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名叫朵兒

  姚小顏大步走過去，但是還沒有接近那個女人的時候，一個男人上前把女人拉到一旁，大聲斥責：“你又跑出來幹什麽？朵兒找不到了你趕緊回家，不要繼續丟人現眼了！”


  女人抓著男人的胳膊，左右廝打著，“你把我的朵兒弄丟了，你把她還給我，還給我啊。”男人十分的不耐煩，幹脆把女人推倒在地，轉身離去，丟下一句“你這個瘋子！”


  姚小顏冷冷的看著，如果沒有猜錯，這個男人應該是朵兒的爸爸。


  此時，朵兒正在瑟瑟發抖，空洞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男人遠去的背影，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小手緊緊地攥著拳頭，像是在害怕。


  倒在地上的婦女，慌亂的一張張把地上的尋人啟事撿起來，兩行熱淚止不住的滴落在紙上那個大眼睛的小女孩兒的臉上。


  朵兒慢慢的飄著上前，停在女人的麵前，她想要抱抱女人，結果她孱弱的身子從女人的身體之中穿插而過。沒有人能觸碰到她，也沒有惹能夠看到她的存在，除了姚小顏之外。


  朵兒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去，沾染在那些尋人啟事上，變成鮮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女人看到滴在紙上的血淚一下子愣住了，她抬起頭四處尋找但是什麽都看不到，隻能跪在地上磕頭，“老天爺，我求求你，讓我的朵兒回家吧。”


  女人的頭磕在地上，額頭上的血浸出來沾染在紙上，和朵兒的淚融成一片，讓人揪心。


  朵兒開始大哭，幾次想要扶媽媽起來，但是兩個身體始終難以觸碰，“媽媽，你快起來，你不要哭了。”隻有姚小顏能聽見朵兒撕心裂肺的哭聲，她的眼睛也慢慢的濕潤了。


  “姐姐，你幫幫我吧，我求求你。”朵兒跑過來，蒼白的小臉上帶著紅紅的淚痕，一雙手死死的抓住姚小顏衣袖。


  姚小顏收回自己的眼淚，低頭看向朵兒：“你想讓我告訴你媽媽，不要再找你了，你已經死了？”這樣的消息，對一個媽媽來說，是不是太過殘忍了。也許讓她一直這樣找下去，心裏始終有一線希望，才能有勇氣繼續活下去。


  朵兒回頭看了一眼痛哭不已的媽媽，哀求道，“我希望媽媽忘記我的存在，就當我從來沒有出現在她身邊，我不想連累媽媽，我想讓她好好的生活下去。”


  姚小顏摸著朵兒的頭發，“可惜我不會法術，不然的話姐姐一定會幫你的，現在姐姐唯一能幫你的，隻能是告訴你媽咪真相。”


  朵兒抬起頭，看著姚小顏的眼睛說道，“姐姐，你能不能告訴媽咪，不論朵兒在哪裏，不論朵兒是生是死，永遠都會想著她的，朵兒永遠是她的女兒。”


  姚小顏露出為難的表情，她如果這樣去說的話，一定會被人當成是凶手送到警察局裏麵去，別人都看不見朵兒的存在，到時候她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看著朵兒可憐楚楚的表情，姚小顏歎口氣，走過去把地上的女人攙扶了起來。


  “你是不是見過我的孩子？她叫朵兒，五歲，長的一雙很大的眼睛，你有沒有見過她？”女人抓住姚小顏的手，拿著尋人啟事上麵的照片詢問，完全不顧額頭上的血流出來。


  “我……”姚小顏猶豫了，她不知道怎樣開口。


  剛才那個把朵兒母親推倒在地的男人又走了回來，站在姚小顏身邊的朵兒一下子消失了。


  “抱歉，我的妻子精神不太好，麻煩你了。”男人態度溫和的對姚小顏報以微笑，拉住女人的手把她拽到自己身邊，低聲對女人說：“累了吧，咱們還是回家吧。”


  或許女人是真的哭累了，斜靠在男人的身上，一雙手卻還是緊抓著姚小顏的手，“請問，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孩子？”


  “你累了，我們快走吧。”男人再次抱歉的朝著姚小顏笑了笑，他扶著女人就要離開。


  “請等一等，我能問問朵兒是怎麽丟的嗎？”姚小顏突然上前問道。


  男人身體一僵，眼神裏有片刻的緊張之色閃過，“抱歉，這位小姐，謝謝你的關心，我們該走了。”


  在城市最高的建築頂樓房間裏，虎子低聲說道：“主人，剛才那個女子，似乎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男人沒有說話，視線依然停留在牆上的那幅古老的畫上。


  那幅畫，是那個女人給他的。時間匆匆而過，如今已經一千多年了，可是他到現在還無比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