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時光逐步
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天色漸黑，飯點將到。許多學生看了一天的節目，已經有些審美疲勞。畢竟學生的節目，沒多少有高水平。開始是看個熱鬧，看個新奇，時間長，就感覺無趣了。肚子餓的咕咕叫，倒不如先去食堂吃點飯。
就在大部分人邁開步子要離開操場的時候，南宮琉璃他們宿舍終於要上場了！
“抱著那張古琴，南宮琉璃緩緩走向舞台。負責安排的老師一臉納悶的看著他，然後又看看三個手舉裝有小石子可樂瓶的三人，心想猜測這是什麽鬼節目？上官哲、劉浩、何時俊三人也很是忐忑，他們不清楚南宮琉璃的琴藝，甚至有些後悔不該上台。下麵那麽多人，要是丟臉，可一下就丟遍全校了。早知道，就該臉皮厚一些，直接逃跑。就算事後被老師罵，也好過丟人啊！
相比之下，南宮琉璃沒有任何緊張感。許多人看著他抱著一張古琴上台，都在低聲議論這是誰？南宮琉璃的衣服老舊，就算再幹淨，也能讓人一眼看出是便宜貨。而且還抱著一張琴，自然很容易被人當成在裝逼。人群中的霍玉蘭，也看到了這一幕。她有些愣神，怎麽想，也想不出南宮琉璃什麽時候學過古琴。
曹金也微微一怔，問：“他還學過這個？”
霍玉蘭搖頭，說：“我沒聽他說過，也沒見過他彈。”
“故弄玄虛，看樣子是沒好節目，所以上去糊弄人吧。”曹金不屑一顧的說。
此時，南宮琉璃已經走到了表演位置。由於是臨時改變了節目，和一開始告訴老師的合唱不同，所以舞台上除了一個麥克風外，再無其它。南宮琉璃沒有在意，席地而坐，將琴擺在了雙腿之上。不說別的，僅僅這份鎮定，已經值得稱讚。
負責主持的同學看著節目單，皺起眉頭，猶豫片刻後，這才上台說：“節目稍有變動，1108寢室改為古琴獨奏，請大家欣賞。”
林許不滿的舉著可樂瓶大叫：“什麽叫古琴獨奏，我們三個啦啦隊你沒看見啊！”
這話通過麥克風傳了出去，頓時引來哄笑聲。上官哲、劉浩、跟何時俊臉都紅到屁股了，趕緊踢他一下，說：“不講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主持人也懶得跟這群人瞎攙和，直接下台了。
台下許多人都哈哈大笑，說：“行了，你們這小品不錯，有笑點。”
“對啊，有創新，值得鼓勵！”
“快滾蛋，我們要看學妹！”
這時候，南宮琉璃的手動了。他的右手，在第三根角弦上輕輕撥動了一下，而左手則在第五根羽弦上撥了下。兩種不同的音混合而出，顯露出矛盾之意。可這矛盾，卻不刺耳，反而讓人覺得異常明亮，如同新舊交替的顛覆。
現場頓時安靜了許多，但琉璃沒有立刻繼續，他雙手放在琴弦上，他跟霍玉蘭高中時候的場景，過往的回憶，在腦海中緩緩流過。
下一刻，他再一次動了。
那是回憶的琴聲，帶著留戀之意，令人不由自主沉浸其中。
許多原本打算離開的同學，在這一刻停住了腳步。他們回過頭，聽著那舞台上傳來的琴音，眼中流露出回憶之色。
琴聲如酒，使人自醉。回憶如水，不斷流逝。南宮琉璃想著過去，便把這過去，放在了琴上。那曲子中，仿佛讓人看到一個懦弱的男生，在大雨中嗷啕大哭。怨命運的不公，怨自己的不爭。那帶著三分淒涼，七分傷感的旋律，讓人有種流淚的衝動。
每個人都有不想回憶的過去，但在這琴音的挑動下，卻又不由的回想起來。
他們心有感觸，頓時淚流滿麵，無法自控。
就算是霍玉蘭，也忽然回想起最初與南宮琉璃在一起的日子。那時候，那時候她家裏很窮，但是很開心。可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對物質的欲望，逐漸占據了心靈。
就在這時，琴音忽然激烈起來，由軟弱之意，轉為果斷！這種轉換一點也不突兀，就像雨中哀怨的人，突然頓悟，奮發圖強一樣！
南宮琉璃想到了自己的三年真情，卻還是舍不得放下霍玉蘭，他相在賭上一把。
琴音中，這些都得到了體現。原本還有些哽咽的學生們，忽然間心情憂愁，苦悶不堪。他們仿佛看到一個少年在哪裏等待，願意在繁華都市隻取一瓢，又仿佛看到那男子的生情，在萬水千山中等你回來。”
“可笑，三年真情，換來一曲琴音，下一刻，琴音突變，由情轉換成了柔和。
這種銜接，依然是那麽的自然。仿佛一位古人，在功成名就後，看待了名利，解甲歸田。
從容，淡定，看知天命。
