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我就成了大黃
拿宋相言話說,雖然他勇敢(不要臉)的站起來去夠那隻燒雞,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
因為公主殿下的脾氣就是,本公主讓你吃,你才能吃,不讓你吃你意臆想一下都罪該萬死。
“戚楓,你知道燒雞有幾條腿嗎?”
“兩條。”
“公主殿下給了沈寧兩條。”
宋相言終於忍不住,歎了一口‘讓悲傷逆流成河’的氣,“你知道燒雞有幾隻翅膀嗎?”
“兩隻。”
“公主殿下給了沈寧兩隻。”
戚楓雖然不知道端榮公主從哪裏聽說沈寧愛慕宋相言,但就現在的情況看,沈寧這是獲得認可了。
哪怕宋相言經常與他說就算帶回去一個男的,公主殿下也會押著他拜堂成親,那是因為宋相言從來沒有帶個男的回去,否則某位小王爺以後都不會有順拐的機會。
“戚楓,你知道燒雞有幾個雞屁股嗎?”
“一個。”
“公主殿下給了我……我從小就不愛吃雞屁股,以前沒有沈寧,雞屁股都是喂府上大黃!現在有了沈寧,我就成了大黃?”
大黃是端榮公主養的一條狗。
戚楓表示同情。
“戚楓你不知道,本小王一早就看出公主殿下有收沈寧當女兒的意思,我沒意見,那個妹妹我也認可,但是公主殿下這種過於重女輕男的舉動傷到她的親生兒子了,你說‘血緣’兩個字在公主殿下眼裏還有沒有點兒實際意義?”
宋相言頂著一張‘呼籲男女平等’的臉,悲憤不已。
戚楓被宋相言的想法震驚到了!
“你以為端榮公主是想認沈寧為義女才對她好的?”
宋相言想不出別的理由,“畢竟我是個殘廢,公主殿下又特別喜歡女孩兒……”
就在戚楓想要點醒宋相言的時候,溫宛到了。
看到溫宛,宋相言仿佛找到真正的傾吐對象,正要起身去跟溫宛訴苦,卻是溫宛先開口。
“我二叔被刑部的人抓了。”
溫謹儒的確是被刑部抓到地牢,但犯罪的並不是他。
早朝之後,秦熙麵聖狀告禦南侯溫禦掩蓋下屬丁展池叛國之罪,為其報三等軍功更將叛臣之子溫謹儒養大成人,其心可誅。
秦熙同時提出案情涉及甚廣,時間可追溯到三十五年前,涉事人以及案情複雜程度並不適合現任大理寺卿宋相言單獨審理此案,遂求周帝將案件交付刑部,另立主審。
正當午,戰幕再一次敲響禦南侯府的府門。
府門久久未開,戰幕不曾再去敲打,束手而立,眉目深冷。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府門自內緩緩開啟。
開門的人是鍾岩,在他背後,一襲深藍色直裰長袍的溫禦赫然站在那裏,那袍子顏色壓重,領口跟袖口都繡著精致細膩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一青色祥雲寬邊腰帶,滿頭白發以深藍玉冠束起,根根整齊,一絲不苟。
這一身錦色長袍,穿在溫禦身上既飄逸又穩重大氣。
溫禦半生戎馬,征戰多年,沙場血戰如踏平川,縱然悠閑了十幾年,可此刻在眾人眼裏,這位老侯爺風采不減當年。
尊貴威凜,睥睨蒼生!
同樣的場景,落在不同人眼裏就有了不同的意義。
在台階下一眾衙役眼裏,溫禦站在那裏仿佛刮起一陣秋風,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
在戰幕眼裏,這貨嘴可真嚴,憑他們這麽深的交情他都不知道溫謹儒不是這貨親生的,說好的‘戰哥’呢?
戰幕身後,鬱璽良站在底層台階上,眼睛幽幽盯著溫禦,還說秦熙啥也不是,你還不如那啥也不是的!
三個密令者很快就剩下他一個了,好寂寞,好孤獨,好害怕……
在溫禦自己眼裏,他又穿上了楚歆親手給他做的戰袍,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罷,爺啥排麵沒見過!
“走罷。”戰幕終於開口,打破沉寂。
“在本侯的地盤上,你讓我走?”溫禦斜睨戰幕,冷冷開口。
戰幕迎向溫禦那雙蔑視一切的目光,稍稍靠近,低聲道,“對不起,我錯了。”
正待溫禦得意時,戰幕又低低的補了一句,“滾起來!”
溫禦大度未與之計較,一步一步走下台階,走到最後一層,眼睛掃過鬱璽良,“勞煩鬱神捕親自過來,辛苦。”
“沒有侯爺辛苦。”鬱璽良拱手。
早在刑部尚書關裕到翰林院抓捕溫謹儒的時候,戰幕已然接到皇上口諭,命其主審此案,在審案期間擁有調派刑部及大理寺除大理寺卿之外所有人的特權,且即刻抓捕嫌犯。
戰幕沒有怠慢,當即命人找到彼時還在無逸齋與秦應寒喝茶敘舊的鬱璽良,連同刑部衙役一並過來拿人。
戰幕之所以找到鬱璽良,完全是基於溫禦安危。
誰也不敢保證秦熙會不會在抓捕途中亦或地牢裏暗動手腳,他沒辦法時時保護溫禦,便將此任交到鬱璽良手裏。
此刻台階下一眾衙役分至左右,對麵停著一輛大理寺的馬車。
就在溫禦挺直身板走向馬車時,不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祖父!”溫宛在宋相言陪同下先去刑部打探,這才知道案子真正的被告的人是祖父,她求宋相言留在刑部替二叔打點一切,自己借宋相言馬車趕回禦南侯府,才下馬車便看到眼前一幕。
溫禦看著朝自己衝過來的溫宛,無所畏懼的臉上露出一抹慈祥笑容。
有衙役想要阻擋溫宛,被戰幕低咳一聲喝退。
“宛兒你可不乖了,祖父都與你說多少次,跑太快容易摔倒。”溫禦展開雙臂,由著溫宛衝進他懷裏,輕輕拍著溫宛後背。
溫宛有太多問題想要問出口,可她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她隻是心疼,緊緊摟住溫禦的腰。
“別怕,祖父沒事。”溫禦知道孫女害怕,這事兒來的突然,連他這種身經百戰過的人聽到時心裏都咯噔一下,更何況是自己的孫女。
可他素來不怕事兒,事到臨頭須放膽。
他溫禦這輩子最大的修行就是把一個‘怕’字給活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