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陳煥然
巨劍已經調轉方向。
秦立依舊站在白山身後。
“師父,那陳周好像看不到了。”
他眯著眼睛眺目遠望。
遠處卻沒有陳周的身影。
“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淡淡的靈氣將腳下的巨劍包裹。
白山心念一動。
二人一虎朝著陳周之前追趕的方向禦劍而去。
五分鍾過去。
“師父,這附近好像也沒有啊!”
秦立舉目四望。
四周仍沒有陳周的身影。
“不在這麽?”
白山心中沉吟。
他們都未注意到陳周消失的時間和過程。
在半空中一片一片地找無異於大海撈針。
“還找不找?”
白山向小虎傳音道。
他沒有陳周身上的靈氣信物。
無法動用靈瞳追蹤靈氣痕跡。
一點一點的找完全就是浪費時間。
“罷了,罷了,一切隨緣吧。”
小虎隻是長歎一聲。
“好!”
白山心下點頭。
見身後的秦立仍在四處瞭望尋找。
他剛想出言阻止。
“秦立,不用找……”
話還未說完,秦立忽然激動道。
“師父,你快看!下麵似乎有個人影!”
白山順著秦立所指的方向看去。
三人此時距地麵將近二百多米。
一粒豆大的黑點顯現在白山眼前。
“下去看看!”
白山提醒身後的秦立做好準備。
靈氣自腳下的長劍陡轟然溢出。
二人一虎禦劍騰空。
疾速朝下方的黑點飛去。
隨著距離的不斷拉近。
原本豆子大小的黑點逐漸現出“原形”。
正是麵色蒼白的陳周。
控製著長劍安穩降落,白山與秦立走下長劍朝不遠處的陳周走去。
陳周麵色蒼白,嘴唇發紫。
此時正平躺在地,像是昏了過去。
“他這是……累暈了?”
秦立走至陳周身邊,剛想伸手晃他。
“陳周現在狀態有些奇怪,先別動他!”
一旁的白山出言提醒。
秦立聞言,伸出的手卻懸在了半空。
他剛想收回。
“啪!!”
蒼白瘦削的手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大師兄!你醒啦!”。
秦立被陳周著一抓嚇了一跳。
他向下一看,正發現陳周的眼睛瞪得滾圓,額頭上還留著大滴大滴的汗珠。
“師兄,你先放開我!”
秦立說著便要將手抽走。
他晃晃手腕,卻發現陳周仍在死死地抓著自己。
“陳周,放開我!”
感受著手腕上傳來的力道,秦立沉聲說道。
他自己不過才築基境界,憑蠻力根本比不過陳周。
也就是說,眼前的陳周是故意的!
心下不爽,秦立剛想拿出白山來壓他一波。
對麵的陳周卻忽然問道“這是哪!?”
“???”
看著麵露迷茫之色的陳周,秦立的神色也迷茫起來。
這是……失憶了?
秦立搖了搖有些宕機的腦袋,問道。
“你還記得明雲宗嗎?”
“明雲宗?是個宗派嗎?”
“……”秦立無語。
見陳周神色鬆懈,他趁機將手腕從其手中抽了出來。
“我問你,我是誰?”
秦立指著自己問道。
“你是、你是……”
陳周仔仔細細地打量了秦立半天。
他盡力回想半天,臉上再次露出茫然之色。
“不知道!”
“……”
“那你是誰?”
秦立再次問道。
“我是誰?我是……,對啊,我是誰?”
陳周的神色比之前的更加迷茫。
“啊,這……”
秦立扭頭看向身後的白山。
白山朝他挑挑下巴,示意他接著問。
秦立轉過頭一看。
“我想起來了,我是……陳煥然!”
陌生的名字從陳周口中脫口而出。
“???”
秦立再度懵比。
陳煥然是什麽鬼?
“你我確實不認識,我不過我敢肯定自己就叫陳煥然。”
提起陳煥然這個名字,陳周臉上露出笑意。
“難道是精神分裂?”
白山心中懷疑,向陳周問道。
“你還記不記得神劍宗?”
“神劍宗?神劍宗!神劍宗……”
聽到神劍宗,陳周像是魔怔了一般。
他神色呆板,口中一直重複著“神劍宗”三個字。
就這樣呢喃了將近半分鍾。
“我想起來了!”
陳周露出恍然的表情。
“我是陳煥然,是神劍宗弟子。”
“我記得……自己好像已經被師父逐出師門了,我怎麽會在這?”
陳周奇怪道。
白山與秦立對視一眼。
眼中的神色比陳周還要奇怪。
兩人都沒說話,可眼神卻都顯露著一個意思。
“陳周徹底瘋了!”
