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墨園鬧鬼了
自那日流刃將言奚笙跟巫芸接到千葉空府邸,僅僅幾天時間,千葉空便與言奚笙成為忘年交。
麵對扶桑當下混亂不堪的局麵,言奚笙很奇怪千葉空在等什麽?
依著言奚笙的意思,澹台燁都不在皇宮裏頭,這個時候不扶流刃上位,還等著澹台燁回來再跟他商量商量?
千葉空也明白當前是最佳時機,可他有顧慮。
一來朝中官員有半數支持澹台燁,一旦皇權發生變化,朝中必大亂。
二來皇權移位,扶桑是否能保持穩定,關鍵取決於十大將軍。
現如今已有三位將軍歸於皇權,對澹台燁唯命是從,真要打起來,損失太重。
麵對千葉空的顧慮,言奚笙給出一套完整可行的解決方案。
整個方案隻貫穿一個字。
狠。
對於朝中那些反對官員,挑出三個位高權重者,殺。
再挑出三個位低權不重者,殺。
除了震懾力,要的還有覆蓋麵,叫那些以為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旁觀者明白一個道理,這場內訌沒有中間地帶,順者昌,逆者亡。
說白了,讓那些人在澹台燁回來之前明確表態,便是將身家性命全都賭在新皇身上,玩命的時候一個也少不了。
而對於歸順澹台燁的三位將軍,言奚笙給出的計謀,滅三族。
斬草不除根,必留後患。
到底不是楚國內政,言奚笙就事論事給出意見,千葉空與流刃會不會依計行事,則與他無關。
他隻在乎巫芸,跟幽冥地城。
據言奚笙得到的消息,蜀忘憂等人將於兩日後抵達扶桑。
待人齊,他們將全力對付半藏……
相比這兩撥人,最後自青蒼上岸趕來扶桑的就隻剩下容祁跟鳳天歌。
船行七日,鳳天歌一行人終於第八日進入到扶桑地界。
此處名曰安郡,地處西北,是扶桑二十八郡之一。
當晚,四人於安郡最大一家酒樓住下,打算第二日清晨直奔扶桑皇城。
距離扶桑皇城越近,鳳天歌便越發不安。
與鳳天歌一路風風雨雨過來,容祁自然能感受到自家媳婦心存的那份不安,時常安慰。
這會兒子時已過,容祁見鳳天歌突然從床榻上坐起來,便也跟著起來。
“歌兒?”
鳳天歌聞聲回頭,“我吵到你了?”
“沒有,我本來也不困。”容祁縱疲憊,卻依舊露出笑臉。
鳳天歌還以微微一笑,而後起身走下床榻,容祁自是跟過來,“在擔心孟帝師?”
“也不全是。”鳳天歌走到桌邊落座,抬手取下琉璃燈罩點燃燭燈,“這兩日總覺得心慌,喘不上氣,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別的什麽。”
“心慌?你怎麽不早與我說?”
容祁心疼,“歌兒你等著,我這就去找屈平。”
鳳天歌略微詫異,即拉住容祁,“這個時辰過去把屈先生叫醒虧你想的出,再說我也沒什麽,隻是覺得胸口悶悶的。”
“心慌可不是小事情,之前屈平同我說你懷兩個女兒本身就是一件比尋常身懷有孕女子更辛苦的事,孩子越長越大會頂到你胸口,若真有心堵的狀況,他有辦法緩解!”容祁認真道。
鳳天歌猶豫,“可這個時辰屈先生已經睡下了。”
“夫人,這是問題麽?”容祁無比自信看向自家媳婦。
某世子私以為,隻要不是睡死了他都有辦法讓屈平乖乖過來。
不然這千裏迢迢又搭吃又搭住的,他為的什麽!
鳳天歌知道容祁與屈平之間‘情’比金堅,於是鬆開手,“與屈先生好好說。”
如果不是真的很難受,鳳天歌斷不會叫容祁去叫屈平。
這會兒容祁走出房間,鳳天歌靜等時似有所感,下意識看向窗欞。
她起身,神色警覺走過去,緩慢推開時眼中駭然!
此時隔壁房間,容祁進去根本沒有躡手躡腳一說,直接走到床榻旁邊叫醒屈平。
就算屈平再被歲月(單指與容祁在一起的歲月)磨平棱角,可他最基本的尊嚴還在,被容祁搖醒那一瞬間,屈平大怒。
“容祁,本鬼醫做人還是有底線的!”
麵對屈平的‘起床氣’,容祁十分有耐心,“所以我把你叫醒這件事,觸碰到你的底線了?”
屈平點頭,顯而易見!
“那好辦。”
容祁轉身將屈平輪椅推到床邊,“那就請鬼醫把底線調低一點……歌兒身體不舒服,你快去給本世子看看。”
屈平,“……”
屈平無奈坐上輪椅,他沒有反抗,因為所有反抗到最後都隻有一個結果,某世子也不虛心接受,也不改正錯誤。
所以說,反抗有什麽意義?
這會兒屈平草草套上衣服,與容祁一並離開。
房門開啟,容祁麵帶笑意將屈平推進去,“歌兒,屈……”
二人幾乎同時進門,容祁發現鳳天歌不在房間裏的時候,屈平也看到了,“你不是說你家媳婦難受麽,人呢?”
容祁怔住,皺眉,“歌兒?”
片刻,容祁跟屈平幾乎同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某世子直接飛身自窗戶掠上屋頂,屈平隨後亦出。
攢尖屋頂上,雷伊早已昏迷不醒。
容祁將雷伊扶起,屈平即刻自懷裏掏出保命藥丸塞一粒到雷伊嘴裏。
他都不用號脈就能看出雷伊中了劇毒,幸而他那保命藥丸裏有蘇狐的血。
“雷伊一時半晌醒不過來,我們還是先找鳳天歌。”屈平將雷伊扶回到攢尖屋頂上,這會兒呆在被害的地方遠比挪回屋子安全。
就在屈平扭頭想與容祁商量一下該如何找鳳天歌,從哪個方向開始找的時候,容祁已經不在。
深黑夜幕,鳳天歌緊追不遠處那抹身影,直到進入一片樹林。
安郡往北,密林。
鳳天歌雙足落地,漠然看向眼前背對自己的男子,“你是澹台燁。”
男子一襲黑色長袍,緩慢轉身,冷硬清雋的容顏近乎絕世,五官如鑄,勾唇時帶起一抹笑意,“何以見得?”
“孟帝師最後一條密信言明他在扶桑皇宮,這是其一。”鳳天歌冷靜麵對眼前男子,“據我所知,扶桑皇帝以抱病為由已有十日不曾上朝,這是其二。”
澹台燁十分欣賞眼前女子,微挑眉梢,“還有第三?”
“第三是,你沒有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