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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痛不怕,拆骨怕

  車廂裏,蕭臣無聲坐在那裏,直到薄簾外那輛馬車消失在視線,才緩緩開口。


  “去金禧樓。”


  馬車輕晃,蕭臣緊攥在兩側的拳頭鬆弛下來。


  母妃叫他遠離,本心叫他遠離,但隻要看到溫宛,卻連本心都控製不住身體。


  可是蕭臣,你是一定要博弈到最後的人,若讓人知道你的軟肋。


  痛不怕,拆骨怕……


  另一輛馬車裏,溫宛端直而坐,眼睛直勾勾盯向蘇玄璟。


  蘇玄璟在笑,眼角眉梢都在笑。


  上輩子蘇玄璟這樣笑時必是添了新墳,墳裏必是埋著他想埋的人。


  溫宛合計了一下,低頭噎喉。


  蘇玄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這輩子那股狠勁兒更勝上一世,孤千城何等身份,他都敢下手?

  “縣主在想什麽?”蘇玄璟開心,因為溫宛最終選擇從蕭臣的馬車裏走出來。


  這種歡愉遠比算計了袁碩更讓他心滿意足。


  “我在想……孤千城是怎麽死的。”在確定不是被自己毒死之後,溫宛底氣十足。


  蘇玄璟笑容減淡。


  “重要麽,他已經死了,縣主再也不需要擔心被他騷擾。”


  蕭臣知道的消息,蘇玄璟也知道。


  烏扇跟黑砂星不是他下的毒,他送過去的毒藥無色無味,服後半個時辰七竅流血,腹爛而亡。


  然而孤千城並不是在那個時候死的,否則黃泉界的殺手也不會過去。


  雖說那些殺手出了問題,可結果一樣。


  孤千城死了。


  由此可見,師晏當真有問題。


  “真是你幹的?”


  溫宛震驚,“孤千城得罪你了!”


  蘇玄璟眼底笑容逐漸消失,“縣主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難以形容的壓迫自蘇玄璟身上本能散出,溫宛太熟悉這種感覺,那種冰涼比六月飛雪還要入骨。


  見溫宛不開口,蘇玄璟目色深沉,“孤千城的死與我無關,就算有我亦不後悔,他騷擾你,我便看他不順眼。”


  溫宛緩慢抬頭,一本正經,“他沒有騷擾我。”


  “求娶便是騷擾。”蘇玄璟認真道。


  溫宛恍然想到擂台比試之前,蘇玄璟就有過想要弄死孤千城的想法,現下越發肯定這事兒跟蘇玄璟脫不了幹係,“所以你就弄死他?”


  “如果是我,溫縣主打算如何?”蘇玄璟身體前傾看向眼前女子,眸色深深。


  溫宛迎向蘇玄璟的目光,如果是你,如果有證據。


  蘇玄璟我弄死你!

  可是溫宛知道,蘇玄璟行事比頭發絲都細,他敢做,就一定萬無一失。


  見溫宛猶豫,蘇玄璟收回自己的問題,“溫縣主把心擱在肚子裏,蘇某沒殺孤千城。”


  “哦。”溫宛不信。


  蘇玄璟突然回眸,“在縣主眼裏,蘇某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溫宛未料蘇玄璟會這樣問,一時愣住。


  “縣主可曾想過嫁給孤千城?”蘇玄璟沒有想要溫宛回答,繼續問。


  這個問題比上一個問題好答。


  因為在溫宛心裏,蘇玄璟不是人。


  “想過。”擂台那日若輸,她有打算嫁。


  “想過嫁給蕭堯?”蘇玄璟又問。


  溫宛詫異看向蘇玄璟,未及開口蘇玄璟又拋過來一個問題,“是不是連一個不入流的皇子在縣主眼裏都比得過蘇某?是不是一定要求得功名我蘇玄璟才會入縣主的眼?門當戶對……一朝權相可與你門當戶對?”


  一連串問題就像流星砸中溫宛,尤其最後一個問題撞的某縣主腦袋嗡嗡作響。


  溫宛張張嘴,啞然失聲。


  蘇玄璟突兀側身,“縣主莫要怪罪,蘇某失態。”


  你不是師太,你是貧道!


  死道友不死貧道,你蘇玄璟若為權相,那上輩子的悲劇豈不是要重演?


  “你已是太子門客,不能舉……科舉了吧?”溫宛試探開口,目光淒淒。


  蘇玄璟聞聲轉身,眸底閃過一抹光彩,“縣主擔心這個?”


  溫宛呆了呆。


  “縣主之前叫蘇某打聽七時母親那雙腿被誰所傷,雖然事情過去太久,好在也不是查不到,隻不過那人已經被三皇子帶走,至於原因,不用我說縣主也該明白。”蘇玄璟緩了語氣,淺聲道。


  溫宛還沉浸在蘇玄璟要考科舉的事情裏,心情緊張,腹下不暢,一時皺起眉。


  “縣主?”蘇玄璟見狀,憂心輕喚。


  “無事無事。”溫宛想都沒想,直接掏出蕭臣給她的瓷瓶,慌忙倒出一粒擱進嘴裏。


  藥丸香甜,入口即化。


  蘇玄璟視線落向瓷瓶,眼底生寒,“藥可不能隨便吃。”


  溫宛收起瓷瓶,疼痛緩解,“那人找到就好,想來三皇子也不會叫那人好過,七時活的辛苦,我當時隻想給她些希望……蘇公子若無他事,本縣主就在前麵下車。”


  蘇玄璟看了眼窗外,“還沒到禦南侯府。”


  “坐著難受,我想下車走走。”


  “那我陪你。”


  那我不下了……


  無逸齋,舍館。


  送菜的同窗離開後,溫少行跟溫君庭誰也沒有動筷,心情就像打翻五味瓶的感覺酸甜苦辣鹹都有。


  半晌後,溫少行扭頭看向自己弟弟,“如果昨晚我們不走,孤千城是不是就不會死?”


  “死的不止孤千城。”溫君庭皺起眉,“昨晚那人不是救他的?”


  “不是救他那是幹嘛?他殺死了三個刺客。”溫少行覺得這事兒於情於理解釋不通。


  溫君庭顯然更有想象力,“韓子升說鬱教習過去驗屍,孤千城死於中毒,我想那人突然出手為的是不想孤千城被人打死,看來我們離開後那人必是給孤千城下毒,這樣方便嫁禍於人,確切說,嫁禍文人。”


  溫少行,“你這麽想會不會有點兒複雜?”


  “且看最後誰倒黴吧。”溫君庭也就是一猜。


  兩兄弟沉默數息,算是為孤千城哀了悼,之後拿起竹筷,風卷殘雲。


  幾乎同時,二人突然停下來扭頭相視。


  “你先說。”溫少行把機會讓給溫君庭。


  溫君庭隻說了三個字,“鬱教習。”


  “別說了。”


  二人想到一處,但有些話說出去那是要掉腦袋的。


  孤千城昨晚差點兒沒讓人打死,鬱璽良隻道是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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