洗了井家,我僥幸躲過一劫。後來投奔叔父,練武習藝,改名靳淮。靳淮靳淮,井門餘孽常懷複仇之念。”
杜藺笙是知道這個消息的,更有甚者,他還知道孤狼有著並不快樂的童年,當時投奔的叔父此刻就在書院。叔父是姓荊,一個飽讀詩書的教書先生。孤狼十四歲出去遊蕩,十七歲就進了柴桑。
孤狼接著道:“老不死除了明麵上的四支兵馬,這些年還有一隻從未見世人的兵馬。”
杜藺笙道:“風林火山我們都知道,這些消息作用都不大。”
“火字旗頭是我的人。”孤狼道。
杜藺笙一驚,他新晉升為五大義子之一不久,才算真正見識那四支旗的旗頭。風林火山四旗不同於別的人馬,隻聽命於青疆王,愚忠程度比山犬也不多讓。杜藺笙想問為什麽火字旗頭會是他的人。
孤狼笑道:“早上山有早上山的好處。我早年救過那人一命,這些年和他保持著距離,他始終欠了我一條命。”
杜藺笙明白,欠了他人一條命,必要時,自己的命就不屬於自己了,自己也絕對做不了主的。
“出來你別不相信,巧了,林字旗都是我的人。”杜藺笙道。
孤狼也笑了笑,既然杜藺笙有勇氣來招攬他做那件大事,肯定是有些依仗的。而斑蛇這麽短時間內能有這個成效,他的手段和能力是值得肯定的。不過,這也不奇怪,老家夥對於柴桑的掌握比不得當年了。梁雄一死,更加如此。愚忠愚忠,不動腦子始終是要吃虧的。一旦老東西這個大腦也開始懶惰了,那麽可趁之機就大大的有了。
那麽如今,他們這個勢力,風林火山四個旗頭已經占有兩個,四位義子也有占兩個了。
“還不夠。”孤狼道。要想扳倒那顆大樹,終究還是不夠的。
“四個中隻有兩個肯定是不夠的。不過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杜藺笙一語雙關道。
孤狼冷冷道:“不抱有希望才不會失望。我們可以把那支鷹招過來。”
杜藺笙反問道:“不是那頭笨熊?”
“熊瞎子,熊瞎子,他自然是瞎的。一個瞎子怎麽值得信賴。他靠著又懶又笨才勉強待在那個位置上,來了隻會敗事。”孤狼嫌棄道。
杜藺笙於孤狼打交道並不多,此刻見他言語排擠那頭熊,一想當年半鞘刀的往事,也不吃驚。不過他還是有些疑惑:“那隻鷹一直是老東西的眼睛,有可能嗎?”
那隻鷹比風林火山四部人馬來得更加的離群獨居。四大義子雖然相處年月不少,可是孤狼和那隻鷹話總共不超過十句話。他充當老家夥精明的眼睛,不屑於和任何人打好交情。
“所以越要爭取一下。再不濟,到時候讓他袖手旁觀也行。”孤狼道。
“袖手旁觀,他會嗎?”杜藺笙道。
“所以看我們比不比老東西更加強大,聰明的人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孤狼指出了問題所在。
“實在不行,那就幹脆讓那個家夥也變成瞎子,熊瞎了,殺傷力更大;老虎瞎了,可能威力還能剩下一些;至於鷹瞎了,還有什麽活下去的意義?”孤狼極為平靜道。
“夠狠,我喜歡。”杜藺笙道。想到老家夥這些年奉行的不養廢物的準則,恐怕不用他們親自動手,那頭鷹也決計不能做為義子了,柴桑裏麵想上位的,落井下石的人可不在少數,到時候不用他們動手,那頭鷹絕對是活不成了。“可是現在我們還要做些什麽才能回去交差。”
確實,三大義子出來,隻死了一個最忠心耿耿的山犬,其他二人安然無恙,這哪怕是給那頭笨熊聽,都不過去。
“先把這頭犬燒了吧。”孤狼道。
火焰燃起,點點燒盡那頭屍身。杜藺笙再次相信,人死後真的什麽都不會留下。談什麽忠心不二,什麽深仇大恨。
看著那些未燃盡的骨灰,孤狼睜開了眼睛,道:“這事還是我來吧。孤狼變成獨眼狼,好像會更加威風。你子長得眉清目秀,還是留著那張臉取悅那個老不死的吧。”
杜藺笙知曉孤狼下定了決心,藥物刻薄了些,也不和他計較。孤狼願意下定決心失去一隻眼來讓老家夥更加信任他。這樣的人,讓他占些口頭上的便宜算什麽。
“我還是要做些什麽。”杜藺笙道。
“哼,斑蛇少隻眼睛算什麽回事。待會我打你兩掌就行了。”孤狼笑道。
“不行,我們這事絕對不能讓老家夥看出一點點蛛絲馬跡。”
看著杜藺笙看著這半鞘刀,心裏靈機一動。然後將自己那柄匕首扔給孤狼。
“我有些怕疼,還是要請你代勞。拜托了。”
孤狼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右眼,手指做了一個挖的動作,示意給斑蛇看。
於是,孤狼真的變成了獨眼狼,被斑蛇親手挖掉了一隻右眼。那隻右眼被扔入到火堆灰燼中,發出烤肉的香味。最後隨山犬一起消失。
斑蛇就被一刀入體,刺個通透,險些喪命。血跡給那抹灰色加上了一層暗紅,遮掩住他們的仇殺陰謀了。
森林中的血腥味刺鼻,慘叫聲響徹際,燒糊的肉味,如此種種驚心動魄,驚走了若幹飛鳥。夜間猛獸也不敢靠近。
孤狼撕下一塊衣裳,遮住了眼珠,然後任由血跡沾上半鞘刀,慢慢離開。
斑蛇就沒那麽幸運了,他不得不靠著石堆上來休息,他失血過多,那匕首真的刺透了他的內髒,沒有半點偏移。他用灰布緊緊按住那個傷口,嘴裏不時臭罵道:“去你大爺的,這麽狠。”臉色蒼白得險些昏了過去。
孤狼肯定比他要先回青山。到時候,白虎堂內的戲碼,隻等著他這個主角後到就能開演。他和孤狼勢必對立才能取得信任。若是這樣都不能讓那個老東西信任,恐怕老東西真的是個妖怪。
他歇息了許久,在夜色中左搖右晃地往孤狼相反的方向走著。他沒有去填這個本沒必要挖的坑,他知道那個老東西一定會派人來填的,他一定會的,生性這個東西,多疑這個品質就是老家夥的名字,嵌入了骨子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