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九八章 回湘潭
幸虧,紫袍怪僧來勢凶猛,可是落下的力道卻不大。我隻覺得一陣勁風襲過,胸口卻有一陣暖流經過,萬萬沒有料到,他居然在我胸前摸了一把。
一陣惡寒從心底湧了上來,難道這大胡子和尚是個……
不過,馬上我這齷蹉的想法,就被打破了。
"想不到,這笑彌勒居然到你手中了。"紫袍怪僧的話再一次響了起來"我就說嘛,這電僵屍不弱,即使染上了那倒黴鬼的黴氣,也不至於這麽不濟,被你們幾個娃娃打得沒有還手之力了。倒是這笑彌勒,可是讓你們不至於中了他的禁錮。"
此時我心中一窘,想不到紫袍怪僧居然從我懷中,摸出了當日李萬年送給我的那個玉麵彌勒佛的吊墜。
此刻,我終於想起來,為什麽,我看到那黑堊魈北上的印記,會覺得有些似曾相識的味道了。
不錯,不管是黑堊魈背上的印記,還是遊僵屍此刻胸前的印記,都是一個笑哈哈的大肚子彌勒佛,就跟我那個玉彌勒佛一模一樣。
原來,它叫笑彌勒。
而且,剛才跟電僵屍交手的時候,我似乎都被他控製了,胸前閃起了紫色光芒,方才讓我脫困,想必就是它的功勞了。
當日,李萬年將笑彌勒送給我的時候,曾經說過是一個高人前輩送給他的,難道那個高人前輩,就是眼前的這個紫袍怪僧?
"李萬年是你什麽人?你爺爺?"紫袍怪僧盯著我,臉上仍舊帶著淡淡的笑意道。
"不是,李爺爺是我爺爺的朋友。"我如實回答道。
"什麽你爺爺,我爺爺的,亂七八糟,"紫袍怪僧皺了皺眉頭"那群小子可比我小了幾十歲。你爺爺又是什麽人?"
"大家都叫他陳三爺。"我再道。
"陳三爺?"紫袍怪僧的眉頭緊鎖了起來,良久方才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原來,你是陳家溝小三的孫子啊!"
小三,孫子……
我聞言不由得一陣氣結,這稱呼,我聽起來,怎麽就這麽別扭呢?
看著紫袍怪僧看起來也不比爺爺大多少,怎麽,居然稱呼爺爺叫小三……
"嗯,想不到這場機緣卻是落到你小子頭上了。"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紫袍怪僧又接著說話了"上次和那三個小子在一起,又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三個小子,二十年前,我頓時越聽越覺得驚駭。
看來,這紫袍怪僧真是認識爺爺他們了。
三個小子,想必是杜先德、李萬年和爺爺三人。
若真是如此,以杜先德那九十歲高齡的輩分,居然還尊稱他為前輩,還要小上幾十歲,那眼前的這紫袍怪僧又是一個多大歲數的老怪物了呢?
想到杜先德九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不過四五十歲的模樣,我對於這紫袍怪僧的年齡,也就沒有太多的質疑了。
"這遊僵屍老子就帶走了,也沒什麽東西送給你的,既然你有了這笑彌勒,那魈就送給你玩吧!"紫袍怪僧一揮手,將笑彌勒又送回到了我手中,而後有閃身來到了了無大師的跟前"老子準備去湘西一趟,或許有德緣的一些線索,你小子要跟著我一起去嗎?"
