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要太過分了
在看到了蘇小落眼神時，季陌川察覺到了不對，剛想改口舒緩一下氣氛時，就聽到了蘇小落的聲音，毫無感情的道，“季陌川，你這是在幫著她麽？”
“不，我不是。”
“那你是覺得她配成為雪兒的母親？”語氣毫無起伏毫無波動，就像是對眼前的人已經失望到了極點，已經不在意他說什麽了一般。
季陌川看著她的眼神，心沉到了穀底。
“落落，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聲音戛然而止，空氣也變的安靜起來了。沒有人回答，也沒有人說話。整個布滿了薰衣草花海，原本是浪漫無比的地方在此刻卻覺得格外的淒涼。
“我隻是想說，葉柔她畢竟是雪兒的母親，就算是沒有做到母親的責任，但也辛辛苦苦生下了雪兒。”季陌川聲音越來越低，也帶著幾分猶豫，“再怎麽樣，也不能說她不配成為一個母親。”
蘇小落的唇瓣緊緊的抿著，看著眼前的男人卻覺得如此的陌生。
當初她是怎麽想的，會覺得他們兩個人的合適？現在看來根本就是兩個方向吧？她突然很想笑，而她也真的笑了。
輕鬆的笑聲中卻又充斥著幾聲失望，半響她才停了下來。眼眸中看著他的光，也在此刻徹底的消失不見。她麵無表情就如當初見麵時一般，冷的讓人不敢靠近。
囂張又帶著渾身的刺，蘇小落勾了勾唇道，“是啊，她配。”
“希望你以後也能這麽說。”
季陌川隻覺得，在這一刻兩人之間好像有什麽東西碎掉了。
“就這樣吧，我有些累了，先走了。”蘇小落轉過身去，不再去看他的臉。季陌川蹙眉伸出手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落落，先別走。”
“不走在這裏做什麽呢？看你們一家團聚？”
“我沒打算和她在一起。”
“和我有什麽關係？”三分漫不經心，三分涼薄還帶著四分的譏諷。
季陌川薄唇微抿，握住她手腕的力道收了一收，“你說什麽？”
“我說，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蘇小落甩開了他的手，眼神冰涼，“和我無關。”
“蘇小落！”季陌川擋在了她的身前，不讓她離開。蘇小落也不著急，隻是抬起頭笑了笑，“怎麽，季少找我還有什麽事兒？需要我幫你們緩和一下關係，還是需要我寫一篇文章來讚頌你們唯美的愛情？”
這樣的蘇小落，是季陌川從未見過的。
而秦宇瀚卻見過，那是她蛻變的開始。從最初在那個蘇家，是一個軟萌萌的小娃娃一直到被蘇家的人磨到最後將剩下的最後一絲絲的天真都消失殆盡開始，到了後來她學會包裝自己，學會讓自己不受傷。
“不要太過分了。”季陌川的聲音冷了下來，垂眸看著她的臉。蘇小落偏過頭去，“嗯，我就是很過分。”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攔著我。”
後麵傳來了葉柔低低啜泣的聲音，她哽咽了兩聲委屈的叫道，“陌，不要為難她了，她說的沒錯。我確實不配當一個母親，雪兒不認我，也是我的原因。”
“我不該出現在你們的麵前的，對不起，對不起。”
季陌川微微蹙眉聲音也放軟了幾分，“這不怪你，你不要往心裏去。你一直都是雪兒的母親，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情。”
“爸爸！”
季陌川的這句話不隻是引起了周圍人的反感，更是讓一向支持爸爸和姐姐在一起的雪兒都無法忍耐。
“雪兒，就算她沒有撫養過你，但在法律上也確實是你的生母。”
季雪兒咬著唇瓣不肯說話，還是一直抓著蘇小落的衣服，越攥越緊。那種不安感蘇小落察覺到了，同時也感覺到了雪兒心中的糾結。
“雪兒.……”她心疼了。
葉柔跪坐在地上掩麵痛哭，“對不起雪兒，都是媽媽的錯。媽媽不該扔下你走的，你不原諒媽媽也可以，等你什麽時候原諒媽媽了，我在過來好嗎？”
“雪兒，過來。”季陌川於心不忍，衝著季雪兒招了招手。
季雪兒站在原地不肯動，躲在了蘇小落的身後。
季陌川抬眼看了一下蘇小落，下意識的想去忽略心中那一抹不知名的酸澀感。平日裏對雪兒無比溫柔的季陌川在此刻仿佛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嚴厲。
“過來。”聲音壓低了好多，也嚴肅了許多。
季雪兒身子一顫，仰起頭看著蘇小落，“姐姐.……”
看著季雪兒無比的依賴蘇小落，葉柔見狀更是委屈了，“算了，陌。她不想過來就不要讓她過來吧，如果她能夠撫養雪兒，那我也願意。”
“若是以後雪兒管她叫媽媽，我也，也可以。”
仿佛是做了多大的讓步犧牲一樣，明明是自己的責任沒有盡到，卻能夠如此理直氣壯的委屈著。蘇小落簡直覺得可笑，她在等，等著季陌川做答案。
季陌川似乎是真的猶豫了幾秒，可在最後卻說出了一個讓全場都震驚的答案。
“雪兒的媽媽，隻有你。”
“陌！”莫塵和顧染熙的聲音同時響起。
還有一旁夾雜著賀穎憤怒的咒罵聲。
蘇小落的眼神從失望到了絕望，心已經徹底的涼透了。
溫柔的蹲下身子，比站著的雪兒身高還高了那麽一點。在麵對季雪兒時，蘇小落總有無限的溫柔，她放低了聲音拍了拍雪兒的頭發，而後湊近了雪兒小聲的道，“雪兒，姐姐要食言了。”
“什麽？”季雪兒愣了。
“對不起。”
一個溫柔的擁抱過後，蘇小落放開了季雪兒，衝著她微微一笑往前輕輕的推了下道，“去吧。”
季雪兒還沒反應過來話中的意思，就被推的往前走了兩步，回過頭對上了姐姐的目光，她仍然是提心吊膽的，可還是在她的笑容中走了過去。
葉柔一下子抱住了季雪兒，哽咽著。
而季陌川垂眸看著這一幕，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遠遠看去，一家三口倒是和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