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過去。
“最後一著了。”
寧凡說著,捏起手邊的棋子,將其落於空位之中。
“噔!”
棋子落下的瞬間。
整個棋盤突然綻出耀眼的光芒。
緊接著。
“哢哢哢~”
齒輪機關轉動的聲音響起。
整個密室的牆磚突然前後移動起來。
正在白山和寧凡不知所措的功夫。
兩人對麵,本來由灰磚壘成的牆壁竟變成了一麵巨大的明鏡,顯示著外界的景象。
原本低矮的石桌也被拔高,上麵顯現著鮮明的棋盤。
“臥槽,高達?機關獸?”
看著鏡子裏躺在洞中的蕭弘,白山不禁將內心的想法脫口而出。
自己和寧凡所在的密室像極了一個高達的操控室。
“高達?那是什麽?”
麵對密室的一係列變化,寧凡全程懵比。
對白山所說的新鮮名詞也感到十分陌生。
“沒事,沒事,小凡你快看看這石桌上的棋譜。”
白山沒有多做解釋。
他有些激動。
如果這棋局真的可以操縱外麵山一般的怪物。
那真的就和前世的“高達”沒什麽分別了。
“咦,這不是師父讓我背過的棋譜嗎?”
見到棋盤擺著的棋局,寧凡驚訝道。
“我記得,走這步是攻,走這路是守,走這路是逃,走這路是……”
寧凡將棋子放入代表攻擊的那一處網格之內。
“轟!”
鏡子之中。
嶙峋的石鞭猛地落下,擊打在空地之中。
“妙啊!”
看到剛才差些打到自己的石鞭,白山心中一喜。
自己猜的果然沒錯!
這玩意就是異世界的高達!
寧凡他爹牛逼!
白山內心狂呼,手掌也不自覺揮舞起來。
本以為異世界最為無聊,沒想竟有人發明出了這種玩意!
這高達一般的機關獸重新點燃了白山心中對這世界的好奇心。
像這類機關的奇思妙想,這修煉界中一定還有不少!
這一刻,白山竟產生了主動去探索這個世界的衝動。
另一邊,感受到身旁白山的激動,操控棋盤的寧凡還是一頭霧水。
“???”
到底發生了什麽?眼前這鏡子是怎麽回事?白大哥這是怎麽了?
見寧凡滿臉懵比,白山向寧凡解釋道。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機關獸是你師父留給你的寶物。”
“機關獸?”
寧凡表示不解。
“機關獸便是……”
白山套用前世高達和這個世界傀儡妖獸的概念,將自己的認知傳給了寧凡。
“也就是說,這機關獸是你師父專門為你設計的。”
白山說道,
回想起師父的麵容,寧凡心中有些感動。
“唉,今天咱們都累了,明天再來吧。”
白山提出回家的主張。
寧凡點頭,兩人剛剛走出密室。
“嗡!”
光芒閃過。
整個山體突然一陣顫動。
龐大的山體竟縮小為一掌可容的小巧石塊。
寧凡撿起石頭,這石塊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其掌中不斷蠕動。
“我靠!”
白山忍不住驚呼。
這山石還能縮小?!!
轉念一想,這“石塊”似乎本來就是一種妖獸。
如果把它當作妖獸看待,就不會顯得那麽奇怪了。
“這是你師父留給你的寶物,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見寧凡逗弄著手中的“石塊”,白山突然正色道。
他已經隱隱知道那藍袍男子的真正意圖。
他給了寧凡兩個選擇。
一是安穩的當一個采藥郎,最終隱沒於山林之中。
二便是參與到修煉界中,以一名修士的身份開始全新的生活。
這兩種生活方式,無論寧凡選擇哪種,藍袍男子都全力支持。
而且,無論他選擇哪種,都會有這“山石”保護寧凡的周全。
見白山表情十分嚴肅,寧凡重重地點了點頭。
山洞消失,兩人此刻正站在空曠的地麵之上。
白山走在前麵,向蕭弘所在的大洞走去。
地洞之內。
蕭弘被潮濕的泥土包圍,腦袋有些發昏。
“哎,你怎麽樣了!”
洞口似乎傳來呼叫的聲音。
他竭力睜開腫脹的眼睛。
兩道模糊且有些重影的出現在他視野之中。
定神看去,那人似乎是……白山。
蕭弘剛想求救。
“哼~”
力竭的感覺傳來,本來微睜的雙眼不爭氣地閉了回去。
蕭弘腦袋一歪,徹底昏死了過去。
翌日清晨。
木屋之內,蕭弘正躺在小床之上。
“石頭,石頭,石頭呢!?”
似乎做了噩夢,蕭弘口中呢喃著,猛地坐起身來。
“嘶~”
剛坐起身,傷口撕裂的疼痛便猛地傳來。
“這是哪?”
蕭弘腦袋有些發昏。
他隻記得昨晚自己被一條石頭抽飛。
昏死過去之前,似乎還看到了白山的身影。
忍著疼痛,蕭弘支起身來。
他扶著屋內的擺設,一瘸一拐地走出屋內。
屋外陽光明媚。
白山正躺在躺椅之上曬著太陽。
見蕭弘走出屋子,他主動問道。
“蕭兄醒啦?”
