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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涉江湖 第二十二章 家長裏短試君心

  徐庸錚昏昏沉沉從床上醒來,感知這熟悉的頭昏,他並未第一時間睜開眼睛,而是下意識流轉神識,去感覺內傷和氣機流轉,憂愁罩上心來。他當日被梁雄刺在心頭的傷口,經過焰滔以傷換傷的不要命打法,傷勢加重。所以導致傷口到今日來,看似痊愈,實則氣機流轉不通暢,如河中遇碎石攔斷,雖不斷流,但傷害極大。這讓遇事冷靜的徐庸錚也有些惱火。他繼而起身而坐,閉目修行不知名法訣。


  這法訣巧妙如何,徐庸錚並未知曉,隻是自己實力漸進,越發感覺這法訣的不平凡。他沉下心,靜下意,運轉數周之後,就沒再有動靜,任由法訣自行運轉。他的腦海神識遁入深處,自然回想起這些的打鬥。


  與梁雄爭鬥,血槍化弧,弧不盡意不滅,而後祭出血槍世界,自己借助外物才勉強破之,好在後來也陰差陽錯吸收了些許的殺意,也就是那些血紅的力量。至於梁雄所以殺入道,以血為奴。他雖然聽進去了,可在心裏總覺得無關大礙,畢竟力量為人所用,為善則善,作惡則惡,倘若輕易被那些殺意所控製,那自己豈不是太窩囊了?後來與焰滔爭鬥,到底就是活學活用,巧借殺意的力量,巧破火勁,隨僥幸勝了,可是他心裏總感覺遺失了一點什麽,仿佛看錯了什麽東西一般。這個問題恐怕日後隻有親自找焰滔求證了,也許並沒有那個機會。


  他所借助的那個木牌,後來無疑是碎成了齏粉。可是回想當時的凶險情景,不用那木牌,恐怕自己就得在那血色世界迷失,被梁雄任意宰割,他有些後悔,也有些感歎。早知道折嶽那式的威力這般大,自己就算認慫,也不見得會出戰呀,畢竟,日後有大事要做。或許,隻有自己一人想事時,他才會顯得這般自然無羈絆。最後觀沐家家主所用招式,他想不通道理,卻也知道有些不合常理的意思,或者這意思就是的道理。想不通的就不去想,他沒那麽多時間精力去浪費,他也堅信自己日後自然會懂。


  不過,這種不講任何道理的自信,也不知是好是壞。


  這樣的江湖,真是,真的是······

  良久之後,他想不到別的話語,隻有接了句,令人向往呀。


  你們,可別死的太早,都要等著我!

  徐庸錚盤膝而坐,看了看一旁的大劍,抿了抿嘴唇,有份不容置疑的堅定意味。
——

  不知過了多久,徐庸錚被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才猛然發覺窗外已經豔陽高照,分外刺眼。他收神片刻後,就趕緊下床,才去開門。開門後,才看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沐家姐,沐逸雅。


  沐逸雅身著一身淡黃,較之平日有些不同,頗有些與往常不符的俏皮意味在裏麵。


  “你傷口可都好些了吧。”沐逸雅輕柔道。


  “傷口幾經休養,加之沐府的靈丹妙藥,已經痊愈了。多謝姐關心。”徐庸錚笑著回答道。


  “那就好,今我來,是父親與你相約,好今日去我家聚宴。”沐逸雅輕聲道。


  起聚會,宴席,徐庸錚一陣頭痛,他試探性問道:“今日,能否不飲酒?”


