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就是嫌棄你們
演武場內。
“哎？大家怎麽都不說話了？”
“咱們也有天才了，大家不高興嗎？”
望著台下沉默的眾人，白山奇怪道。
“白長老，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是想讓我們特殊照顧你的這兩位‘天才’嗎？”
相貌端正，鼻翼旁有顆黑痣的弟子站了出來。
“是啊，如此大張旗鼓地為我們介紹這二人。”
“這是嫌棄我們天賦低下，不願讓我們留在元陽宗嗎？”
“是啊！”
“沒錯，你什麽意思！”
有一人出頭，其他弟子也紛紛發出抗議之聲。
“喲？你們怎麽知道？”
“實不相瞞，我就是嫌棄你們。”
白山說得十分直白。
話一出口，台下瞬間一片死寂。
片刻的沉寂過後。
“你說什麽！？”
“你不過是新來的客卿長老，有什麽資格嫌棄我們！”
“就是，你不過剛來元陽宗兩天，你知道我們在這裏呆了多長時間嗎？你知道我們對元陽宗有多深的感情嗎？”
台下眾人紛紛爭辯。
有的弟子氣急，甚至直接對白山破口大罵。
“……”
白山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看著眾人。
約莫十分鍾過去。
台下的聲音漸漸平息。
“你們罵夠、說夠了嗎？”
白山忽然開口道。
“我現在身為元陽宗三長老，有權招收並驅逐弟子。”
“元陽宗門規規定，肆意侮辱長老前輩，情節嚴重者，逐出宗門。”
“所以，剛剛辱罵我，侮辱元陽宗的弟子，你們可以自己主動滾出宗門了。”白山語氣平淡如水，說出的卻令眾人震驚。
元陽宗本就弟子稀少。
白山卻還要把人往外趕。
這操作著實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眾人正懵比著，卻見白山不再說話，直接轉身向台下走去。
聽到要被逐出宗門，剛剛破口大罵的弟子幾乎全部慌亂起來。
“你說什麽？別走！”
出頭鳥黑痣弟子直接飛身至高台之上。
白山此時正背對這人。
聽聞這弟子的呼喊，他停下腳步，轉身問道“有事嗎？”
“我剛剛罵你了，你也要趕我走嗎？”
這弟子麵露不爽，語氣十分輕佻。
“當然，你違背了宗規，當然要被逐出宗門。”
白山麵無表情，語氣一如之前的平淡。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黑痣弟子問道。
“當然知道。”
這弟子聞言，臉上露出笑意。
他叫沈耀，是已失蹤數年的“現任宗主”沈心之子。
沈耀從小就生活在元陽宗內。
他十歲之時，沈心便外出尋找宗門衰敗之謎。
可以說，以他的身份，就算是沈術也不可能將他逐出宗門。
沈耀剛想開口嘲諷，卻聽得白山說道。
“你不就是個廢物嗎？”
“……”
沈耀的笑容凝在了臉上。
“嗬，很驚訝嗎？”
白山緩步走向麵色鐵青的沈耀。
“我看你年紀也有十六七歲了吧？”
“十六七歲，修為才築基巔峰，不是廢物是什麽？”
白山的話十分紮心。
“你……”沈耀氣急。
他天賦隻能算得上中等。
可身為宗主之子，他從小被誇到大。
這麽多年，還從未有人說過他是廢物。
“我爹是沈心！”沈耀怒道。
他在元陽宗修煉生活這麽長時間。
心中卻還是第一次產生如此強烈的挫敗之感。
“喲？看樣子你還以為身為沈心的兒子很光榮是吧？”
“沈心身為元陽宗宗主，帶著一幹長老尋迷未果，反倒多年未曾返回。”
“他的初衷雖是好的，可最後的結果卻是糟糕透頂。”
“可以說，元陽宗現在的局麵，全是由你爹一手造成。”
白山說著，已經走到了沈耀身邊。
“我告訴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平日在宗門裏幹的那些狗仗人勢的破事！”
“要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你早就該被千刀萬剮了！”
他在沈耀耳邊輕聲低語，低語過後又朗聲說道。
“我倒想看看，出了元陽宗，憑你現在這天賦，那個宗門會要你。”
白山說完便轉身離開。
隻留下在獨自一人在高台淩亂的沈耀。
“沈耀，沈耀，沈師兄？”
