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屈辱的感覺
納蘭玉轉頭,警惕的看著慕容拓,想起他撩起過她額前的碎發應該看到了她額前的那個字,她不由得有些惶恐的道:“你會不會去告官?”
隻是這麽片刻間,她就忘了她要告官的事了,而是擔心他告官。
看來,她額頭上的那個字讓她很慌,也一定帶給過她無數次困擾。
慕容拓一步走過去,輕輕抱起了納蘭玉身邊的穆景昱,“我不會,以後,不會再有人因為你的臉而欺負你,你也不用再怕了。”他親手黥上去的字,那時隻是恨意滔天,卻沒想到害她隻要見到生人就會害怕。
三年,這三年她一定過得很苦。
可他真不明白她為什麽不記得自己了。
“真的嗎?”納蘭玉一臉的期待,果然對額頭的字很介意。
倘若那是一個寓意好的字,誰也不會這樣的。
可一個‘賤’字,就給人屈辱的感覺,仿佛她曾經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似的。
讓她每每看到,都會難過。
她也不知道這個字是怎麽來的,問了所有的認識的人,全都諱莫如深,隻是告訴她不能隨意的離開這山間,隻要留在這山裏,她就是安全的。
還有,要警惕陌生的人。
於是,她在山裏一藏就是三年。
每天來太月庵的人很多,不過都是燒香拜佛的,很少有人來這後山閑走的,這也讓她可以安然的活過了三年。
“真的。”看到納蘭玉眼裏的驚喜,慕容拓忍不住的更加自責了。
還好她不記得他了。
倘若她記得,再見到他,她一定是恨不得砍了他,殺了他吧。
“那我們能離開這山裏嗎?”慕容拓懷裏的小東西可是把兩個大人的對話都聽清楚了,小家夥對山外的世界很好奇,可是娘親不能出去,他也就隻跟著外公外婆出去過幾次而已。
“可以。”
“哇哇,我現在就想出山去趕集,好不好?”小家夥興奮了,就在慕容拓的懷裏直蹦躂,就想現在就出去逛。
“好。”慕容拓立刻答應了,這會子,哪怕是穆錦昱讓他給他摘天上的太陽和月亮,他都會眉頭不皺的答應下來。
“娘親,我們可以出山了,快走。”小家夥扯扯納蘭玉的袖子,恨不了一下子就下了山,恨不得立刻就到集市上,他去過呀,真的好熱鬧。
集體上有好多好多的人,好多好多賣東西的,全都是他喜歡的東西,好好玩。
“不行,我們不能出山。”納蘭玉卻還是有些緊張,父親娘親說了,她不能出山,不能給娘家丟臉,她臉上的字太醜了,她不能見人,也不能被人發現。
慕容拓一眼就猜到納蘭玉在糾結什麽了,隨手摸出腰間的玉佩,便放下了穆錦昱,隨即就又一次撩開了納蘭玉的額前碎發。
“你……你要幹什麽?”一種莫名的熟悉的氣息,讓納蘭玉慌的不行,她不知道這個男人要做什麽,可是很奇怪的,她居然不怎麽排斥這個男人的靠近,仿佛他們曾經很親近似的。
這太奇怪了。
也太匪夷所思了。
慕容拓溫柔的看著麵前這張小臉,那種失而複得的喜悅絲毫也沒有減淡,他輕輕將帶著他體溫的玉佩戴在她的頭頂,繩端係在她的腦後,玉佩正好垂在她的額際,一點不差的將那一個‘賤’字遮的嚴嚴實實的。
掛好了,這才笑著問穆錦昱,“錦昱,你看到什麽了嗎?”
穆錦昱的小腦袋瓜搖得象撥浪鼓,“沒了呢,隻有叔叔的玉佩,叔叔的玉佩好漂亮呀,上麵刻著栩栩如生的龍,好威風,我也想有一塊。”
“好,等著,我也會送你一塊的。”慕容拓重新抱起了小家夥,然後牽起了納蘭玉的手就往山下走去。
手上的觸感很是粗糙,他想起駱離煙對納蘭玉所做的一切,不由得執起了她的手看了一眼,一顆心又是疼的厲害了。
納蘭玉掙紮了一下,可奈何男人的那隻手太有力,有力的讓她根本掙不開不說,還有慕容拓帶給她的那種奇異的感覺,讓她下意識的就把他當成了親人一般,隨著他就下了山。
“主子,柴禾到了。”正好小六子也買了柴趕回來了。
慕容拓轉身,“阿玉,你家在哪裏?我讓他們送過去吧。”她身上背著的柴他早就卸下去了,他的女人,他再也不會讓她辛苦了。
“我家在那邊,喏,就那個小草屋就是我家了。”穆錦昱遙指著自己的小家,笑眯眯的道。
“你和你娘親一直生活在那裏?”慕容拓的心仿佛被什麽紮了一下,這三年來他雖然因為思念很痛苦,可一直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卻沒想到納蘭玉和穆錦昱過得這樣清貧,他心疼了。
“是的呀,我喜歡這山裏,野菜有營養,野果子最甜了。”
慕容拓輕輕親了一下小家夥的小臉,沒有再說話。
他喉頭哽咽,心酸了又酸,一個男人居然如女人般的心生了說不完的感觸。
真的出山了。
其實不止是穆錦昱好奇,納蘭玉也是好奇。
她好久沒出山了,看著滿街的人,小手緊握著慕容拓的,還是緊張。
“阿玉,別怕。”
“我叫阿蘭。”納蘭玉這才想起她還沒糾正慕容拓對自己的稱呼。
“那姓什麽?”一個阿蘭,讓他想起了納蘭玉姓氏中的那個‘蘭’字。
“我姓藍,藍色的藍,我叫藍蘭。”
“好,阿蘭,你別怕,不會有人欺負你的。”要是有人敢欺負納蘭玉,他絕對會砍了那個人,再誅那個人的九族。
不,誅十八族。
他慕容拓的女人誰也不能惹不能欺負。
“嗯。”納蘭玉乖巧的隨在慕容拓的身側,大眼睛一忽看這一忽看那,就跟穆錦昱一個樣子,讓慕容拓忙碌了起來,不知道是看著大的還是看著小的了,哪一個都看不夠。
她當初說孩子是他的,果然就是他的,與慕容謹半點相象都無。
可惜,她好象什麽也不記得了。
讓他對當年的事還是一無所知。
好在,請到宮裏為母妃診治的郎中說了,母妃的病應該就快好了。
到時候恢複了記憶的母妃就會對他道出一切了。
想想,就是期待。
他真的等了太久太久了。
郎中說的三年五載,還真的是等了這樣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