“你對陳周這個名字有印象嗎?”
白山沒向他陳周問道。
“你先告訴我這是哪!”
陳周依然堅持自己剛剛的問題。
“就不告訴你。”
見陳周不回答自己的疑問,白山笑著說道。
他可不會跟一個精神分裂的人講道理。
“你……”
陳煥然心中不爽。
身上的靈氣剛要爆發。
“咻!!”
數十柄長劍自白山身後倏地飛出。
長劍閃著劍氣,劍尖聚攏著朝向陳周。
“師父,這是什麽招!”
一旁的秦立兩眼放光。
他隻見過《天外飛仙》。
駛馭萬劍的招式還是第一次見。
“萬道劍意!!”
眼前的長劍令陳煥然臉色一變。
“你也是神劍宗的人!你是哪座峰上的?”
陳煥然語氣幾度變換,又向白山問了之前問過的問題。
“……”
白山沒有理會,反而轉過身向小虎傳音。
“老李,這小子也知道萬道劍意。”
過了幾秒。
小虎卻沒有回應,仍然悶在白山懷裏。
白山心下奇怪,低頭將胸口的衣襟撥開。
卻發現小虎正虎眉緊鎖,胡須微微翹起。
整個虎看起來像是在思考什麽。
“怎麽了?”
白山向小虎傳音道。
一人一虎相處了這麽長時間。
他很少見道小虎有如此嚴肅的時候。
“這小子說的陳煥然……我認識!”
“哦?”
白山好奇心大起。
察覺到身後的陳周仍在追問。
他依舊不予理會,隻是看向小虎。
“論輩分,陳煥然比我要高上一屆,算是我師兄。”
小虎語氣沉重,似乎很不願提起以前的事情。
“在我的印象中,這陳煥然天賦異稟,是當時宗門中最有希望競爭宗主的那幾人之一。”
“按時間推算,我在被人謀害之時,陳煥然應該還在神劍宗內修煉才對,我之前並沒聽說他出現過什麽意外。”
小虎為白山敘述。
緊皺的虎眉漸漸鬆了下來。
“按你的說法,陳煥然確有其人,而且修為比你生前的還要強。”
白山順著小虎的描述推測道。
“這樣說來,眼前的‘陳煥然’必定不是真的。”
小虎點點頭,接著白山的分析道。
“其實細細看來,這小子確實和陳煥然有幾分相似。”
“根據陳周之前的描述,我估計他八成就是陳煥然的兒子!”
小虎說出來兩人心同的推測。
“可他為什麽會說自己是陳煥然呢?”
白山又提出一個問題。
一人一虎剛想繼續分析。
“師父,師伯!救我啊!”
秦立的求救聲自身後傳來。
白山轉身一看。
陳周正扣著秦立的脖子。
白山剛剛放出的長劍竟都跌落在地。
“能破了我的萬道劍意,有兩把刷子嘛!”
白山沒有慌亂,反而稱讚起陳周的劍意。
能化解萬道劍意的隻有更強的劍意。
“快說,你是哪座峰上的?”
陳周沉聲喝問。
手上扣著秦立的力道也漸漸加重。
“陳師兄,你可千萬別激動,我師父他肯定會說的!”
感受著陳周泛著寒氣的指甲,秦立急忙大叫。
“師父,您就跟他說了吧!”
秦立朝白山拚命眨眼。
意思是讓白山扯謊。
白山見狀卻隻是淡淡一笑。
“你別著急,咱們做個賭注如何?”
“賭注?現在這小子就在我手裏,我為何要和你賭?”
陳周冷哼一聲,作勢又要發力。
“你殺死你手中這小子,我殺死你。”
白山淡淡地說道“這個遊戲,你敢不敢玩?”
“師父!!”
白山的話讓秦立一驚。
這是在拿自己的命賭啊!
“這也算賭?”
陳周不屑的冷哼。
手上的力氣又要加重。
奇異的氣息自白山身上蔓延開來。
“至高劍意!!”
陳周雙眼猛地睜大,嘴巴也微微張開。
“怎麽會……怎麽會?!”
他雙目失神,扣著秦立脖頸的手也不自覺送了下來。
“你到底是哪座峰上的?!”
陳周失聲問道。
秦立卻趁機逃出了陳周的魔爪。
“他為什麽會這麽驚訝?”