隱約間聽到身旁有人呼喊自己。
“啊！”
沈耀猛地回過神來。
“這還在……演武場？”
扭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沈耀的心情仍然十分沉重。
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給了他極強的自尊心。
他的一顆玻璃心已經被白山剛剛的毒舌徹底擊碎。
他抬頭一看，自己身旁正站著兩名弟子。
這兩名弟子相貌各有特色，正是剛剛在台下喊地最凶的那兩人。
此刻，他們臉上滿是不屑，對沈耀說道。
“這白山不過剛入門兩天，竟敢趕我們離開。”
“師兄，咱們這就去找沈長老，我就不信沈長老也會趕咱們離開。”
兩人說著，便要拉著沈耀離開。
沈耀卻擺擺手，道“不必了，他既然敲響了元鍾，沈叔父剛剛也肯定在場，他既然沒有出來阻攔，便是默許了白山的決定。”
“這……”兩位弟子聞言，同時猶豫起來。
“那咱們……離開元陽宗？”身材消瘦的弟子提議道。
“就是，大不了咱們就離開宗門。”
“咱們走得時候還可以多叫上幾人，我就不信，這元陽宗沒了咱們，還怎麽往下發展！”
“你這個方法可……”
兩名弟子還要說，卻被沈耀的怒吼打斷。
“夠了！”
“元陽宗說到底，還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白山不過剛來了兩天，他想我走，我偏不走。”
“咱們還回修煉室照常修煉，我看他能把咱們怎麽樣！”
沈耀長出口氣，向兩人問道“剛剛我發呆時有弟子主動離開沒？”
“有啊！那個張衝，錢勝他們那幾個人都走了。”
消瘦的弟子回道。
“他們幾個之前就想離開。”
“而且我看有李修他們幾個人也有些動搖。”
“我估計，這白山要是再搞出點什麽亂子，整個宗門都要散夥了。”
沈耀聞言並未多說，隻是微微點頭。
將狀態調整到位，他帶著身後二人，徑直向修煉室奔去。
與此同時，白山小院之內。
“白長老，你剛剛是不是做的太過了？”
“我覺得還好啊。”
白山回應著身後的雲心，向屋內走去。
“還好？他可是沈宗主的兒子！你將他痛批一頓，其他弟子也會心寒的。剛剛已經有三四名弟子向我提交辭呈了。”
雲心語氣十分焦急。
宗門弟子本來就少，白山這麽一鬧，離開宗門的弟子隻會越來越多。
“雲長老先別生氣嘛，先坐，先坐。”
白山落座，緊接著又伸手示意雲心坐下。
“那些弟子想走就讓他們走嘛！”
雲心剛坐下，聽到這話卻又站了起來。
“白長老，你這是什麽話？咱們宗門本就留不住弟子，如果他們都走了，別人見了，還有誰願主動來咱們元陽宗？這事你負的起責嗎？”
“他們走了我倒是清淨。”白山輕聲嘟囔了兩句。
“什麽？”雲心質問道。
“沒什麽，沒什麽，我就是想說雲長老你不必擔心。天塌下來有我頂著呢。宗門沒弟子了，我出去找便是。”
“你沒看到我剛回來的周因與張明誠嗎？他們兩個可都是萬裏挑一的天才少年。在我眼中，現在元陽宗的弟子加起來也不如他們二人有價值。”
“……”雲心一時語塞。
周因的修煉速度與張明誠的劍意她都見過。
她對這二人的天賦十分滿意。
可白山今天的操作卻著實讓她感到迷惑。
“哎呀，雲長老，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做這些事之前都谘詢過沈長老的意見，他都沒什麽異議，我是肯定不會害咱們宗門的。”
“況且，那沈耀目中無人，狂傲自大的汙名我早就聽說。”
“這種弟子，早就該出手教訓教訓。”
“更不要說，他剛剛確實觸犯了門規。”
“皇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更遑論他一個小小的宗主之子。”
白山語氣十分篤定，說完便端起桌上的茶被輕輕地抿了一口。
“你……”
雲心辯不過白山。
她心中正組織著措辭。
一襲黑衣的張明誠忽然走進屋內。
他走至白山麵前，不急不緩地說道。
“白長老，沈耀那群人不僅沒走，還跑到修煉室中，揚言說自己幾個人永不離開宗門。”
“怎麽樣？雲長老，我就說不會有事吧？”
白山揚眉笑了笑。
雲心卻無言以對。
“那咱們……去看看這小子？看他能搞出什麽幺蛾子。”
白山輕笑一聲，起身向門外走去。
