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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能省不少錢

  雖然溫少行話說的刻薄,卻也是一針見血。


  蛇打七寸,誰能想到溫禦能對自己親孫兒下死手?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祖父,吃雞的時候你想什麽了?”


  溫君庭呶呶嘴,“再說,你既然已經猜到祖父會在‘灌湯雞’裏麵動手腳,又義無反顧啃下去,應該有這個心理準備了。”


  “我要是知道祖父在‘灌湯雞’裏摻龍珊草,打死我也不能吃啊!”溫少行欲哭無淚,“你知道對於一個夢想嚐遍天下美食的少年來說,失去味覺意味著什麽?”


  “能省不少錢。”溫君庭認真回答。


  “溫君庭!”溫少行激動低吼,“請你尊重一個折翼少年的苦悶跟悲傷,你可以不同情,不能說風涼話。”


  “我說的是實話好吧?”溫君庭其實特別不能理解溫少行的憂傷,這件事如果擱在他身上,他就很淡定。


  反正他對吃沒什麽要求。


  溫君庭一直都認為,人吃飯是為了活著,但人活著不是為了吃飯,所以吃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吃完之後該幹什麽事兒。


  溫少行給他的感覺則不一樣,吃飯是一種享受。


  小小年紀,不能貪圖享受啊!


  所以哪怕溫君庭沒有再火上澆油,骨子裏倒是覺得祖父這件事辦的不錯,的確該讓兄長有點兒記性,就知道吃。


  “如果我沒記錯,龍珊草讓人失去味覺的時間十分有限,我隻吃了一口……”


  溫少行正自言自語時,被溫君庭打斷,“龍珊草讓人失去味覺的時間不依量而定,但也的確不會維持太久,可如果祖父在‘灌湯雞’裏摻些青燈果,那味覺喪失的效果是不可逆的。”


  溫少行拚命扭動脖子,眼角肌肉抽搐,“你別騙我!”


  “我可以發誓,發毒誓的那種。”溫君庭一本正經道。


  “青燈果……”溫少行努力回想那一口‘灌湯雞’的味道,實在不能肯定那裏麵到底有沒有青燈果。


  想著想著,溫少行突然意識到問題所在,“你咋知道的這麽詳細?我都不知道青燈果還有這個功效!”


  其實溫君庭說完就後悔了,“兄長又為何知道龍珊草?”


  “就好比我有一根軟肋,我不得把那根軟肋保護好麽!”溫少行解釋道。


  溫君庭深以為然,“就好比我知道兄長有一根軟肋,我不得把兄長那根軟肋保護好麽。”


  溫少行,“……”


  風起,窗欞動。


  溫少行跟溫君庭猛然扭頭,齊刷刷看向窗外。


  孤千城。


  又見孤千城!

  溫君庭哪怕剛才崴了腳,這會兒也‘騰’的從床榻上蹦下來,雙目寒如星子,手中閃出一柄玄鐵匕首。


  這玩意他早就備好了。


  “孤千城,你來的正好!”溫君庭忍痛調息,內力瘋狂灌注匕首,一蓬蓬純白劍氣化形般縈繞在匕首周圍,發出嗤嗤聲響。


  孤千城跟溫少行都是一滯!

  十成內力,溫君庭怕是要瘋!


  溫君庭沒瘋,就是霸氣了點兒,孤千城一而再,再而三過來挑釁,既然他不想讓自己跟兄長好,那大家一起透心涼-

  孤千城二話沒說,直接抽出腰間銀曜,‘啪’的撇出老遠!


  溫君庭見狀,緩慢收力,但還沒有放鬆警惕,“什麽意思?”


  “你們也不夠缺德啊!那‘灌湯雞’你們是專門給本小爺準備的吧,看樣子是新鮮的,你們為了騙本小爺吃雞,準備了不少吧?”


  孤千城麵目扭曲,咬牙切齒,“本小爺棄劍不是怕你們,打之前是不是先把解藥拿出來?”


  溫君庭這才意識到孤千城來的用意,於是收力撐著身體爬上床榻。


  剛剛拚著一股狠勁兒,身上有傷他也認了,這會兒內息還在丹田竄動,溫君庭隻覺肺腑絞痛,一字不吭。


  溫少行長聲歎息,“你是幹啥啥不行,千裏送人頭你就第一名。”


  孤千城冷冷一笑,“本小爺耐心站在這裏,你不覺得自己應該說點兒有用的麽!”


  “我沒解藥。”溫少行言簡意賅。


  孤千城聞聲轉身,提劍走過來,“那打吧!”


  “那隻‘灌湯雞’是祖父親手給我做的,你賤兮兮跑過來吃了一整隻,毒死你都不冤。”溫少行瞧向孤千城,“知不知道青燈果是什麽味道?”


  孤千城停下腳步,眼珠一轉,“什麽是青燈果?”


  完了。


  溫少行無比絕望盯回房梁,如果這輩子都沒有味覺,那他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溫君庭闔目,慢慢調息。


  孤千城手握銀曜愣在那裏,有風起,吹動他衣袂飄飄,甚是寂寥,“本小王還沒走呢!”


  無人理他。


  “溫少行,你剛剛說那隻雞是禦南侯給你做的,那裏麵有毒你知道嗎?”孤千城將銀曜叩回到自己腰際,走到溫少行麵前。


  溫少行點頭,“知道。”


  “知道你還吃?”孤千城看到溫少行吃了,觀察細節是他最拿手的,要不他也不會看穿蕭臣。


  溫少行視線緩慢轉向孤千城,眼睛從無神到聚焦,到最後猛然迸射光彩,雙手倏然掐到孤千城脖子,“都賴你-”


  城郊,羽林營。


  主營帳裏,鄭鈞捧著自己那套軍被,如常鋪在地上。


  溫禦則盤膝坐在木板床上閉目養神。


  鄭鈞不時抬頭,有好幾次都想開口,可每次話到嘴邊兒都被他忍下來。


  且在鄭鈞最後一次抬頭時,正對上溫禦深炯黑目,“有屁就放。”


  “侯爺你不會上火嗎?”


  嗯,鄭鈞這個屁憋很久了。


  溫禦皺眉,“本侯為什麽要上火?”


  虎生猶可近,人毒不堪親。


  侯爺你在對自己親孫兒下那種死手之後,就一點兒悔意都沒有?

  鄭鈞要死了才敢這麽說話,“溫縣主在西市靖坊開了間問塵賭莊,雖說今日也去了幾個有頭有臉的娃娃們撐場麵,可到底不比老一輩人過去來的實在,侯爺你咋沒去呢?”


  見溫禦不開口,鄭鈞抱怨,“隻要溫縣主開口,屬下也是可以過去湊湊熱鬧的……”


  主營帳的氣氛莫名靜下來,鄭鈞邊鋪被子邊覺得有問題,“侯爺,溫縣主不會是沒請你吧?”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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