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真相
眾人皆向白山追去。
村子本來就小，白山和追兵的速度都不慢。
兩個呼吸的功夫過去。
白山便在村口之外停下。
“他怎麽不跑了？難道……有陷阱？”
見白山忽然停下身形，老六也停止追蹤。
他生性多疑，好猜忌，戰鬥時十分謹慎。
“不必多疑，這小子和咱們一起進村，不可能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埋伏陷阱。”
老頭雖駁回了老六的懷疑，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煉虛修士的直覺告訴他現在出去有危險。
“你們怎麽不追了？不追那我就走了！”
見老頭等人不再追趕自己，白山在村外嘲諷道。
剛剛他一到村口，便看到了一處土坡下的小虎。
雖不知道小虎到底埋伏了什麽陷阱，但白山的隻覺得心裏踏實。
這是他身為化神修士的直覺。
白山嘲諷著眾人，徑直向村外飛去，看樣子真的要走。
“大哥，他要跑了！”
眼睜睜看著白山離開，老六焦急道。
自己一幹人等已經很長時間未能吸收過他人的靈氣。
身為一名用其他修士來修煉的修士，他現在處於一種十分饑渴的狀態。
沒有煉虛修士的直覺，老六以為大哥也在懷疑陷阱。
他出言提醒道“大哥，這小子身上靈氣濃鬱，體質也很強。”
“這次走丟了，以後可能就再也遇不上這樣的修士了！”
“……”
老頭沒有直接回應老六的提議嗎，反而撫須沉思起來。
“大哥！”不隻老六，其他村民也焦急起來。
眼看白山快要飛出眾人視野範圍之外。
“追！”老頭決絕的聲音響起。
眾人聞言，皆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身形猛地向白山的方向竄出。
盯著白山白色的背影，老頭眼冒綠光。
他的修為已經陷入瓶頸，如果能將白山吸幹，晉升便有了希望。
老頭看起來不過六七十歲，可真正留下的壽命也不過二三十年。
風險再大，也值得一試。
他懷著激動的心情向白山追去。
剛出村門，幽暗的陰森之氣撲麵而來。
“不好，快撤！”
察覺到不對，老頭急忙大喊。
他剛想轉身向村內跑去。
“畜生~，一群畜生~”
淒厲陰森的低語響起。
一道道半人大小的虛影將老頭等人團團圍住。
這些虛影氣質陰森，樣貌各異，口中皆低語著咒罵的話。
白山之前消散的凶神惡煞的神像，也赫然在列。
這些村民們見到虛影，就像耗子見了貓，毒蛇見了雄鷹。
化神和煉虛的實力完全無法發揮。
“我……我錯了，我當初不該殺你的，求…求你放過我吧！”
老六磕磕巴巴地說道，渾身上下竟不斷顫抖。
他說著，一股騷氣自其襠下散出。
老六被嚇得失禁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老頭也好不到哪去。
隻見他什麽也不說，隻是跪倒在地，不住地對麵前的虛影磕頭。
他眼前這虛影麵容凶惡，氣勢逼人，正是破廟中神像的麵孔。
“我靠，你是怎麽做到的？”
回到小虎所在的山坡之下，白山好奇地問道。
剛剛還氣勢逼人得煉虛修士竟然會被這些虛影輕易製服。
這說起來根本不合邏輯。
“你還記不記得破廟裏臨死前那魂體說的話？”
“當然記得，我也是後來才想明白，那魂體前身應該就是這群人殺的。”
白山在被村民抬走之時便想通了這一點。
小虎聞言，微微點頭。
“其實，當初我醒來看到神像之時便懷疑起這些人的身份。”
“修煉界中，低階修士供奉神像的不在少數。”
“可卻很少有人會供奉那樣一尊凶惡的神像。”
“後來感受到魂體的存在，我才意識到，這神像絕不是用來供奉的。”