  沐逸雅看到後,不由得掩住嘴巴一笑。想起昨去家族宴會,徐庸錚被諸位長老一個接一個的舉杯敬酒,三杯兩盞下肚,臉就已經紅得通透,而後宴會上,更加沉默寡言。現在細細想來,相比當時已然醉了,原來他是個不會飲酒不會耍滑的劍客。


  她不由得打趣道:“這般未來的江湖大俠,怎能不善飲?想不到你這個大名鼎鼎的劍客生死不懼,唯獨怕了那穿腸灑脫之物!不過,你放心,尋常家宴而已,不會逼你飲酒的。”


  徐庸錚自然是不會飲酒的,也不喜歡飲酒的,他討厭那種身體不受自己控製的感覺,討厭那種會本性盡露,快意灑脫,暢所欲言的錯覺,起碼現在他不想體驗這種感覺。不想體驗,就隻能自己不想飲酒,於是,他就不會喝酒了。


  “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煩心憂愁之事,一醉無從解決。”徐庸錚故作深沉的一番話卻是引來沐逸雅的一通白眼鄙視,被她無情反擊道死鴨子就是嘴硬。徐庸錚就此敗下陣來。


  兩人就這樣上了馬車,車內並不需要什麽火爐,因為春意已經來了,春色也都來到了人間,人間到處都是暖意,連帶著心情都是愉悅的。兩人熟悉的相對而坐,徐庸錚沒有選擇閉目養神,而是時不時看向窗外,感受青木城的繁華,時不時露出溫和笑意。


  “我聽,家主曾許諾你一樁機遇,不知道你作何抉擇。”沐逸雅神情古怪笑問道。


  “機遇嘛,無非兩個選擇。一則是一樁喜事,可上青箋閣頂層觀閱秘籍,另一則,不也罷。”徐庸錚看似隨口道。


  “莫非是一樁親事?”沐逸雅嫣然一笑道。


  徐庸錚睜大了眼睛,眼睛裏滿是驚奇,似乎是驚訝於沐逸雅一猜就中。


  沐逸雅笑著解釋道:“其實很簡單,這都是家主為了拉攏人才所花費的心思,一則錢財利誘之,一則秘籍功法供之,三則親事求之。三種方法也是有輕重之分的。而你先敗梁雄,再退焰滔,那可是扶搖榜第十七位的狠人,你年紀輕輕就實力超群,更有名士審基的點評,前途不可限量,甚至於沐家青年一代,無人能出你之右,哦,除了二伯也就是家主的兒子,那個在中州劍幕習劍的沐明外。而這三種方法中,唯有親事求之是最重的,所以,你應該是有做這個選擇的權力的。可是,你要知道,家主手下隻有一個兒子的,是沒有女兒的。”


  沐逸雅聲音越來越,頭也越來越低,似乎有些嬌羞起來。


  “親事我是不作想的,大事未成,不思成家。”徐庸錚則好像全然沒注意這一點,言語中很是堅決。


  “為什麽?”沐逸雅不解問道,繼而接著分析道。“你若是成為沐家的乘龍快婿,何愁不能上青箋閣。若是你要想著揚名立萬,我們沐家雖然勢力微弱,卻也有辦法助你名揚下,成就大業的。”


  “成親了,自然就會有所牽絆,有所掛念,那樣,處事就得顧全大局,難免會被人抓住把柄,甚至會禍及家人,朋友。而我,暫時還不想將自己托付給任何人。”徐庸錚神情凝重道。


  沐逸雅一陣錯愕,從徐庸錚的性情來看,她大概知道這就是這個劍客的真實想法,可是這個想法在她看來,怎麽都解釋不通,轉瞬間心裏沒來由湧上來一陣失落。


  馬車搖搖晃晃,總算來到了沐鵬禮府前。沐逸雅快步下車,然後引導徐庸錚朝府內走去。沐鵬禮的府邸不比沐府主家,但是在這位名士的打造下,頗有幾分自在意味。亭內花草茂盛,樓宇轉折有道,給人以清新的感受。徐庸錚雖然不懂閣樓布局情調,卻也覺得這處府邸很是優雅。


  徐庸錚本以為沐逸雅的家宴,怎麽樣都不會普通,多少都有點講究,畢竟沐家作為東林世家,氣勢雖是不夠鼎盛,可是排場還是需要講究的。誰知道,真的隻是尋常家宴。


  一處亭子裏,一張檀木四方桌,四人就座,沐鵬禮自然居於主座,不同的是另外兩邊坐的兩個女子,其中一位自然是沐逸雅,而另外一人,眉眼間可以看到與沐逸雅有幾分相似之處,她的身份不言而喻,就是沐逸雅的娘親。


