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腹背受敵
夜雲傾滿心的疑問,卻不敢說刺激的話,可蘇北鳶剛剛那番話中無不表明著自己想要離開這裏,想要回到那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他有些慌了,她又想跑嗎?
夜雲傾坐到蘇北鳶身邊,溫和問道:“鳶兒想去哪裏,等春天暖和些了,我就陪你去,怎麽樣?”
蘇北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嗤笑一聲:“可是我不想跟你待在一起。”
夜雲傾有些高興,她這樣說,起碼代表她不高興,哪怕是生氣,也比不在乎自己要強,他心情好了不少,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哄孩子一般說道:“好好好,你說什麽就什麽,不想就不想。”
蘇北鳶將手從夜雲傾手中抽出,不耐的站起身走回屋,夜雲傾說不清是什麽滋味,隻能苦澀的笑一下跟著進去。
蘇北鳶回去就換了衣裳準備上床歇息,夜雲傾看著她沉默的上床,拉上床帳,隔絕了他的目光。這段時間她變得有些嗜睡,而且胃口不大好,夜雲傾想叫老醫師來給蘇北鳶看看,但蘇北鳶絕口不許,也不肯吃藥,他憂心卻不敢惹她生氣,便隻能順著她。
夜雲傾坐在書房裏,靜靜的思考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蘇北鳶為何說她家不在雲中城,那把匕首是哪裏來的,之前廖紅蓮在無馬客棧看到的與蘇北鳶在一起的男人是誰,鏡城的那場屠殺案跟蘇北鳶有沒有關係,她就算是想要跑,為何又會跑到朔北去,薑婼又是怎麽被發現的。
他隱隱約約嗅到了什麽,所有事情好像都跟他有關,但他為什麽要接觸蘇北鳶而不是直接殺了她,他又有什麽陰謀。蘇北鳶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又或者她是不是被他利用了。腦子裏的線索似乎是匯到了一起,但是又雜亂無章,連夜雲傾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麽樣的局勢。
他的師弟似乎比他想象中更狡猾,但是除了殺了自己,夜雲傾想不出他到底還想幹什麽。
夜雲傾寫了信給留在旭京的西門,如今京城局勢動蕩,皇帝身體每況愈下,說是前些日子甚至病了五六日,嬪妃皇子每日輪流侍疾,皇後和襄貴妃的鬥爭幾乎已經搬到台麵上,朝中立儲言論越來越多,京中流言無人遏製,若皇帝沒有正式立儲,屆時奪位之爭怕也是一場腥風血雨,到時候無人能獨善其身。
夜雲傾已將一半兵權交給皇帝,周邊諸國以見大徽兵權四分,早就蠢蠢欲動,西戎朔北早就如野獸準備伺機而動,況且朔北達翰爾繼位,那也是個看上去吊兒郎當,實際頗有手段膽量的人,若到時果真為繼位亂起來,怕朔北西戎是第一個在邊境搞事情的,如今算是腹背受敵。
臨近皇位更迭,他不能缺席,要不要早些回旭京,不等開春,夜雲傾正在想這個問題,若要回京必要先把薑婼安頓了,之前那裏是不能在送她去了,往生閣有太多秘密不能留她,隻能將她安頓在人能看的住的地方才行。要不就把她安排在往生閣外的鎮子上,離往生閣又近,又方便安頓。
夜雲傾心中盤算著,剛剛去見了薑婼,她自孕後看上去臉色憔悴了許多,聽服侍她的侍女說,薑婼每日茶飯不思,夢中常驚懼憂思,依舊什麽都不記得。見了她,她也隻是說自己不想要名分,隻求能留在自己身邊,會安分守己,哪怕做個侍女伺候他和夫人也好。
夜雲傾念在她的救命之恩,說會安頓好她的,但絕不會將她留在身邊,隻是看著她曾經也是何等純澈之人,如今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夜雲傾叫來謝圭:“你去鎮子上置辦幾間屋子,配上兩個服侍的侍女,過兩日送薑婼去鎮子上住,侍女也都要貼身跟著,不得將她放走。”
“是”謝圭應道。
“近幾日京城局勢動蕩,我們怕是等不到開春了,等將薑婼安頓好了,我們就準備回京,先吩咐下去,這幾日收拾著,夫人再養幾日身子就上路。”
“是”
夜雲傾又猶豫了一下:“將紀蘭放回來去伺候夫人吧,以後就將季月調去看著薑婼吧。”
謝圭走後,夜雲傾便靠在椅子上,屋子裏昏昏沉沉,沒有點燈,蘇北鳶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夜雲傾走過去拉開床帳,她睡得很熟,隻是看起來有幾分憔悴。
“你到底有什麽事瞞著我,有沒有跟他一起騙我,背叛我。”夜雲傾站在床邊輕聲說著。
蘇北鳶睜開眼,看到的竟是紀蘭站在身邊,自那日起她便沒有見過紀蘭了,夜雲傾將紀蘭關了起來。
“紀蘭。”蘇北鳶有些驚喜的坐了起來:“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給你委屈受。”
紀蘭蹲在蘇北鳶床邊,緊緊握住蘇北鳶的手,幾欲落下淚來:“勞煩郡主掛念,奴婢很好,他們隻是將奴婢關起來,不讓奴婢見郡主罷了,並沒有為難奴婢。”
說著紅了眼眶:“郡主受苦了。”
蘇北鳶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
紀蘭拉著蘇北鳶的手,哽咽著說:“奴婢一定將您從這裏帶出去,我們回雲中城,就算廣陵王到時有通天的本事,見到我們晉國公府也是要好好考慮考慮的。”
蘇北鳶苦笑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好。”
紀蘭擦掉眼角的淚水,關切問道:“郡主這些日子怎麽清瘦了,是不是沒有吃好,還是沒有休息好。”
蘇北鳶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麽大事,就是感覺近日胃口不大好,不過你說了這些,這會我倒是有點餓了。”
紀蘭連忙起身,去廚房端來了吃的,蘇北鳶坐在桌前,感到饑餓,她拿起一塊糕點,剛想放進嘴裏,聞到糕點味道時,忽然感到一股反胃。
“嘔”她幹嘔了一下。
“郡主沒事吧。”紀蘭連忙倒了一杯茶水端上來,送到蘇北鳶麵前。
蘇北鳶接過茶水,剛準備喝一口,但看著杯中的茶葉,她忽然放下手中茶杯。
“郡主怎麽了?”紀蘭疑惑的看著蘇北鳶。
蘇北鳶皺了皺眉,心中一股不好的預感,她伸出右手的手指,搭在左手的手腕上靜靜的號脈,屋內的時間似是忘記了流逝。
蘇北鳶隻覺的晴天霹靂,這再熟悉不過的脈象,她學醫爛熟於心的脈象。
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