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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別無第三色

  依宋相言解釋,這些棋子你不動,自有別人動。


  “棋子不分好壞,隻分敵我。”


  宋相言趴在溫宛麵前,斂眸嚴肅道,“縣主若頂著這副菩薩心腸入局,請先買好棺材,不是你一個人的棺材,是禦南侯府滿門的棺材。”


  心,像是被人拋到荊棘叢,蹦跳間鮮血淋漓。


  見溫宛默聲在那裏不說話,宋相言從桌子上爬回到自己座位,“縣主玩的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走錯一步重新來或者不玩了,一旦入局,不是贏,就是死。”


  房間寂靜,落發可聞。


  宋相言動了動眉梢,“縣主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不後悔。”溫宛抬頭,認認真真,如發誓言。


  宋相言微微頜首,“那就繼續。”


  氣氛緩下來,宋相言講了件與魏沉央有關的案子。


  “昨天本小王從地牢調出一人,名叫衛開元,此人因在伯樂坊賭錢贏的過分,被伯樂坊找人毆打之後送官法辦,案子過去半個月,這人突然在地牢喊冤狀告宰相魏泓借伯樂坊欺壓百姓,草菅人命。”


  宋相言把從刑部提過來的案卷遞給溫宛,“縣主以為這案子的關鍵點在哪裏?”


  溫宛接過案卷,仔細翻看。


  “關鍵點在衛開元有沒有使用騙術。”問塵賭莊就時常會有這種事發生,好在莫修跟乾奕足夠應付。


  宋相言深深籲出一口氣,“關鍵點在民告官,尤其告的是當朝宰相之後,衛開元居然活到本小王派人把他從地牢接出來。”


  “縣主,看問題須看本質。”宋相言搖搖頭。


  溫宛,“……”


  智商已被按在地上摩擦生火。


  “縣主往下分析。”宋相言頗有耐心坐在那裏,靜聲等待。


  溫宛這次沒張嘴就來,細致瀏覽案卷之後想了想,“伯樂坊送官,刑部尚書又是太子的人,衛開元莫說半個月未審,半年也是它。”


  宋相言沒說話。


  溫宛繼續,“衛開元半個月後突然民告官,這是有人指點,指點他的人或有兩個目的。”


  “哪兩個?”宋相言饒有興致問道。


  “針對宰相府,不管是魏泓還是魏沉央。”溫宛隨即提出質疑,“可這不是大案子,縱然坐實也上升不到草薦人命,於宰相府沒有實質性的傷害,意義不大。”


  宋相言眼中有了光彩,孺子可教。


  “另一個目的衛開元,此案落到大理寺,衛開元安全了。”


  溫宛凝眸,“無論哪個目的,背後之人能在地牢保衛開元平安,身份地位必是顯赫。”


  到目前為止,溫宛的分析令宋相言十分滿意。


  “再深入。”


  溫宛垂眸,視線落在案卷‘衛開元’三個字上,“倘若是第二個目的,那人要救衛開元,那衛開元身上一定有他們重視的東西,此人,當查!”


  “縣主說的不錯,本小王這就找人去查。”


  宋相言甚是欣慰,起身拿起案卷,滿身意氣,“查到了,算你的!”


  待其離開,溫宛獨自坐在桌邊,透過窗欞看向那抹漸行漸遠的身影。


  宋相言的話讓她明白一個道理。


  棋盤之上唯黑白,別無第三色……


  城外,羽林營。


  蕭臣入校場,便見司馬瑜坐在望台上,於是走過去。


  司馬瑜仿佛是在思考事情,直到蕭臣坐到邊兒上他才發現。


  “魏王有心事?”


  蕭臣是有些著急了,“溫宛把本王當兄弟這件事,本王介意。”


  “正常的,王爺若是不介意,那說明王爺有問題。”司馬瑜理性分析。


  蕭臣抬頭看向校場,有一隊士兵在場間操練,一圈一圈的跑,頭尾始終保持一樣的距離,跑到最後也沒有拉近一點點。


  “你說,本王怎麽才能讓溫宛知道,我沒把她當兄弟?”蕭臣扭頭,誠心請教。


  司馬瑜對這種問題的理解早已深入骨髓,根本不用過腦,“王爺想要快的,還是慢的?”


  “如何講?”


  “王爺想慢,就要有耐心,潛移默化中做些兄弟之間不能做的事,譬如梳個頭,畫個眉,縣主吃糖的時候王爺也可以過去舔一口,這些小細節一定要有。”


  蕭臣皺眉,“本王想吃可以買兩個。”


  司馬瑜扭頭過去,眼皮一搭。


  “本王懂了。”


  蕭臣沒忍住,“本王想快些。”


  “霸王硬上弓。”說到這裏,司馬瑜頓時以手撫額,臉上流露出意味不明的憂傷。


  蕭臣以往不會問,這種豪情他自信拿不出來,但見司馬瑜神色有異,以為是有新的見地,“這招怎麽?”


  “這招王爺還是不要用了,你不明白當身邊的兄弟變成男人的時候,有多可怕。”撫額已經不能表達司馬瑜的悲傷,他直接用手,捂住胸口。


  蕭臣很關心這個問題,“有多可怕?”


  “生不如死。”


  司馬瑜見周圍沒人,視線落到蕭臣身上,想了想,“王爺能保密嗎?”


  蕭臣點頭,喜歡一個女人兩輩子沒說,足見他最擅長這個。


  “王爺可知兵部侍郎的獨子,邢棟。”


  蕭臣有印象,“本王時常見他到羽林營找你,應該是……你的朋友?”


  “兄弟。”司馬瑜告訴蕭臣,在追求愛情這條路上他並不孤單。


  邢棟與他是同樣的人,他們經常會在一起切磋技藝,論采花造詣邢棟甚至高他些許。


  蕭臣看著司馬瑜,等他往下說。


  “昨天……”


  司馬瑜說到痛心處有些捯不上來氣,抽兩下,“昨天他約我到醉仙樓喝酒,聊風月,扯閑篇,酒越喝越多,我是越來越醉。”


  蕭臣聽到這裏,都沒聽出什麽問題,“能不能說重點。”


  “他居然……”


  司馬瑜捶胸頓足,滿臉悲愴,“他居然喜歡男人!我堂堂羽林營校尉,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男疊男的畫麵足夠不堪,我還是被壓在下麵的那一個,王爺不知道,我到現在菊花還疼!”


  咳-

  蕭臣以咳帶笑,連咳一氣。


  直等蕭臣咳夠,司馬瑜方才嚴肅認真的看過來,“我已經與邢棟割袍斷義,而我與王爺說這個,隻想用自己的親身經曆告訴王爺,霸王硬上弓若然上不好,後果如廝。”


  蕭臣忽然,就有一些感動……


  真的,為司馬瑜的不幸投張月票吧……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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