……
元陽宗勢力強盛之時。
宗門內設有專門供弟子使用的重力修煉室。
這修煉室有特殊的陣法加持，可以為弟子提供不同程度的重力。
此時正值正午。
四道身影出現在修煉室門前。
“喲，這不是沈耀沈公子嗎？”
“你怎麽到我們元陽宗來了？”
中氣十足的男聲響起。
門口的白山向室內的沈耀三人問道。
“白山？你想怎樣？”
沈耀擺脫重力，走至白山等人身前。
“你犯了門規，依律當逐出宗門。”
白山語氣還是如之前那般平淡。
“我要是不呢？”沈耀說道。
“你要是真不願意……那咱們打個賭如何？”
白山忽然提議道。
“你和同周因打一場，如果你贏了，我退出元陽宗，但如果你輸了，你帶著你的兄弟們主動退出，如何？”
“周因？他才凝氣九重吧？”
沈耀緊緊捏起雙拳，臉上隱隱有青筋浮現。
讓凝氣九重的周因挑戰築基巔峰的自己。
在他看來，這賭約是對他的極大的侮辱。
“好！我和你賭了！”
沈耀憤聲說道。
他絕不相信自己能打不過凝氣九重的周因！
“好，要的就是這種態度。”
白山稱讚一聲，扭頭看向身旁的周因。
“沒問題，師父。”
周因自信地笑了笑。
“我隨時都可以開始。”
“嗬，吸收靈氣快點，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麽天才了？”
沈耀嗤笑一聲，接著說道“咱們去演武場比如何？”
“樂意奉陪。”
周因淡淡地說道。
……
烈日高懸，萬裏無雲。
元陽宗演武場，高台之上。
周因與沈耀相對而立。
“你不會真以為你能贏我吧？”
沈耀麵帶不屑。
周因以前一直是他欺負的對象。
他有什麽實力，沈耀心中十分清楚。
“比比不就知道了？”
周因語氣一如之前那麽平淡。
“嗬！”
沈耀冷笑一聲。
他最看不得周因這副穩操勝券的模樣。
心下不爽，沈耀身形一動，整個人朝周因疾速奔去。
沈耀速度很快，可周因卻站在原地，不閃不避。
“哼！！”
沈耀冷哼一聲，體內的靈氣悉數湧入雙拳之內。
“讓你知道知道什麽叫天高地厚！”
他雙拳猛地朝周因揮出。
“啪！”
拳掌相交之聲響起。
卻見周因竟用手掌擋住了沈耀的雙拳。
“喝啊！”
沈耀使出全力，卻依舊無法撼動手掌絲毫。
見勢不妙，他急忙想要變招。
耳邊卻想起了周因的聲音。
“誰跟你說，我隻有凝氣九重了！”
周因哂笑一聲，築基二重的靈氣猛然爆發。
“什麽？”
沈耀心下震驚，手上招式露出破綻。
周因見縫插針，一記悶拳擊出。
“咚！！”
沈耀雙臂交叉，生生擋下這一拳。
整個人卻也被擊退至十米之外。
“開什麽玩笑！”
感受著周因這拳的威力，沈耀心頭狂震。
上午周因展示靈力天賦之時身上的修為還是凝氣九重。
短短幾個時辰，他竟然突破凝氣了？！
沈耀一時有些失神。
可周因卻沒放過這出手的良機。
裹挾著靈力的右拳猛然揮出。
沈耀反應不及，拳頭重重地擊打在他小腹之上。
巨力傳來，沈耀悶哼一聲，身形急忙後撤。
卻聽得一旁台下的師弟喊道
“師兄，他隻不過才築基二重，用靈技！”
“是啊，師兄，穩住啊！”
這兩人的話讓沈耀心頭一震。
“是啊，他天賦再高也不過築基二重，我怎麽能對他產生畏懼！”
沈耀精神一振，正要使出元陽宗看門靈技烈陽拳。
他一邊後撤，手中一邊蓄力。
正待出拳之時。
“嗖！”
眼前的周因身影一閃，竟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沈耀心下正懵，卻覺得後腦勺傳來一股劇痛。
他剛想轉身，左肋又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兩拳連環攻擊，沈耀直接被擊倒在地。
“可惡！！”
抬頭看了眼麵前長身玉立的周因。
沈耀心中不甘，憤恨地捶起了地。
“你敗了，按照賭約，可以離開元陽宗了。”
周因說完，轉身向台下走去。
“可惡，可惡，可惡！！”
沈耀被兩位師弟抬著，滿是憤恨地說道。
“白山，別人怕你，我可不怕。”
“等我爹回來，我讓他第一個撤了你的長老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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