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 我笑了嗎
牢房裏一片死寂,寧林仿佛被那三人說動一般,沉默下來。
溫弦眼見情勢不妙,越發抓緊寧林胳膊,“景王殿下別聽他們胡說,我……我與那些女子不同,我心裏隻有殿下,一心一意!”
“隻是……”寧林神色躲閃,態度已不似初時堅定。
戚沫曦張狂冷笑,“對他一心一意的人多了,差你一個!”
“我不一樣!我……”
就在溫弦絞盡腦汁搜索自身價值時,躺在地上的徐莽醒了,宋相言瞧著炭盆裏烙鐵燒的暗紅,閑庭信步,擦肩而過時嚇的溫弦急忙跑到寧林身後。
寧林自然還要擺出一副護著溫弦的樣子,這一轉身的功夫,宋相言烙鐵剛好蹭到寧林身披的黑色大氅,直接燙出一個大窟窿,片刻功夫,火苗竄起。
“景王殿下,你……你後麵……”
要不是溫弦提醒,寧林還不知道自己背後冒起青煙。
寧林自感不妙,驚慌解開大氅拋出去,轉身與宋相言對視刹那嬌嗔擠了一下眼睛,宋相言故意的,合作是真,煩你也不是假的。
啊-
徐莽算是倒了血黴,一烙鐵下去再次昏厥。
“景王殿下,我有伯樂坊四成股,隻要王爺救我出去……”
戚沫曦直接開懟,滿眼不屑,“隻要他救你出去,你就把那四成股給他?”
溫弦沒理戚沫曦,眼睛緊緊盯住寧林,“我手裏四成股加上王爺的,半個伯樂坊都是我們的!”
一語閉,戚沫曦毫不避諱冷笑一聲,“溫弦,你可真大方!”
沈寧也是笑著搖搖頭,諷刺意味甚濃。
宋相言看了眼寧林,“寧王舅聽聽,這種吝嗇又虛偽的女人你救她做什麽!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四成股非但沒有想要給你的意思,反倒惦記上景王妃的位子,連你那一成股她都不想放過!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嘖嘖……”
寧林也表現的很失望,他看向溫弦,“弦兒,並非本王不救你,實在是我身不由己。”
眼見寧林要走,宋相言手裏那塊烙鐵又在半空中搖來搖去,溫弦一把抓住寧林,驚恐萬分,“王爺別走!”
“弦兒,本王不在乎你那四成股,可你……”
寧林深深歎了一口氣,“罷了,多說無益。”
“來人,送景王殿下出去,本官要結案了!”宋相言拎著烙鐵,沉聲喝道。
重生一次的溫弦比誰都明白,活著才重要!
“隻要景王替弦兒作主,我願將手裏伯樂坊四成股轉贈王爺!”
溫弦終於鬆口,接下來的事順理成章,在宋相言跟戚沫曦言語挑撥下,溫弦當場寫下字據將股成轉到寧林名下。
寧林亦象征性搶了宋相言懷中假證當場撕毀,更揚言自己哪怕死諫也要還溫弦清白。
這場戲裏除了溫弦,所有人都是演員。
待寧林得著股成準備離開時被宋相言早就安排好的十二衛攔下來,某人想要卸磨殺驢肯定不行。
於是乎,寧林迫不得已又將其中兩成股按照事先講明的條件轉給宋相言,結果也算分贓均勻。
夜裏,溫宛按照約定來到魏王府,輕車熟路走進書房。
書房擺設與之前相同,她一眼就看到靠北牆書櫃上的繡鞋,是她的。
物是人非,想想之前在這間書房裏看到那雙繡鞋時的悸動,如今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因為不愛才會這樣吧?
“宛宛?”蕭臣看到溫宛,立時擱下手中狼毫站起身,眼睛帶笑迎出來。
溫宛答應蕭臣再入魏王府最主要的原因是,墨園不安全。
溫少行不是個簡單的娃,這點作為姐姐的溫宛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譬如今晨她在東側耳房看到一個沒有杯底的瓷杯,忽然就想起兒時趣事,回憶起來也不過是溫少行不知從哪兒學來的門道,把破杯貼在牆壁偷聽她對牆許願,被她知道之後狠狠打了一頓的事。
當然,這件事換作溫少行講,很可能就是一個不能回憶,回憶起來耳朵就會很痛的悲傷往事。
“三皇子答應娶七時,日子定在三天後。”溫宛坐下來,發現桌麵宣紙上塗塗抹抹寫了一些人的名字。
“三天後會不會太倉促?”蕭臣略驚道。
溫宛解釋,大概意思是蕭堯很早就有這樣的準備,七時又沒有別的要求,而且這件事宜早不宜遲,三天後是最近的吉日。
“王爺寫的是?”溫宛好奇開口。
蕭臣沒有把宣紙遞給溫宛,而是重新起身繞過桌案走到溫宛旁邊,將紙鋪好,“我發現,秦熙半生征戰,幾乎所有戰功都有梁國相關。”
宣紙上除了城平跟夷渡兩次戰役,餘下七次戰役,每一次都是秦熙揚名的階梯,直到最後平幽穀一役,秦熙已位居一品輔國大將軍。
溫宛凝眸,“看來蘇玄璟還是聰明……”
“蘇玄璟?”蕭臣自來對這個名字尤其敏感。
溫宛實話實說,將那日蘇玄璟提醒自己多加提防甄澤的話如實重複,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蕭臣雖然將那些話聽到心裏,可他更在乎這些話是蘇玄璟說的,“他………”
聽出蕭臣聲音停頓,溫宛抬頭,眨眨眼睛。
“我是說蘇玄璟與你說這些,會不會是因為太子府已經盯上我們了?”蕭臣壓抑住自己的情緒,低聲開口。
“有可能。”溫宛絲毫不覺得蘇玄璟告訴她這些是為她好,很有可能是太子府借刀殺人,想利用她除掉亦或試探蕭昀實力。
在溫宛心裏,蘇玄璟即便把命給她,那也一定是那廝想先到地獄裏給她挖坑,等著她一個一個的跳。
“就算太子府有什麽,我們也沒有別的選擇,先解決掉最棘手的對手,再與太子府做最後較量。”溫宛是鐵了心弄死蕭昀,誰讓他先對禦南侯府出手了呢。
蕭臣發現自己是個小人,在溫宛懷疑揣摩蘇玄璟動機的時候,他無疑很開心,這種開心直接表現在臉上。
“王爺笑什麽?”
蕭臣詫異,摸摸臉,“笑了嗎?”
“還很猥瑣。”
蕭臣輕咳一聲,手指點在宣紙上,“我有一種假設,秦熙與梁國的勾結,早在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