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真正的夫妻
「朕？你是皇上？」納蘭玉聽到這裡才反應過來慕容拓的身份。
「是，我是皇上。」
「大梁國的皇上？」
「對，也是阿蘭的夫君。」可哪怕是跪著，慕容拓也沒打算放棄納蘭玉。
納蘭玉噤聲了。
知道慕容拓是皇帝，她噤聲了。
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她有些不明白從前慕容拓為什麼會折磨自己了。
可，一個皇帝居然給她跪下了，這樣的行為還不足以說明他的誠意嗎？
於是，就因為知道了慕容拓的身份，納蘭玉的心動搖了。
「阿蘭，當初是他親手打掉了你肚子里的錦昱的，所以，不足月的錦昱生下來身子就很虛弱，常常生病，要不是你照顧的好，孩子都活不到今天。」一想起慕容拓曾經親手打掉納蘭玉肚子里的孩子，吳姑姑還是一臉的氣憤。
慕容拓沒回應，是他的錯，他認。
納蘭玉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睡得香沉的孩子，還是有些不懂，「錦昱這樣好，這樣可愛，慕容拓，你為什麼不喜歡他？」
「我以為……」慕容拓開口，卻發現後面的話語根本是難以出口，他真的說不出口他那時是認定了她的孩子是慕容謹的。
「他認定了你的錦昱是阿謹的，唉，那孩子也是可憐，生生的被他腰斬了，慕容拓，你起來吧，請你離開這裡，我老婆子這裡真的不歡迎你，我也不想再看見你了。」吳姑姑的聲音冷了下來，她跟了慕容謹的母后很多年，結果，自己的主子全都因為慕容拓而死，慕容謹又死得那樣慘，每每想起，她對慕容拓都是恨之入骨。
可惜慕容拓是當今的皇上，她什麼也不能對他做。
惹不起，卻也不想看見他。
「吳姑姑，對不起。」吳姑姑一說起慕容謹，慕容拓的心又是一片黯然，見到了錦昱，他對慕容謹也只剩下了歉然。
是他對不起慕容謹，他當初那麼殘忍的把慕容謹腰斬了，如今回想起慕容謹一次次的解釋說納蘭玉是無辜的，那時的他真的是被駱離煙蒙了心智，居然不管納蘭玉和慕容謹怎麼解釋都不相信他們的話。
「對不起？你一句對不起，就能還回阿謹的命了嗎？阿謹多好的孩子，為了成全你和納蘭玉，他哪怕是娶了她做了他的皇后，也從來都沒有碰過她一下，甚至於為了保護你和納蘭玉的孩子，他一直對他母后說那是他的孩子，他為了你的孩兒卻丟掉了自己的命，阿謹他好傻。」吳姑姑越說越激動。
「納蘭玉……」納蘭玉喃喃的念著這個名字，好熟悉的感覺，「納蘭玉是誰？」
「阿蘭，納蘭玉就是你。」
抱著穆錦昱的納蘭玉微微一怔，隨即身形晃了一晃，「我是納蘭玉？那我的夫君根本不是你，而是那個叫阿謹的男子對不對？」她說著，就轉向吳姑姑，彷彿只相信吳姑姑的問道：「娘親，對不對？」
「她不是你娘親，她是慕容謹母後身邊的宮女，阿蘭，你也聽吳姑姑說了，你和慕容謹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你與朕才是真正的夫妻。」
「真正的？什麼是真？什麼又是假？」納蘭玉回味著兩個人說過的話語，一點一點的分析著理解著，腦海里閃過了慕容謹被腰斬的畫面，她只能想象那樣的畫面，那一定是非常血腥非常殘忍的，「他為了保護你和我的孩子，你卻親手把他腰斬了，慕容拓，對不對？」
「慕容拓，你說話，我說的對不對？」
慕容拓閉了閉眼，這是他逃避不了的問題，明知道回答了納蘭玉一定會恨他，可身為一個男人，他也只能承認，「是。」
因為，這是事實。
「啪」，納蘭玉單手抱著穆錦昱，另一手甩手就打了慕容拓一巴掌。
風輕起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可他沒有躲也沒有避。
哪怕是此刻跪了納蘭玉，哪怕是她剛剛打了他一巴掌，可他所受的這一些，都不及當初納蘭玉所受的萬分之一。
他活該。
吳姑姑怔住，實在是沒想到納蘭玉會動手，她頓時著急了，挺身衝到納蘭玉的身前，「慕容拓，她打你也是因為氣憤，你不能報復她，她的身子，已經受不住了。」
慕容拓點點頭，「我知道。」
吳姑姑這才長鬆了一口氣，只要慕容拓不報復納蘭玉打他的那一掌就好。
「吳姑姑，我想知道當年阿玉成為慕容謹的皇后的真相，你知道嗎？」
吳姑姑搖了搖頭，「我只知道是阿謹的母后要挾納蘭玉的，至於拿什麼事情要挾的，我就不得而知了，當年你突然間攻入皇宮，太後娘娘自盡身亡，阿謹被你腰斬，納蘭玉也被你的皇后丟進了太液池，好在，如今你已經知道她生的孩子是你的，她沒有背叛你了，慕容拓，你這輩子最虧欠的人就是慕容謹。」
「是，我虧欠的人太多了，有慕容謹，有阿玉，還有錦昱。」
納蘭玉身子又是一晃，這所有的一切來得太快，快的讓她一時間消化不了了，提起了才放在地上的食物，遞給了吳姑姑，「這是他送給你的，我先回去了。」
「阿玉……」慕容拓一伸手就拉住了納蘭玉，他不想她就這樣走了。
「放手。」納蘭玉背對著慕容拓，冷冷一喝。
這一喝，讓慕容拓不由自主的就鬆開了手，是她的要求，他不想違逆她，「好，我放手。」
納蘭玉頓時起步就跑，從這裡到她的小家只要一會的功夫就好，她跑得飛快，以至於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一塊石頭，頓時整個人朝前面傾倒而去，「啊……」
一聲驚叫出口，可是以為的倒地並沒有。
一條有力的手臂環摟住了她的嬌身，是慕容拓，他出手救起了她，「阿玉，小心。」
「你放開。」
「我送你回家，然後，我一定放開你。」慕容拓實在是不放心納蘭玉，走個路都差點摔倒，低頭看了一眼她懷裡的穆錦昱，小傢伙睡得真香，這樣的折騰也沒醒，看來是白天玩累了。
納蘭玉沒再說話，任由他牽著她的手，重新又回到了她的住處。
開了院門，納蘭玉用力一甩就甩開了慕容拓的手，「你不許進來。」
「我在院子里等你。」慕容拓眸色一黯，進了院子又一次的跪倒在地，他要跪到等她原諒他。
夜色深深。
納蘭玉已經躺下了。
身邊就是小小的穆錦昱，她親了親孩子的小臉，卻還是睡不著，腦子裡全都是跪在院子里的慕容拓，想到他皇帝的身份卻一直跪在她的院子里，她就一陣惶恐。
悄悄的起身，悄悄的到窗前，月華如水的院子里，那個男人還跪在那裡。
一動不動，宛若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