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 像隻鴕鳥
寧林知道眼前男子是誰,他不是很喜歡。
??因為這個男人,一直都特別黏他且重新擁有伯樂坊三成股的溫弦已經有十幾日沒來找他,後浪推前浪,新人換舊人,辛酸都溢出心髒了。
??寧林正感慨時公孫斐身著碧色錦衣,滿身華貴走過來,“斐某拜見景王殿下。”
??“平日裏隻拜財神,今日看到活的了。”寧林微笑著看向眼前男子,眉眼間雖有笑意,卻是肉眼可辨的不真。
??公孫斐直起身,見寧林沒有請他入府的意思,開門見山。
??“有一事,想找景王殿下幫忙。”
??寧林似乎被公孫斐的坦誠驚到,臉上神情頗為豐富,他扯著並不褶皺的衣袖,垂眸作沉思狀最終長籲口氣,神情悲涼,“溫弦姑娘選擇誰於本王而言都能接受,若是能叫她幸福的事,斐公子不妨直言,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斐某希望景王殿下能把伯樂坊的三成股,無條件轉給溫弦姑娘。”公孫斐直接把寧林幹懵了。
??這件事無疑能叫溫弦幸福,也能叫他崩潰。
??他自打回皇城,費勁巴力的犧牲色相才從溫弦手裏弄到伯樂坊的股成,還給她,還無條件?
??有條件他也不能還好吧!
??寧林以手握拳搥在自己鼻尖,輕咳兩聲,“既是溫弦姑娘選了斐公子,那麽她的幸福,本王就隻能轉交給斐公子,莫叫本王失望。”
??看著即將轉身回府的寧林,公孫斐雲淡風輕又說一句,“那就請景王殿下能把手裏伯樂坊的三成股無條件轉給斐某,再由斐某轉給溫姑娘。”
??寧林長這麽大,還沒見過在他麵前這麽囂張的!
??是可忍熟不可忍。
??他轉身,眼睛裏蕩出一絲濃厚的嘲諷意味,“斐公子,你憑什麽以為本王能把伯樂坊的股成給你?”
??公孫斐微微淺笑,風韻超然,“就憑忘魂蠱一生隻產一次卵,但一次未必是八隻。”
??一語閉,寧林臉色瞬間冷下來。
??他不動聲色站在那裏,眼中嘲諷意味換成一股濃厚的寒意。
??公孫斐動了動唇,“尋常忘魂蠱背上黑點即卵嚢,一個卵嚢產一隻幼蠱,但也有一種可能,雙生。”
??寧林徹底垮下臉,“斐公子若是方便,府裏請。”
??“不是很方便。”
??公孫斐表示拒絕,“任何關於蠱蟲的記載都沒有雙生二字,所以鬱璽良絕對不會想到,其實影響幽南苑那個小姑娘體內幼蠱的並非母蠱,而是與她體內幼蠱出自同一卵嚢的另一隻同根同源的幼蠱。”
??一瞬間,寧林眼中迸射殺意。
??“斐某不是多事的人,前提是斐某想得到的東西,不能得不到。”平平淡淡的語氣,說出的話卻是目空一切,盛氣淩人。
??寧林知道遇到狠茬兒了。
??“公子還知道什麽?”
??“斐某可以什麽都知道,也可以什麽都不知道,就看景王殿下的意思了。”公孫斐從出現那一刻,臉上表情始終沒有變化,那份誌在必得跟泰然自若叫寧林看著很不舒服。
??也難怪,誰又喜歡被動的感覺。
??“明日叫溫弦過來。”寧林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公孫斐看著寧林,半晌吐出一個字,“好。”
??眼見公孫斐轉身,寧林忍不住多問一句,“你當真不會多嘴?”
??“死人才最安全這種事景王殿下最好別用在斐某身上,你會後悔的。”公孫斐給予寧林最真誠的警告,之後瀟灑離開。
??府門處,寧林望著公孫斐消失的方向,臉上難以掩飾的恐懼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若有似無的笑意。
??他得承認,尊守義這回找對人了……
??自景王府離開的鬱璽良轉去天牢,三具蠱人屍體已經被安置在驗屍房,溫宛及蕭臣都守在那裏生怕屍體再有變故。
??鬱璽良打開浮屠,親自驗屍。
??作為當年‘蠱患’案的主要偵辦人,鬱璽良驗屍過程輕車熟路,幹淨利落。
??正如他預料,三具蠱人是在活著的時候被人種下六翼金甲,這種蠱蟲可令本體呈爆發式生長並且刀槍不入,寄生蠱位於本體尾椎,嬰兒拳頭大小。
??自天牢出來已經入夜,蕭臣本原想帶溫宛去金禧樓吃飯被,溫宛無甚至胃口。
??馬車停在墨園後門,溫宛走進去反手關門時碰觸到一抹溫熱。
??蕭臣的手。
??她回頭,“怎麽?”
??“忽然想到一些事,與你商量一下。”溫宛沒動,蕭臣硬是從門縫裏擠進來,麵色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距離太近,溫宛往後退一步,等蕭臣開口。
??蕭臣愣了愣,“去屋裏?”
??看出蕭臣眼中詢問意味,溫宛沒有拒絕,雖說女子閨房不能隨便進,可蕭臣不算隨便,而且進進出出也有百十來次,習以為常。
??溫宛走在前麵,她能感受到背後那道目光注視,心底隱隱有些悸動,人多的時候倒沒什麽,隻要他們兩個在一起,悸動的感覺就很強烈,她不排斥這種感覺,就是……
??“小心。”
??眼見溫宛到拐角處沒有轉彎,身子幾近撞向養荷花的大缸,蕭臣緊一步自後麵握住她雙肩往後一拉。
??蕭臣是練武之人,胸膛像石頭一樣硬邦邦的,溫宛背脊撞過去被硌了一下,有些痛。
??就在溫宛想要開口解釋,但其實她也不知道該解釋什麽的時候,蕭臣突然將溫宛轉過來,緊緊攬在懷裏。
??沒有多餘的想法,他隻是忽然想要抱緊溫宛,緊到他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跟溫暖。
??溫宛起初驚訝,想要掙紮,可不知為什麽她忽然想到白天發生的事。
??三個蠱人憑空冒出來,砍砍殺殺,大街上死了不少人,那些人是誰的父,誰的子,又是誰的唯一?
??沒人知道意外跟明天哪一個會先來,她又何必矜持,何必壓抑。
??喜歡就是喜歡。
??於是溫宛壓下想要掙紮的心思,由著蕭臣把自己抱在懷裏,她知道蕭臣需要這份溫暖,她又何嚐不是。
??門口處,一道幽冷目光直射過來。
??“是很冷嗎?”
??蕭臣太大意,他竟沒意識到墨園裏有人!
??溫宛聽到聲音一刻,腦袋忽的鑽到蕭臣腋下,活像一隻為了躲避危險,把頭紮進沙堆裏的鴕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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