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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那三個人不是一夥的

  天當棋盤星作子。


  大周朝的棋局裏每一枚棋子都有來自多方勢力的平衡,近段時間這棋盤上的棋子們過的無比刺激。


  先有歧王入獄,眼看就要失勢,太子府連鞭炮都準備好了。


  後有太子府圈養私兵的事暴露,歧王臨死也要拉個墊被的。


  接下來局勢如何發展大家都在猜測,兄弟手拉手共赴黃泉路幾乎不可能,可要說相安無事也不現實。


  夜裏,蕭臣來找鬱璽良,大方承認‘宿鐵’跟‘私兵’兩件事皆他所為。


  鬱璽良不意外,蕭臣自有過人之處先帝才會有那樣的密令。


  小築裏,鬱璽良糾結的是另一件事,“魏王為何要與溫縣主訂親?”


  這才是鬱璽良心裏的一根刺!


  蕭臣素來知道鬱璽良對溫宛有偏見,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於是敷衍,“溫縣主願以問塵賭莊為學生後盾,訂親一事也是希望能爭取到禦南侯的支持,算是權宜之計。”


  鬱璽良狐疑看向蕭臣,“誰想出來的?”


  “學生想出來的。”蕭臣據實道。


  鬱璽良對溫宛的偏見就在於,同樣一件事,如果是蕭臣想出來的,他以為合理。


  若是溫宛想出來的,那一定是覬覦他家徒弟的美色!

  “你們之間?”


  “學生與溫縣主之間是純友誼。”蕭臣開口時腦子裏想到昨夜,臉頰脹紅,身體開始不自在。


  好在小築燭光昏黃,鬱璽良看的不是很清,“這男女之間有純友誼?”


  “有。”


  蕭臣也曾問過司馬瑜這個問題,在溫宛把他當兄弟的時候。


  司馬瑜的回答是男女之間有純友誼,前提得在五歲以下。


  五歲以上也不是沒有,前提得有一個長的醜,越醜越純。


  鬱璽良還是有些不放心,手搥在矮桌上,長歎出一口氣,“溫縣主那個人,為師看的很透。”


  蕭臣不禁好奇。


  “一個人笨不可怕,可怕是自作聰明。”


  想到溫宛,鬱璽良五官不自覺扭曲,“我說忌酒,她就當著我的麵把五十年竹葉青倒進池塘裏,我說要收宋相言為徒,她就敢讓宋相言給我足足磕九個響頭,你說這娃……”


  為免鬱璽良說出太難聽的話自己接受不了,蕭臣及時打斷,認真回望,“老師忌酒,溫縣主倒酒應該是想為老師加油鼓氣,宋相言拜師,溫縣主堅持讓他磕九個響頭,這是禮數,也不枉老師對溫縣主的栽培,如此看當年溫縣主能順利通過禮室過堂考,不是沒有道理。”


  鬱璽良臉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幻顏色,這種腦子比腸子都直的腦回路是他愛徒說出來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溫宛你個害人精!


  鬱璽良暗暗深吸一口氣,“魏王找我來,何事?”


  “今日萬春枝入大理寺揭發太子養私兵,如若學生算計不錯,戰幕定會找到歧王,與之商量將‘宿鐵’跟‘私兵’的事相互消抵。”


  見鬱璽良不語,蕭臣繼續道,“不等歧王從天牢裏出來,他就會對何公達下手……何公達不能落在歧王手裏。”


  何公達認識的人裏,有蕭臣眼線。


  鬱璽良欣慰,自己寶貝徒弟的智商完好無缺。


  “此事好辦,為師可以保證何公達看不到後天早上的太陽。”以鬱璽良的本事,入天牢殺人不是難事。


  有句話叫殺雞焉用牛刀,這件事蕭臣本不該來麻煩鬱璽良,但自上次在天牢屋頂看到三個古怪且動機不明的黑衣人之後,蕭臣不得不提高警惕。


  為此,他刻意將那晚之事從頭到尾重複給鬱璽良,尤其是對三個黑衣人的描述,“學生唯一可以確定一件事,他們三個人不是一夥的。”


  鬱璽良非但相信,他還知道剩下那兩個是一夥的。


  “此事為師自有法。”鬱璽良篤定道。


  時候不早,蕭臣離開後鬱璽良久久未動。


  終於,他自矮桌下麵的暗格裏取出一物,暗器排行榜前十第八,血喉。


  他看著掌心托起的那根玄晶柱,嘴角勾起肆意弧度。


  兩個老東西,準備接受血喉的洗禮罷……


  初冬寒夜,坐落在皇城西北的天牢尤顯淒涼,陰森。


  兩個守門獄卒搓手,跺腳,正感慨長夜漫漫何時旦。


  “上次辦冥筵的錢快花完了,這兩天我準備再辦個啥事收點兒份子錢,你說辦啥好?”


  又是那兩個獄卒。


  “我也在想,辦點啥事兒呢!”


  “上次你娘十周年冥筵?”


  那獄卒點頭,“收了五十個銅板。”


  “那就預辦個十一周年!”


  獄卒聞聲,麵露難色,“有沒有點兒忒不要臉的意思?”


  “你以為辦十周年就要臉了?”


  那獄卒一想也是,“明日就辦,邀請……”


  “明日家父預辦八周年。”


  兩獄卒對視數秒,繼續搓手,跺腳。


  偏在這裏,一輛普通馬車停在天牢外。


  兩獄卒聞聲看過去,但見車夫將登車凳擺好,便有一人從車廂裏走下來,看身形動作當是上了年紀。


  老者一襲黑色鬥篷,頭頂罩著氈帽。


  那老者一步一步走向天牢,車夫跟在身側。


  兩個獄卒立時擺出威嚴姿態擋在天牢入口。


  “什麽人!”其中一個獄卒喝道。


  老者未語,車夫上前,每人奉上一個金錠子。


  獄卒們看著眼饞,沒敢接。


  那車夫隨即亮出大理寺通令。


  二人見令牌當即解鎖放行,車夫側身,老者邁步而入。


  車夫跟進去之前,將金錠子照實奉給兩個獄卒。


  原則上唯有持通令者才能入天牢探監,兩個獄卒不約而同收了金子,睜隻眼閉隻眼由著車夫走進去。


  天牢守衛森嚴,內外皆有侍衛分三班巡邏,以防有人劫獄。


  然而有時候,並沒有什麽卵用。


  此刻天牢,老者由獄卒引路行到關押蕭奕的牢房前。


  獄卒打開鎖鏈,老者彎腰走進去。


  待獄卒退下,一直跟在老者身邊的車夫,不見了。


  牢房裏,一身囚服的歧王儀態慵懶靠在牆壁上,雙膝豎起,雙手搭在膝間。


  他看向老者,邪魅眸子微微眯起,“多大點兒事,竟然勞煩軍師親自出麵。”


  老者聞聲,緩緩抬頭。


  鬥篷下,那雙飽經風霜的臉平靜的讓蕭奕有一絲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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