白山依舊沒有理會對方,朝懷中的小虎問道。
“天外飛仙”是葉孤城的成名絕技。
修改器中的備注是“白雲劍意”。
可眼前的陳周卻口口生生稱其為“至高劍意”。
“你剛剛施展的劍意與神劍宗至高劍意十分相像。”
“領悟這種劍意是成為宗主的必要條件之一。”
“其實,我第一次見的時候也十分驚訝,後來我仔細對比過,你的劍意隻是與至高劍意有幾分神似,但並不完全相像。”
小虎的解釋令白山恍然。
“看來這神劍宗有點東西啊!禦劍術像萬劍歸宗,至高劍意像天外飛仙。”
白山這話說得有些臭屁。
小虎聞言便給了他個白眼。
“事情既然這樣了,你還收不收他?”
白山依舊沒有理會失神的陳周,向小虎問道。
“收不收先另說,先將他帶回元陽宗吧!”
“我當初肉身被毀的真相還未揭露,陳煥然的事我還想再了解一些。”
白山聞言心中有了定數。
他抬起頭,卻發現陳周正像是癔症了一般向自己發問。
“快和我說!你到底是哪座峰上……”
陳周還未說完,後脖便挨了一記手刀。
感受著脖頸上傳來的痛感,陳周眉頭緊皺,卻沒有暈過去。
“你……”
他捂著脖子,剛想伸手怒斥白山。
“你怎還沒暈?”
白山奇怪的嘀咕一聲。
“咚!”
又是一記手刀劈了上去。
陳周應聲倒地。
“你好像劈的不是位置。”
看著陳周痛苦到擠在一起的五官,小虎語氣有些凝重。
“不是位置?不會吧!”
白山爭辯起來“我劈的是他的百勞穴,而且如果我沒擊中的話他是怎麽暈過去的?”
“不對!你剛剛劈的可是他脖頸靠下的部分,百勞穴應該是在脖頸中間才對!”
小虎出言糾正。
“而且你看他臉上的表情,他應該是疼暈過去的。”
“……”
白山仔細端詳起陳周脖子上的紅印。
“好像是錯了,嘿嘿!”
明白了自己確實搞錯了,白山不好意思地憨笑起來。
“師父,你剛剛可是嚇死我了!”
見白山滿臉憨笑,秦立也憨笑著湊了上去。
看著秦立的笑臉,白山忽然麵色一肅。
“剛才逗你玩不知道!”
他一巴掌拍在秦立腦門之上。
“你去把內個陳周搬到劍上去。”
白山說罷便慢悠悠地向巨劍走去。
“你快點昂!如果我走到劍上你還沒搬過去,嘿嘿!”
白山捏了捏自己的拳頭。
秦立見狀,憨憨的笑臉頓時萎了下去。
“師父你這變臉變得也太快了!”
他小聲嘀咕吐槽兩句。
接著便背起陳周,向不遠處的巨劍走去。
……
日升月落,雲起霧散。
又是一日清晨。
荒木客棧之內。
“客官,您的菜來了!”
小二爽朗的聲音傳來。
一盤盤粗狂的菜肴被端上木桌。
“師父,你還用吃這些東西?”
食指大動的秦立拿起筷子,向坐在對麵的白山問道。
在他的認知中,高階修士一般都不會進食。
“當然,我不吃你以為這些東西都是給你點的啊!”
白山說完也不管秦立。
將筷子在桌上頓了頓,直接風卷殘雲地吃了起來。
“……”
看著白山略顯凶殘的吃相。
秦立的味蕾也被打開。
他當即拿起筷子加入了戰鬥之中。
“白前輩,秦立。”
兩人正吃得酣暢。
熟悉的聲音忽然傳入耳邊。
白山口中叼著牛肉抬頭一看。正是陳周。
“喲,你醒啦?”
咀嚼著口中的牛肉,白山含混不清地說道。
“哎,不對啊!”
一旁的秦立也在吃肉。
看著身邊的陳周,他忽然驚奇道。
“你知道我叫秦立了!還有我師父!”
“當然知道了!”
陳周被秦立問的莫名其妙。
“我隻記得我當時累暈過去,之後再醒來便是在客房之中。”
“前輩,秦立,多謝你們。”
陳周說著便向二人深深鞠了一躬。
“沒事沒事,來來來,咱們一塊吃!”
白山見狀隻是邀請陳周落座。
似乎對他恢複正常並不驚訝。
“前輩,那收徒之事……?”
陳周沒有落座,反而又詢問起收徒之事。
“你以後便是秦立的師兄了。”
白山看著秦立說道。
“師父!”
秦立拉長聲調剛想哀求。
“他是你師伯的徒弟,你當然得叫師兄了。”
白山卻忽然解釋道。
“師伯?前輩,我隻想拜您為師”
陳周皺著眉頭說道。
“哎,你別心急。”
“我想你還是先看看再做決定。”
白山話音未落。
胸口的衣衫中忽然鑽出一隻虎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