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想對一個女人好
血蛇無情,但認主。
楚離洛瞧著繞在手腕上朝自己吐芯的小離,紅唇微嘟,親吻之後那蛇方才鑽進雪羽紗裏。
殿內驟暗,唯有月光。
花扶不解,“淵荷在等什麽?”
“在等太子蕭桓宇。”楚離洛將手搭在桌邊,幽聲道。
“淵荷值得太子親自去請?他已經是喪家犬了!”
“靖坊刺殺案確是淵荷疏忽,可不代表淵荷就沒有過人之處,能把一個毫無鬥誌的三皇子推到太子麵前長達三年之久,足見他有些本事。”
楚離洛話峰一轉,“然,太子去請淵荷為的卻不是淵荷這個人,而是態度。”
“什麽態度?”
“有沒有聽過海納百川這句話?”楚離洛看向花扶,微挑眉梢。
花扶點頭。
“知道海為什麽會納百川?”
花扶搖頭。
“因為海的姿態低。”楚離洛起身,身姿搖曳走向殿門,“太子一定會去請淵荷入畫堂,不是因為淵荷有多睿智,而是太子想在世人麵前展現容人之度,而淵荷也一定會去,因為他有太多不甘心。”
花扶跟在自家主子身後,殿門開啟,夜風沁涼。
楚離洛一身雪羽紗被風吹起,猶如踏在浪端的仙子,“宮裏宮外,總不消停。”
說到宮裏,花扶刻意放低聲音,“昭純宮裏人偶的事,沒想到會是那個結果……”
“宸貴妃果然不是一般人,隨便弄出個人偶便將自己跟賢妃都摘的幹幹淨淨,不過此計可探,禦南侯府與蕭臣,不一般。”
花扶不以為然,“蕭臣不在考慮之列。”
“死人不在考慮之列。”楚離洛走到院中左側秋千上,雙足離地輕搖,對麵木芙蓉的沁香隨風撲鼻。
楚離洛抓住秋千,露出雪白藕臂,臂間那隻血紅小蛇正盤起匐息,“蕭堯注定失勢,你猜猜,接下來崛起的會是哪位皇子?”
花扶仔細想想,“若依主子剛剛所言,奴婢覺得接下來當是五皇子,雖然他已封王。”
秋千蕩起,楚離洛不再開口。
夜風愈涼,吹的人越清醒……
一夜無話,翌日卯時未到蕭臣便悄然從禦南侯府回到魏王府,叫醒了躺在他床上的卓幽,破天荒叫卓幽去翻衣櫃,把櫃子裏但凡看順眼的衣服都拿出來。
卓幽剛睡醒,迷迷糊糊找了幾件掛到衣架上,隨後再去找,待回頭,精神了。
隻見蕭臣正坐在銅鏡前,將抽屜裏所有束發的玉冠拿出來,排成縱列。
“主人,你這是……”卓幽了解蕭臣,每日裝束整齊幹淨即可,再無要求。
蕭臣拿起其中一個鑲紅色寶石的玉冠,“卓幽,你覺得這頂如何?”
卓幽抱著長衣走過去,“好……好看。”
“那就試試。”蕭臣迅速將頭頂玉冠摘下來,換上剛剛那頂。
眼見蕭臣搖頭再換,卓幽有些焦慮,“主人,是來了什麽重要的人物嗎?”
“沒有。”蕭臣看著鏡中那頂琥珀束發冠,仍不滿意。
“屬下覺得,發冠合不合適主要得看穿什麽衣服……”
蕭臣那些衣服都是卓幽買的,時常出入翡錦成衣莊卓幽耳濡目染,知道的多一些。
某位王爺扭頭,“是嗎?”
“是!”
“換!”
蕭臣昨夜想明白了一個道理,固然上輩子溫宛愛蘇玄璟愛的一塌糊塗,可上輩子已經結束了。
重來這一世,他都可以在奪嫡路上盡興,為何不能在追妻路上拚命!
午時金禧樓之約是他兩輩子加在一起,想做而不敢做的事,興奮激動都不足以表達蕭臣心境。
莫名,忐忑。
蕭臣看著銅鏡裏的自己,藍翡玉冠不錯,衣服不行,“咳,再換一件。”
“主人,這已經是最後一件了。”卓幽艱難道。
蕭臣冷眼掃過去,不怒自威。
“倒是還有一件,就是溫縣主買的那件……”卓幽低下頭,“主人說以後都不想看到那件衣服,還有那雙繡鞋……”
內室裏氣氛沉下來,卓幽呶呶嘴,“屬下這就去把衣服從櫃子最底下拿出來。”
“把那雙繡鞋一起拿來。”蕭臣狀似輕描淡寫道。
卓幽,“……”
隨著淵荷離開靖坊的消息傳出來,所有人都在關注其去向。
在許多人眼裏,淵荷失敗過一次,他出局了。
唯有離開,才不算狼狽。
仙瑤閣內,司南卿與大多數人的認知相同,淵荷該走。
“淵荷很快會入畫堂。”蘇玄璟闔起手中書卷,眉目深斂。
司南卿則躺在雪姬的軟床上,七扭八歪,沒個像樣的姿勢,“他敢入畫堂,就不怕孔威將軍劈了他?”
“昨日我向太子獻計,以徹查蕭堯被刺為由恭請淵荷入畫堂。”
蘇玄璟一語,驚的司南卿騰的坐起來,“蘇兄,你腦子什麽時候壞掉的?”
“如果淵荷注定要入畫堂,我希望他能知道是因為我的提請。”蘇玄璟起身,走向窗欞,“以此化解之前因七時案我與他結下的梁子。”
司南卿換個角度倒下去,“我不明白。”
“淵荷不是威脅,威脅來自陷害淵荷的那個人。”蘇玄璟臨窗而立,“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那個人是衝我來的,把淵荷留下來,才能順藤摸瓜,摸到那個人……”
看著蘇玄璟的背影,司南卿一時感慨,“之前七時案你就懷疑有人對付你,現在刺殺案,你還覺得有人對付你,那我不禁想問,兩件事的主謀,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或許是,或許不是。”蘇玄璟分辨不清。
司南卿好憂傷,“我可能跟錯你了。”
“殿試蘇某必中,司南兄跟著我,總有風光時。”蘇玄璟正要轉回身,卻見溫宛馬車停在對麵。
看著那抹自馬車裏走出來的身影,蘇玄璟心念微動。
幾日不見,何止想念。
“司南兄可有喜歡的女人?”
“沒有喜歡的,也沒有不喜歡的……”司南卿側過身,搥著頭,“不過你們誰都沒有我了解女人。”
蘇玄璟不禁轉身,看過去。
“女人是沒有愛情的,誰對她好,她就跟誰走。”
眼見蘇玄璟從眼前掠過,司南卿從床榻爬起來,“蘇兄幹什麽去?”
“忽然,很想對一個女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