了無大師本還有些無精打采的模樣,此刻聞言,居然一下子變得兩眼冒光起來,盯著紫袍怪僧,急切地點著頭。
我不知道了無大師是如何考量的,但是我知道,他似乎想起了什麽,自從紫袍怪僧提起"德緣"兩個字的時候,他就突然沉默了,而且對紫袍怪僧的態度都有了很大的改變,甚至紫袍怪僧在邀請他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好吧,老子趕時間,要去的話,現在就出發,趕緊走吧!"紫袍怪僧話音未落,身形已經在數十米開外了,而他身後,那隻遊僵屍緊緊相隨。
了無大師朝我們抱了抱拳,居然再無一言,身形閃動,朝那紫袍怪僧的方向追了過去。
我知道有個詞語叫做重色輕友,可是我還真不知道,有個詞叫重和尚輕朋友的。
而且,還是一個自稱"老子"的粗痞和尚……
了無大師都沒有任何交待,就直接跟著那個紫袍怪僧離開了。
如此匆忙,如此決絕,他甚至都忘記了,是他要帶著我們來這裏的,此刻卻丟下我們不管,自己突然離開了。
不過,幸好,電僵屍的事情也解決了,山神廟的謎底也揭開了,我們此行的任務也算圓滿成功,尤其是,那紫袍怪僧接過笑彌勒的時候,居然還從遊僵屍的身體裏,抽出了一絲魂魄裝入了其中。
我知道,那是魏杏兒缺失的那一縷殘魂。
前往剛剛的空地與小肥他們匯合的路上,劉淑芬一直低著頭不說話,而想到剛剛那尷尬的一幕,我亦是不好多。
剛剛走到小道轉角的時候,小肥他們已經看到我們,匆忙和魏順一道迎了過來。
了無大師的突然離開,難免會讓人覺得有些心中鬱結,可是魏順卻言道,那德緣,是一個人,全名叫愛新覺羅·德緣,是了無大師的父親。
數年前,了無大師夫婦突然出山,也是因為他父親的緣故,似乎他一直在尋找他父親的下落,方才踏入關內的。
父親,對於我來說,這是一個沉重的名字,我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似乎對了無大師的離去,也變得多了幾分理解。
回到招待所,第一件事情,便是幫魏杏兒的三魂合一,雖然我並不是很熟悉,但是在幾遍安魂咒下,也算是圓滿成功了。
看著魏杏兒的魂魄慢慢變得越來越淡,最後消失在我們麵前,魏順那麽一個大男人,哭得如同淚人兒一般,就連我們都不禁潸然淚下。
紫袍怪僧臨走的時候,幫我將那笑彌勒開了光,當我將它拿出來之後,它便開始放出了淡淡的紫光,與黑堊魈背上印記散發的紫光呼應著,一閃一閃。
黑堊魈匍匐在我的腳下,化成了一道黑霧,鑽入了笑彌勒中,想來,那紫袍怪僧的一句留著給我玩,卻是送給了我一個強大的助力。
雖然,五鬼中,魈是排列在最後,而且生來膽小,但是有它在,一般的小鬼,完全就不會我動手對付了。
自從胡安房子那邊回來之後,劉淑芬似乎一直在躲著我,而此刻當我們返回到株洲火車站的時候,她直接買了回南方的火車票。
我想說什麽,我想留下她來,讓她跟我們一道回陳家溝過年,可是,終究,沒有說出來。
一路上,想著了無大師,對父親兩個字的憧憬,使得我的思緒起伏。
一路上,想著劉淑芬,想著我和她之間那種,朦朦朧朧,數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我的心中,總是覺得一絲異樣,空落落的,心慌慌的……
這一個年,終究是一個落寞的年,回到陳家溝的時候,我婉言拒絕了小肥和他爸媽讓我在他們家過年的邀請,一個人背著行囊坐上了前往湘潭的火車。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會想著回學校。
隻是,似乎,等我回到陳家溝,每天早上繞著墳山晨跑的時候,那一個靚麗的身影,就會浮現在我腦海中,瓜子臉,高鼻梁,櫻桃小嘴,還有散落在額前的那一絲秀發。
揮之不去……
既然這裏有我不願意總是想起的回憶,那麽不如換個環境。
而似乎,這天底下,除了陳家溝,我就隻有學校可以去。
回到湘潭,學校寒假宿舍都關門了,進不去,我能夠落腳的地方,自然隻有彭歡的陶然齋。
幸虧,我早到了一天,不然就連陶然齋都進不去了,彭歡和李春蘭買了回山西的車票,兩人第二天一早的車票,準備回李家大院過年。
我拿到了陶然齋的鑰匙,住進了偏房,至少,在彭歡回來之前,這裏是我做主了。
湘潭的冬天,雖然很冷,但是卻每日太陽高照。
冬日裏,躺在院子裏曬太陽,這不得不說是一件極為愜意的事情。
而且,尤其是,我這種,從小跟著爺爺長大,習慣了寂寞的人。
小時候,爺爺外出的時候,就是我一個人窩在屋子裏,時間並不難打發,更何況,我現在還可以研究在命理筆記裏麵新看到的東西。
隻是,有時候,人清靜下來了,就會胡思亂想。
即使我離開了陳家溝,但是我卻發現,我對陳淑芬的思念,卻是有增無減,這不禁讓我有些氣悶起來。
青春,是萌動的。
我承認,不管是翠祥嫂,還是白語,甚至那漂亮的學姐崔曉,都曾讓我有過躁動。
可是,這一次,劉淑芬給我的感覺,給我的躁動,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味道了……
這日,看了會命理筆記,我發現,我根本靜不下心來,正欲出去走走,散散心,可是電話鈴卻響了起來。
電話,是當日剛放寒假杜攬住在陶然齋的時候裝的,我都住進來了四五天了,它可是從來都沒有響過。
這號碼,應該隻有彭歡和杜攬他們知道,而此刻,知道我住在這裏的,也隻有彭歡和杜攬。
我心中不禁猜測,這打電話來的,會是彭歡,還是杜攬呢?
疑惑的走進了堂屋,拿起了聽筒,可是令我意外的是,電話裏,居然是一個陌生的女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