蕭弘點點頭,向白山說道。
“多謝白兄救我回來。”
白山聞言,搖了搖頭,向蕭弘問道。
“你現在還想和我比劍嗎?”
蕭弘點了點頭。
他現在不僅還想,而且意願比昨晚還要強烈。
“……”
白山無語。
看來自己又得編理由了。
他表情一肅,向蕭弘說道。
“其實,我不太喜歡和人比劍,因為……”
“因為?”
蕭弘問道。
“因為我的劍……出鞘必見血。”
白山將前世不知從哪聽過的名句說了出來。
他實在沒什麽好的借口,隻想著憑這句話能唬一唬蕭弘。
說完,白山又沉聲解釋道。
“所以,我與蕭兄無冤無仇,不想輕易與蕭兄動手。”
“如果蕭兄非要切磋的話……我的劍不能恐怕出鞘。”
“!!!”
出乎白山的預料,在自己說完之後。
蕭弘竟像魔怔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片刻的沉默過後。
“出鞘必見血,出鞘必見血……”
蕭弘口中開始不斷重複著白山的話。
不知重複了多少遍,一種明悟之感湧入他的心頭。
隻見他周身突然散發出一股詭異的波動。
這是劍意突破的征兆!
見狀,白山主動拉遠了與蕭弘的距離。
修士突破之際,最忌諱有人在身旁打擾。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過去。
小院之內。
蕭弘周身詭異的波動突然消散。
他緩緩睜開雙目,明亮的眼睛透出精芒。
周身的劍氣卻是內斂了許多。
“成了!”
笑容不自覺浮現在蕭弘臉上。
他萬萬沒想到,困擾自己半年之久的劍道瓶頸竟會因為白山的一句話而疏通。
“出鞘必見血。”
這句話說來裝比,但如果真的將其當作座右銘來信仰,卻也不是一般修士可以做到的。
真正能做到出鞘必見血的人,不是難得一見的變態殺人狂,便是將劍當作朋友的劍癡。
劍,本就是凶器。
劍道,本就是殺人之道。
用劍殺人,便是對劍最大的尊重。
而平日裏耍劍,練劍,將舞劍當作雜耍的人,對劍大多都沒有敬畏之心。
換句話說,他們並不尊重劍。
而聽完白山的話,蕭弘便發現,這麽多年來,自己竟也對劍不抱有敬畏之心。
他認真反省自己,卻發現之前自己追尋的所謂的劍道,是多麽的淺薄。
他蕭弘違背了劍的原道!
他走至白山身邊,鄭重地說道。
“多謝白兄。”
說著,他又向白山深深地鞠了一躬。
之所以行如此大禮,不僅是因為白山使他突破了原有的劍道境界,更是因為白山重新糾正了他的劍道觀念。
蕭弘想不到,燕國這彈丸之地竟能出得了白山這樣的“大家”。
此刻,在蕭弘心目中,白山已經是劍道領悟超越他許多的劍道大師。
白山要是知道蕭弘現在的心理活動,怕是肚皮都要笑破了。
自己是劍道大師?
剛才那句話不過是他隨口扯出來的裝比話而已。
要知道,他自己對劍都沒什麽敬重之心。
在他眼裏,劍不過是殺人的兵器。
既然是兵器,那麽換成其他的也都一樣。
他用劍隻有一個原因帥!
蕭弘要是知道白山對劍的理解,怕是要氣得吐血。
敢情他想了半天,全是在自己腦補!
白山雖不知道蕭弘是怎麽想的,但見到他如此鄭重,也以禮還之。
“蕭兄不必客氣,白某剛剛所說隻是一家之言,能對蕭兄的劍道有所裨益,屬實是白某的榮幸。”
“隻可惜白某的劍道不便切磋,還望蕭兄海涵。”
白山這一套話既回應了蕭弘的感謝,又間接性的試探了蕭弘是否要和自己切磋的意願。
他估計,這蕭弘既然信了自己胡扯的那句話,應該就不會再找自己挑戰了。
畢竟,自己和他扯了這麽多,不就是為了不和他切磋嘛。
“白兄謙虛了,早知道白兄修如此劍道,我便不找蕭兄切磋了。”
“蕭某修為雖虛長了一些,但對劍道的領悟還是比不上蕭兄啊。”
蕭弘將白山腦補為劍道大師,說話的語氣都變得謙遜了許多。
“……”
見蕭弘主動說出不再切磋,白山心中一陣無語。
這就……不打了?
合著自己之前糾纏了這麽半天。
還不如隨口這麽一說來得痛快?!
白山輕咳一聲,接著說道。
“我看蕭兄還受著傷,不如先去療傷。”
“我那兄弟去采藥還未回來,我先去找他拿些藥來。”
白山說著,打著拿藥的幌子,離開了院子。
“這檔子事可算是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