如春風拂過，所有人的情緒，變得平和下來。他們忘記了爭鬥，忘記了陰謀，眼前所見，隻有充滿希望的未來。
這是南宮琉璃的琴，也是南宮琉璃的心…那時候的他…賭贏了愛情。”
當琴音靜止，現場一片寂靜。
站在舞台上的上官據、陳迅、夏輝三人，早已忘記自己的使命。他們手裏的可樂瓶，從南宮琉璃第一聲琴音發出後，就沒舉起來過。
所有人都在原地站著，無論學生，還是老師。
這一曲，讓他們有了無數的感觸，因為，這是譜寫人生的曲子！
不知從哪個角落，傳來了鼓掌聲。
第一聲，第二聲，幾秒鍾後，鋪天蓋地，震耳欲聾的掌聲響起。
那些臉上還殘留著淚水，卻充滿了希望的莘莘學子們，用盡全力拍自己的手。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表達自己的心情。
沒有人說好，因為現場的掌聲，已經代表了一切。
南宮琉璃從地上站起來，抱著琴衝眾人微微鞠躬，然後轉身下台。他沒有驕傲之色，也沒有畏怯之意，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的身上，除了從容，如今又多了一份灑脫。僅僅是這身影，便讓很多人終身難忘。
霍玉蘭在人群中愣住，她沒有想到，琴曲可以讓人如此感動，更沒想到，南宮琉璃的古琴造詣如此驚人。
這一刻，她忽然感覺到，眼前的南宮琉璃，身上有一層不可看清的迷霧。那份神秘感，讓她有些想挽回他們之間的情。
曹金強忍著內心的衝動，沒有鼓掌。他渾身顫抖，咬牙切齒的盯著南宮琉璃。能夠在學校裏造成如此轟動，放眼全校也無人可以。他很嫉妒，也很憤怒。
“南宮琉璃！你等著，我馬上就要讓你玩完！”曹金在心裏憤怒的大叫。
直到南宮琉璃離開，現場的掌聲依然持續了很久。人們在用自己的微薄之力，表達這份情感。而直到掌聲也消失，上官哲、劉浩、何時俊三人才反應過來。他們激動的互視一眼，忽然瘋狂的奔下台，去找那位讓他們陷入癲狂的室友。
放下已經拍紅的手掌，校長拿開眼鏡，擦了擦未幹的淚水，問旁邊的人：“這個學生是誰？”
沒有人能回答的上來，以前的南宮琉璃雖然學習尚可，但行事懦弱，為人低調。全校除了幾個室友和霍玉蘭外，幾乎沒人再認識他。
校長重新戴上眼鏡，一臉嚴肅的看著諸多教師，說：“這麽好的苗子，我們竟然一直沒有發現，這是學校的重大失誤！這些年所謂的流行音樂，一直把民樂壓的頭都抬不起來。京城音樂學院的鄭教授已經和我聯係很多次，想共同舉辦古樂培訓班，以此喚醒國人對古人愛情智慧的愉悅感。我一直沒敢答應，可現在，時候到了！找到那個孩子，我要他第一個進入培訓班！”
一群老師和主任連忙應下，而此時，南宮琉璃已經走到食堂附近。上官哲、劉浩、何時俊三人氣喘籲籲的追上去，
一臉崇拜的看著他：“琉璃，你小子行啊！竟然還瞞著我們！”
“就是，早知道彈的那麽好，我就換身漢服了！”劉何慶也趕過來一臉惋惜的說，好似換了身衣服，立刻就有無數學妹貼過來一樣。
混沌聽雪樓，穀雨閣樓。
刹時，琴音突變，讓南宮琉璃記憶重歸而來，緊接著彈了一首落雪聽禪。”
“一首落雪聽禪，讓蒼蒂停下論茶道之語，反問：“這是何人琴弦，二位道友可否告知蒼蒂！”
“花無垢淺飲一口茶，放下手中的小青色陶杯：“師尊的琴弦，總是讓人頓覺意境幽美，別有一番神韻，一種禪定的氣息悄然而生。
“不錯，師尊酷愛雪，所以聽雪樓周圍長年落雪，滿樹婆娑，銀裝素裹。”寒辰也順便接上了話。
“蒼蒂墨聞言大吃一驚，趕緊擺正姿態麵對穀雨閣樓方向，恭敬一拜：“晚輩蒼蒂，確有不恭之議，望前輩願意！”
“嗬嗬，你這個人就是太愛規矩呢，花無垢微微一笑，緊接著又說道：“師尊說過，雪的世界，透明，純淨，美麗。雪花飄舞，時而急促，時而舒緩，似仙女下凡，衣裙飄飄，輕悄悄地從空中飄下來，安靜、恬淡、溫柔。
“蒼蒂也能夠感覺到前輩，所說：“雪的世界會變得更加幹淨無塵，前輩此時不悅的心情，彈上一曲美妙的琴曲，應該是解脫、或者是愜意的美憶。琴聲美、意境美，讓聽者如醉如癡。
寒辰聽出，師尊琴弦突變，而這首曲子呈現出安靜愉悅的曲調，依然有簫聲相應和，但絲毫沒有愁悶幽怨的旋律幹擾此刻的內心，恰是天時地利人和、良辰美景佳曲，彈奏者恰把這種美結合在一起，美不勝收，讓人沉浸其中，確實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美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