“不用來供奉？那雕著神像幹嘛？”白山奇怪道。
“鎮邪！！”金水的回答讓白山心中一涼。
“你是說這破廟之下邪氣太重，要用神像來鎮壓邪氣？”
“沒錯！”小虎點點頭，接著道。
“一般來說，隻有十分強烈的怨氣才能形成魂體。”
“一人或兩人死了，絕不會產生如此強大的魂體。”
“因此，在你去喝酒之後，我又回了破廟附近。”
“既然怨氣在破廟附近，那麽根源也一定在這，於是我就將破廟附近的地麵全部挖開，結果……”
“結果怎麽樣？”金水的推斷強烈的刺激著白山的神經。
“結果，破廟地底全部都是屍體殘骸！！”
“雜亂的白骨堆疊在地底，數不勝數！”
“我粗略地估計，他們最起碼用同樣的方法坑殺了三四百人！！”
李金水說著，語氣中透露著激憤。
他雖見識過不少邪修，可當真的親眼見到、發現了如此殘忍之事時。
心中仍少不了積憤難平。
同樣的，白山聽完，心中也久久不能平靜。
穿越異界，他也殺過人，可心中卻始終秉持著一個原則。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像老頭村民這種為了一己私欲沒有原則的濫殺無辜著實震撼了白山的三觀。
他沉默片刻，又問道“這些虛影便是那些屍骨生前的樣子嗎？”
“沒錯，這些人的怨念堆積於此，經久不散，已經形成一股足以媲美碎虛元神的力量，我當時推知出事情的大概，便動用秘術，將這股怨念具象化出來。”
“這種怨念的力量雖強，卻也隻對其怨念的對象有用。”
“這也是為何他們見到這虛影有如此表現。”
“這幾人最強的也不過那煉虛老頭，他們幾個就算加起來也不可能擋住這媲美碎虛的神識力量。”
“憑現在這股怨念的勢頭，要不了多久，這幾人就神智混亂，精神崩潰而死。”金水解釋著，長歎一聲“這也許就是自作自受吧！”
“……”
了解了這一切的前因後果，白山心中更加沉重。
這一刻，兩人都出奇地沉默。
也許，現在最痛快的事便是看著這些冷血無情的敗類一遍遍地懺悔痛苦吧！
整整一刻鍾時間過去。
村門之外。
數百道虛影散去。
老頭等人的懺悔之聲也漸漸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嬰兒學語時的咿呀之聲。
老頭和其他村民麵目呆滯，口中發出沒有任何意義的音節。
這些人，已經廢了！
白山見狀，飛身至村民身邊。
“萬道劍意！”
數十柄長劍再度飛出。
紫電小球凝聚於聚攏起來的劍尖之上。
村民們像是小孩見到了寶物，竟都向劍尖小球走去。
他們剛要伸手觸摸電球。
“轟！！”
水桶粗細的雷電光線陡然炸開。
轉眼間，村民們的肉身便被轟地粉碎。
空氣中，隻剩下一縷縷雜亂的神識不斷飄蕩。
“他們怎麽會變成這樣？”
將戰場清理完畢，白山向身旁的小虎傳音道。
“《歸一功》。”金水淡淡地說道。
“《龜衣功》？”白山訝然。
“《歸一功》可以化其他修士的血肉靈氣為己用，萬物皆歸於我一體之內。我肉身尚存之時便見人用過，是一本極其霸道的邪修功法，不成想竟流落到這處村落之中，釀成如此慘案。”
“其實，你早就看出來了吧？在他們邀請我到村子做客的時候。”白山詢問道。
李金水明顯打一開始便是衝著那功法去的。
“沒錯，這功法於我有用。”小虎很坦然地承認下來。
“我現在托著這一副老虎的肉身實在過於不便。”
“這《歸一功》有利於我凝聚人類的肉身。”
“我敢以道心起誓，絕不會用這功法行傷天害理之事。”
“……”
盯著小虎的眼睛，白山一陣沉默。
“我相信你。”
“咱們去找《龜衣功》吧。”
白山說著，不再看向小虎，徑直向那老頭遺落地麵的儲物戒指走去。
他相信小虎，不隻是出於誓言，更是出於直覺。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