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五章 自己留著續命罷
打起來了!
那廂馬車燒的正旺,這廂溫宛騎在溫弦身上,雙手大開大合,巴掌一個接著一個,一聲比一聲更響。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溫弦絕對不是一時嘴賤,“你再說一遍,蕭臣為什麽會萬箭穿心!”
溫弦被溫宛打懵,腦仁子被打嗡嗡直響。
宋相言從來沒見溫宛這般潑辣,第一巴掌下去的時候溫弦唇角就流血了,就隻因為溫弦詛咒蕭臣萬箭穿心?也不知道溫弦要是詛咒自己,溫宛會不會這樣。
突然好想讓溫弦罵自己,越狠越惡毒越好。
對麵,寒棋燒了馬車,轉身就見溫宛在狂虐溫弦,這般粗魯的動作她可做不出來,不過看著也過癮。
公孫斐就跟沒看到溫弦被虐一樣,蹭到寒棋身側,“公主殿下解氣了?”
“滾。”寒棋無比嫌惡挪步與公孫斐拉開距離。
公孫斐無奈,輕輕舒了一口氣,挺直身子站在那裏看熱鬧。
這場麵他可不敢管,若是再被自己的小白鳳記恨上,哄不好了。
“溫宛你這個瘋子!放開我-”
溫弦臉頰被打的紅腫發紫,頭發淩亂,嘴邊沾著血,好生狼狽。
溫宛狠狠拽起溫弦衣襟,將她硬提起來,眸間赤紅,神色駭人壓低了聲音,“你說蕭臣萬箭穿心,誰幹的?”
“溫宛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打我!我要告你……我要告你!”溫弦忍著疼,氣急敗壞,“宋相言!我要告溫宛仗著自己是縣主身份,淩霸百姓!”
就在這時,戚楓帶著侍衛跑出來。
宋相言瞧見,朝其擺擺手,然後把耳朵送過去,“什麽?溫姑娘說的什麽?”
戚楓出了個寂寞,帶人回去的時候順便把半開的銅門關緊。
“說!”溫宛揪緊衣鈴,狠戾低吼。
蕭臣怎麽可能會是萬箭穿心的結果,她死時蕭臣遠在朔城!
“說什麽!蕭臣哪裏有萬箭穿心,他就在羽林營!”溫弦一語,將溫宛從恍惚中拉回來,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心疼。
砰-
溫宛突兀鬆手,溫弦後腦磕到地上。
她要見蕭臣!
“咳咳咳!”衣襟勒的溫弦險些窒息,她捂著喉嚨狂咳,目光落處溫宛已然走上馬車,充滿怨毒。
戲落幕,宋相言看著溫宛駕車離開,猶豫後回了大理寺。
他追過去做什麽,他又不想見蕭臣。
看戲的人各自退場,寒棋自溫弦身邊經過時蹲下來,“你拿春兒做餌的事,本公主記下了。”
“記下又如何!成王敗寇,我早晚取代你!”溫弦頂著一顆豬頭,恨恨道。
寒棋沒再說話,亦未回頭多看公孫斐一眼。
誰能想到呢,就在寒棋踩上登車凳的時候,溫弦竟然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著跑到大理寺門口,敲響法鼓。
這舉動,公孫斐都震驚了。
人幹事兒?!
登車凳上,寒棋臉色難堪至極。
拋開溫宛交出四成股不說,春兒是於闐的人,溫弦怎敢舍她……
遠在皇城郊外,羽林營。
司馬瑜正纏著蕭臣八卦。
“魏王殿下與縣主走到哪一步了?”校場上,司馬瑜將自己手裏水壺遞過去,“菊花枸杞泡的水,補氣。”
蕭臣接過水,“司馬元帥何時這般養生了?”
“邢棟日日熬,每日都逼著讓我帶一些,我能有什麽辦法。”司馬瑜說的頗為無奈。
蕭臣慢動作扭頭看過去,“日日是什麽意思?”
司馬瑜魁偉身形上頂著的那張娃娃臉頓時通紅,“魏王殿下明知故問!”
沒等蕭臣開口,司馬瑜無比嬌羞道,“魏王殿下莫以為我主動,本帥白天騎馬屁股疼,如何樂意晚上當馬?!屁股不要了!皆是那廝把持不住!白嫖就白嫖,還拿這玩意唬弄我!”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蕭臣愕到無語。
“王爺怎麽不喝?”
“本王……不需要。”
蕭臣噎噎喉嚨,轉手將水壺遞回去,“留著自己續命罷。”
司馬瑜倒也沒堅持,“明日王爺還來,我給你帶邢棟喝的那壺。”
蕭臣,“不一樣?”
“他給自己熬的是黑枸杞,補腎用的!”
蕭臣好想打死司馬瑜。
堂堂羽林營主帥,是個什麽玩意!
就在這時,校場處突然出現一抹嬌弱身影,蕭臣一眼認出是誰,不由起身。
“縣主怎麽來了,莫不是幾日不見王爺,想了?”司馬瑜跟著站起來。
蕭臣看著溫宛,嘴裏下意識回答,“我們昨夜還在一起……”
“這才半天就想了?”司馬瑜瞪眼看向蕭臣,“那一壺黑枸杞可還夠?!”
蕭臣一把推開湊過來的司馬瑜,大步走向溫宛。
校場盡頭,溫宛亦走過來,隻是腳步虛浮,身體在就要抓到蕭臣時跌倒!
幸有蕭臣飛身過去攙住她,“宛宛,出什麽事了?”
溫宛眼眶裏噙滿淚水,這一路哭著來的。
“宛宛?”蕭臣猛然想到蠱蟲,“是聲蠱沒解?還是……”
幾乎同時,溫宛突然反倒住蕭臣,“站好。”
“宛宛……”
“你站好!”溫宛腦海裏盡是溫弦說的‘萬箭穿心’,她粗暴解開蕭臣衣帶,狠狠扯開他衣襟,有風起,蕭臣隻道胸前一片冰涼。
高台上,司馬瑜張大嘴巴,僵如石雕。
這……這這這誰能相信昨個夜裏馳騁不休的是魏王殿下?
司馬瑜握著手裏水壺,比起黑枸杞,魏王殿下怕是更需要自己手裏這一壺,所以剛剛客氣什麽呢!
“宛宛……”雖說校場無人,可司馬瑜那個牲畜還在台上站著,蕭臣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你閉嘴!別說話!”溫宛眼淚掉下來,雙手不停在蕭臣身上摸索,光滑的!除了之前受過的傷沒有箭傷!
看到溫宛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下來,蕭臣終於意識到不對,“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溫弦說你被萬箭穿心!”溫宛猛然抬起頭,委屈開口時淚珠成線,滑落腮間。
蕭臣忽的心痛,他已經很久沒有想到這四個字了。
“她胡說,我這不是好好的。”蕭臣且不管溫弦怎麽會說出這種話,此刻看到溫宛眼淚,他滿足了。
隻是不知,前世的她知道自己死訊之後有沒有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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