  在一番簡單寒暄後,四人簡簡單單的開始就餐。


  在世家族裏,越是門第顯赫,越是規矩森嚴。而女子在宴請客人之時,除卻陪客宴飲,其他的是無法入宴席,就座吃飯的。可是,沐鵬禮就是一個如此越矩的人,在這座府邸裏,他的話沒有人敢質疑。甚至於在沐家,他這些年所積攢下來的威望,更不會有人質疑的。徐庸錚自然了解女子無法入座之事,可是也不甚在意,他不想花費功夫多做無趣地計較之事。


  沐鵬禮打開酒壇,酒香頓時彌漫,他拿過一隻碗來,斟滿,想要遞給徐庸錚。誰知,徐庸錚還未出聲,沐逸雅就不樂意了,她從中阻擾道:“徐庸錚傷口沒有痊愈,過去幾也是飲酒過度,父親,今就放過他吧。”


  沐鵬禮聽聞此言,不由得在心裏感歎道,真的是女大不中留。


  他瞪了瞪眼睛,笑了笑道:“男子漢,大丈夫,怎能不飲酒吃肉?”


  徐庸錚看到此情此景,卻是拱手道:“伯父,在下實在是不勝酒力,今日無法再飲酒。”


  沐逸雅也在一旁道:“是呀,父親,你就不要勸酒了。要不然他的傷口真的就要發爛了。到時候家主怪罪下來,看你怎麽辦。”


  聽了沐逸雅的假話袒護徐庸錚,他心裏有些不舒服。沐家靈丹妙藥可不在少,治療那個傷口壓根不是個問題。看了徐庸錚坦誠的眼神,沐鵬禮細想片刻,也罷,君子不強人所難,也就不再堅持。再,今日本意也不在喝酒,而是別有要事要。倘若真的喝醉了,酒言酒語,反倒也不好辦事。


  在稍微吃過些許飯菜後,沐鵬禮打開了話匣子。


  “不知道,這些菜合胃口否?這可是逸雅的娘親親自下廚做的。”沐鵬禮笑著問道。這表情分明是在要求得到徐庸錚的誇獎。


  “嗯,還不錯。”誰知道徐庸錚的回答不鹹不淡,全然沒把沐鵬禮的表情看在眼中。


  其實,這些飯菜是沐鵬禮早早吩咐廚子做好的,置於蒸籠之上,再借妻子之手端上來的。他本意是試探這個年輕人的口才,卻不料換來這個回答。自己辛辛苦苦的一個試驗,卻隻換來還不錯,他仿佛胡子都要瞪起來了。而一旁的沐逸雅和另外一個女子則是掩著嘴偷笑,她自然早就知曉徐庸錚平常就是這般無趣,但是還是沒想到徐庸錚的回答這麽簡單。


  沐鵬禮放下筷子,問道:“對了,不知道似你這般劍客從哪些大門派中來,今後又要往何處去。”


  徐庸錚見狀,也不得不放下碗筷,道:“從東林的一個村莊來,今後不知,想著隻往風雲聚散處去,行好眼前。”


  往風雲聚散處去,看來這劍客是想遊曆一番,建功立業。也好,好男兒誌在四方,有些本事就該多去闖闖。沐鵬禮想道,對於剛才徐庸錚的無禮也稍微帶過了。


  一旁沐逸雅的娘親略微思忖,而後好奇問道:“那你可有婚配或者一二心儀女子?”


  徐庸錚感受著這個中年婦女眼角的笑意,也不由得笑了笑,回答道:“暫時還沒有,江湖兒女,情意注定,我這等江湖人士隻能隨緣。”


  “那,你今年多大?父母可都還健在?”那女子接著問道。


  一旁的沐逸雅不由得抗議道:“娘親,你這般盤問一個客人,合適嗎?”


  沐鵬禮聽到此言也不樂意了,出言道:“你娘親這叫關心人家,怎麽能叫盤問呢?”


  好在徐庸錚不覺得這是盤問,他正色道:“今年大概二十二,無父無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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