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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六章 圓寂了?

  蕭奕攤手搖頭,擺出來的表情分明是‘我知道你說的是實話,可我就是不信你也是拿我沒辦法’的樣子,氣的夏侯沛腦袋瓜子嗡嗡的。


  就在這時,高昌副將匆匆跑到夏侯沛身邊嘀咕幾句,蕭奕肉眼可見,夏侯沛那張飽經滄桑的老臉又瞬間滄桑不少。


  片刻,司馬瑜亦從後麵小跑過來稟報,說是郭浩率一萬七千兵自後包抄高昌兵將,再有一日半行程即到。


  蕭奕聽罷,揚眉看向對麵夏侯沛,搖搖頭,幸災樂禍,“偷雞不成蝕把米,真的是!”


  夏侯沛知道,他完蛋了……


  皇城。


  溫禦在禦南侯府一切如常,如常吃飯睡覺,如常到後院晾他的鹹鴨蛋,白天把鴨蛋擦幹淨曬曬太陽,晚上再擱回壇子,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但他知道,出大事了。


  一經不見了。


  打從與一經相認,他二人有自己獨特的聯係方式。


  三天前他給出暗號,結果當晚沒等到一經,第二日沒等到,第三日還沒等到,現在是第四日!

  後院,溫禦蹲在瓷壇前,一手握著抹布,另一隻手握著鹹鴨蛋。


  一經親自去葵郡了?

  多大的線索值得他親自去!


  而且以一經的身份,突然離開護國寺會出問題的!

  溫禦不願意朝壞的方麵想,他也想不到一經身上能發生什麽更壞的事。


  就在溫禦絞盡腦汁思考一經去向時背後傳來腳步聲,“不是告訴你,本侯在曬鴨蛋的時候不許任何人打擾麽!”


  “我看你像個鹹鴨蛋!”


  渾厚聲音陡然響起,溫禦回頭便見戰幕甩著袖子風風火火跑進來,哪有一點兩朝謀士,太子之師該有的樣子。


  溫禦暗驚,心裏打鼓,臉上卻是厭煩,陰陽怪調,“這是哪陣妖風吹過來的大妖怪,嚇到本侯了啊!”


  此刻戰幕已至溫禦近前蹲下身子,刻意壓低聲音,“一經前日找你之後找了我,他真的去了?”


  “誰?”


  也就是溫禦,換任何一人都做不出明明心裏正在想,臉上卻做出仿佛將這個人遺忘很久,連名字都很陌生的表情。


  戰幕緊緊盯住溫禦,“一經。”


  “你說那個妖僧去了?去……”


  溫禦眼眶瞬間濕潤,“圓寂了?好突然!”


  戰幕老臉一黑,字字冷寒,“我說他找你之後找了我。”


  “他沒找我啊!”


  溫禦睜著那雙茫然不解的眼珠子,狐疑看向戰幕,“他跟你說他找我了?”


  溫禦反偵查。


  哪怕一經去找戰幕,也總好過突然消失!


  “沒有。”戰幕正色答道。


  “他沒跟你說他找過我?”


  “他找過你?”


  “沒有啊!不是你說他說找我之後找的你麽!”


  “好吧他沒找過我。”


  整個大周朝,能讓戰幕舍掉一身尊貴痛痛快快揍一頓,代價是死他都願意的唯有溫禦,就那種,你想試他就沒有一次能試出來的時候。


  警惕性辣麽高你是有多防著曾經也是生死之交的我!


  多少年的損友,溫禦還不知道戰幕是誰。


  就那種,他越是跟你正經說話你越不能正經聽,正經死的快!


  “那你剛剛說他找過你。”


  溫禦還在繞。


  戰幕氣極,直接起身朝溫禦擺在旁邊二十幾個鹹鴨蛋狠狠踢過去,蛋碎一地。


  “他沒找過我!”


  “知道啦!”溫禦亦起身,怒氣衝衝,“你踢我蛋幹什麽!”


  “一經丟了!”戰幕沒試出來,索性直言。


  這次溫禦沒演戲,一直隱忍在心底的擔憂浮現在臉上,“真丟了?”


  “本軍師閑的蛋疼拿這種事情騙你,真丟了!”


  戰幕重新坐下來,因為焦慮雙手緊握在一起,白眉緊皺。


  他告訴溫禦,因為身份各異,他自入太子府之後從未找過一經,因為怕別人誤會一經入局,進而給他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可不找,不代表心裏沒有。


  他有派人在護國寺暗中保護一經,三日前那人傳回消息說一整日未見一經,兩日前傳回同樣消息,一日前亦是。


  戰幕不是沉不住氣的人,可那不是別人,且一經二十幾年來從未出現三天不見人影的情況。


  溫禦坐在矮凳上聽著戰幕與他陳述的事實,背脊颼颼冒涼風。


  “你有沒有在我禦南侯府安插眼線?”


  戰幕聞聲,眯起眼睛,“重新問。”


  “你有沒有派人在禦南侯府暗中保護我?”


  “沒有。”戰幕實事求是。


  然後溫禦不幹了!

  “是我不配?”


  戰幕好想一拳頭搥死溫禦,“一經可能出事了!”


  不是可能。


  溫禦知道一經一定出事了。


  “他能出什麽事?”溫禦看向戰幕,他相信戰幕一定不是密令者了。


  因為作為密令者的他,根本不敢這樣肆無忌憚跑出去尋問任何人任何有關一經的消息。


  他心裏有鬼。


  戰幕沒有。


  要不是戰幕,他可能暴露了。


  暴露?


  溫禦手裏握著的鹹鴨蛋‘哢嚓’碎在手裏,他從來沒有慌張過!


  當年從汜水河裏被撈上來他麵不改色!


  死這件事對於溫禦來說是件無須著急的事,是件如何耽擱都不會錯過的事,所以無所謂。


  可死這件事放在一經身上,不行。


  “他隻是和尚他能出什麽事?”溫禦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焦慮。


  他不擔心一經會說出那個秘密,可他擔心一經的命啊!


  “你與我去見皇上,求皇上徹查!”戰幕起身,肅聲開口。


  溫禦也跟著站起來,眼中茫然,“以你的手段,找不到他?”


  “我是要權,我得求皇上把權力交到我手裏!誰敢動一經,本軍師光明正大殺了他!”戰幕目色猶如深海,瞳孔迸射出來的光芒幽寒冷冽,任誰看一眼都仿佛要被卷吸進去。


  久違的感覺,溫禦心底一陣酸澀。


  “我若有這一日……”


  “那是你活該!”


  戰幕起身走向彎月拱門,未聽背後有聲音,回頭分明看到溫禦仍蹲在那裏,氣鼓鼓用抹布擦淨手掌,“你若有那一日,本軍師拚了這條老命不要也得保你活著。”


  溫禦背轉身形,眼底蒙霧。


  先帝,你為難我們三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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