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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那我還得來

  無逸齋。


  通向百川居碎石鋪砌的甬道上,溫宛將孤千城胳膊繞過自己後頸,生生拖著比自己高出一頭的清俊小夥走向前麵那扇竹門。


  “溫縣主,你這樣做良心不痛麽?”孤千城中了軟骨散,沒有溫宛攙著爬都費勁。


  溫宛拽的艱難,氣喘籲籲。


  這會兒聽到孤千城質問,某縣主突然停下來喘口氣兒,順便摸摸良心,“活蹦亂跳的,還挺好。”


  孤千城整個人趴在溫宛肩頭,表情很頹,“你怎麽敢肯定,本小王一定會遞給你沒有藥的水囊?”


  “兩個水囊都有藥。”


  “那你怎麽就敢肯定,本小王一定會喝剩下那個水囊裏的水?”


  溫宛緩的差不多,拽起孤千城一條胳膊往前拖,“關於這一點,本縣主承認我有賭的成分,可被烤成那樣還不喝水,你也很快就會虛脫吧?”


  藥都省了。


  依溫宛的解釋,隻要孤千城不喝水,徐福就會駕著馬車滿皇城繞圈。


  你不喝藥,我不停。


  看著溫宛閃爍過來的大眼睛,孤千城鬱卒。


  “溫縣主你可知道,本小王在南朝是搶手貨!”


  溫宛吭哧吭哧往前拽,希望之門就在眼前,“南朝缺貨。”


  “你這樣以為,隻能說明你還不夠了解本小王。”


  “你現在可能已經了解我了。”


  孤千城終於發現此間無奈,他不喜歡的姑娘淨天找他撒嬌,他喜歡的姑娘淨天找他單挑!


  擂台如是,下藥亦如是。


  “說正經的,你為什麽要把我拉到這裏?”


  孤千城終於問到點子上!


  溫宛沒有回答,但目的明確。


  當然是為了鬱璽良!


  她從兩個弟弟那裏打聽到,夜襲之事菩提齋明令禁止外傳,卻也專門差鬱璽良跟秦應寒查清此事給上麵一個交代。


  溫宛憑著‘想你所想及你所及’的孝順,直接把孤千城拎過來好叫鬱璽良朝上麵交差,這樣她就有機會在鬱璽良麵前提一提宋相言。


  萬一成事,她也算是還了宋相言這個人情。


  竹門‘吱呦’開啟,溫宛扯著孤千城一條胳膊,背麻袋似的彎著腰朝裏拽,“鬱教習!學生溫宛來看你啦-”


  小築裏,鬱璽良跟秦應寒正在喝酒。


  聽到聲音刹那,鬱璽良握著酒杯的手一抖,“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見鬱璽良看過來,秦應寒點頭,“你學生來看你了。”


  “誰?”


  “溫宛。”


  鬱璽良猛捯上來兩口氣,“你出去,就說我不在。”


  秦應寒跟鬱璽良平日裏走的近,但卻從不曾聽鬱璽良提過溫宛,是以並不知道‘溫宛’這兩個字對鬱璽良意味著什麽。


  至於當年,當年那件事鬱璽良是關起門來審的,現如今知道真相的人屈指可數。


  再說那是什麽光彩事,值得滿世界宣揚!

  “這不好吧,難得有離齋的學生還肯回來看你,不見對你名聲不好。”秦應寒什麽也不知道。


  鬱璽良嗬嗬,名聲跟命哪個重要?

  “快點兒去!”


  鬱璽良催促時,秦應寒自然起身。


  就在秦應寒打開築門準備將溫宛拒在外麵時,分明看到溫宛扛個人上來。


  “秦教習好!”


  溫宛累的滿頭大汗,看到秦應寒時咧開嘴,“秦教習過來搭把手!”


  在秦應寒的記憶裏,溫宛絕對是好學生,那一手字漂亮的沒話說。


  這會兒溫宛有求,再加上好奇心驅使,秦應寒忘了將溫宛截在外頭,“這是誰?”


  “孤千城。”溫宛音落一刻,秦應寒原本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


  完了。


  鬱璽良剛剛還說夜襲溫少行和溫君庭的人,是無逸齋根本不能追究的人物,之前上麵說徹查,現在上麵問都不問一句。


  說明什麽?

  這件事要不了了之的過去!

  “秦……”


  最後兩個台階,溫宛想讓秦應寒加把勁兒,不想眨眼功夫,她隻在竹門那裏捕捉到某位教習一騎絕塵的背影。


  無奈,溫宛往上抻兩下,“你能不能自己使使勁兒!”


  “當然不能。”


  孤千城表示你自己幹了什麽你自己不知道咩!


  小築裏,鬱璽良聽到聲音猛一抬頭,正迎上溫宛那張放大的笑臉。


  每次看到這個笑臉,鬱璽良都有一種人間不值得的感慨。


  “鬱教習,學生給您解憂來了。”溫宛實在扛不動,直接脫手把孤千城扔到地上,“孤千城,打傷君庭跟少行的罪魁禍首!”


  鬱璽良麵無表情僵在那兒,內心裏仰望蒼天。


  人間是個好地方,可下輩子不來了……


  “鬱教習?”溫宛湊過去,狐疑開口。


  鬱璽良平靜看向溫宛,眉毛微動兩下,“何事。”


  “學生聽少行說你正在竭力追查夜襲案,人就在這裏,學生給你帶來了……”溫宛不似剛剛興奮,因為她發現鬱璽良心情似乎不好,許她來的不是時候。


  溫宛錯了,因果弄錯了。


  鬱璽良看了眼孤千城,又看向溫宛,“不是他。”


  “是他!”溫宛著急,扭頭看向孤千城,“你自己說!”


  孤千城瞧向溫宛,詢問道,“本小王可以說謊嗎?”


  “不可以!”溫宛瞪眼過去。


  孤千城,“那我無話可說。”


  就在溫宛想要動粗時,鬱璽良咳嗽一聲,“孤小王既是無話可說,就先離開好了,此事本教習自會與師晏交涉。”


  孤千城莫說走,躺的姿勢不對他連翻個身都沒力氣。


  幸有鬱璽良差人將其抬出百川居,管是抬去哪裏,不重要的。


  待孤千城離開,小築裏就隻剩下溫宛跟鬱璽良。


  空氣裏透著古怪,溫宛站在矮桌前,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鬱璽良抬眼,暴露心聲,“溫縣主為何還不走?”


  “教習,你是在……攆我嗎?”溫宛很奇怪,她是來送禮的。


  她還是笑著進來的,當年禮室課業時她清楚記得鬱璽良教過他們的一句話,伸手不打笑臉人。


  鬱璽良聞聲,眼睛放亮。


  你說對了啊孩子!

  “沒有啊~~~”某教習音調九轉,別有一番韻味。


  “宋相言說隻要教習肯到大理寺掛職,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溫宛湊近矮桌,“我覺得教習可以考慮。”


  “本教習不想考慮,怎麽辦?”鬱璽良幽幽的看向溫宛。


  溫宛幽幽的回道,“那我還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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