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先收點利息
主仆倆穿過花園正欲拐向右邊的小徑，看到蘇啟帶著書童田寶迎麵過來，尖嘴猴腮的田寶抻著腦袋朝她們身上瞧。
蘇啟一看到蘇溶月便冷下一張臉，他加快步子上前便罵：“都是你害的我母親被趕回外祖家，你這個賤人！”
他見蘇溶月不說話也沒動手，又挑釁的朝她啐了一口，蘇溶月正要躲開卻見碧靈飛快的擋在她前麵，蘇啟的唾沫全吐在了碧靈裙擺上。
蘇溶月見此不怒反笑，劉氏你幾次三番想要我兄妹的命，今日本小姐先朝你這心頭肉收點利息！
她杏眸瞥向得意的蘇啟笑著道：“既然你這下賤的庶子自己作死，可怪不得本小姐了。”話音剛落她便掐住了蘇啟的脖子，細長的手指加足力道把他慢慢提離了地麵，大有一副要把他活活掐死的架勢。
蘇啟來不及躲就被掐的睚眥欲裂，臉憋得通紅，他兩條腿胡亂的蹬著···
田寶沒被大小姐打過，他被這猝不及防的場麵嚇得麵如土灰，威脅道：“大小姐，您殺了二少爺自己也得償命，我家夫人可不是好惹的！”說完還想用手去扒拉大小姐的手腕。
碧靈怒罵一聲擼了袖子就衝上去，氣勢洶洶的她卻撲了個空。
自家小姐比她利索飛起一腳就踹開了田寶，他趔趄著滾在地上抱著肚子慘叫。
碧靈崇拜的看著主子，興奮的兩眼放光，“小姐這飛腿好棒！踹的好！”隨即便叉著腰對田寶大罵：“醃臢下賤的狗奴才也敢冒犯主子！真是狗肚子裏爬出來的臭蟲，呸呸呸！”
蘇溶月好笑的看著這丫頭罵完了還朝田寶臉上吐了好幾口，隻把對方嚇得跪地求饒，也不知道是求碧靈別吐他了，還是求大小姐放了他的主子。
此時的蘇啟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紫紅的臉上可憐巴巴的乞求著，蘇溶月冷哼一聲把他直接扔進了花園的草埔裏，蘇啟一落地便摔了個狗吃屎，捂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氣。
蘇溶月看他老實了才轉身走向田寶，抬起腳就對著他的臉狠狠踹過去，似是想到了什麽，蘇溶月又拿起旁邊打理花草的鐵鍬朝他一頓胖揍。
“啊！嗚啊！”
田寶叫的越慘碧靈越高興，她叉著腰見自己沒有用武之地幹脆繼續罵：“小姐打死這個狗東西！打死他！這以下犯上的下賤胚子！”二夫人教出來的奴才真是下賤，還敢去扒拉小姐，打死才好！
田寶渾身痛的要死，一個勁兒的抱著腦袋磕頭。
聽到動靜的下人探著腦袋往這邊張望，一見是大小姐在發怒個個縮著脖子不敢上前。
蘇溶月直到打的他衣服上透出點點血跡才停手，冷聲道：“狗東西，再讓我看到你直接打死！”
她沒在看蘇啟，解氣的拍拍手又理了下衣袖才帶著碧靈走了。
蘇溶月一路唇畔含笑，姿態端莊，絲毫不見剛才的戾氣。
碧靈驕傲的挺挺小胸脯，‘威風凜凜’的說：“小姐，你看我像不像打了勝仗的將軍！”
她疑惑地看過去，好半天才認真的點點頭，“嗯，應該就是你這個樣子。”
碧靈得到肯定，愈發得意，一路上看什麽都順眼極了，遇到給小姐請安的下人她還‘威嚴’的板起臉，就怕墜了自己的將軍氣勢。
蘇溶月朱唇輕啟，又抿住了，她實在不忍心稟報‘將軍’實情。
不久之後，她發現從戰場上回來的將軍可沒碧靈這麽好打發。
此時邙山帥帳中，一身銀色鎧甲的衛瑾之仰頭正在看山川輿圖，清冷俊美的臉上一雙鳳眸璨如寒星。
突然，通報聲在帳外響起，“大將軍，蘇塵求見！”
衛瑾之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頭，朗聲道：“讓他進來。”
“是！”
幾息之後，一身軍袍的蘇塵昂首闊步的走了進來，他拱手行了軍禮，正色道：“參見大將軍！”聲音鏗鏘有力，絲毫不顯重傷的虛弱。
“免禮！”衛瑾之走回案前坐下，又對蘇塵指了指長凳示意他坐下回話，才開口道：“傷口恢複的怎麽樣？”
他看著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欣賞，受那麽重的傷僅養了一個多月便能下床行走，如此剛烈的意誌稍加打磨以後必定會是一員猛將。
蘇塵端正的行了軍禮才去坐下，他麵對著從小崇拜的英雄既激動又忐忑，唯恐自己言行不妥會給這個從無敗績的戰神留下不好的印象。
隻見他劍眉鳳目，嘴正唇薄，一身鎧甲下的他挺拔如鬆，英姿颯爽，清冷沉穩的氣質流露出世家公子的卓爾不凡，深邃的目光不自覺的給人一種壓迫感。
自己入了他的麾下到現在還跟做夢似的，妹妹知道了一定替自己高興。
“回大將軍，劉軍醫每日給屬下精心調養，早就好了！”聲音依舊是鏗鏘有力，許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嗓門太大，他說完便略垂了些腦袋，有些局促。
衛瑾之仿佛看透了他的不安，淡淡道：“不必拘著，隨意便好。”
蘇塵赧然的點頭應諾，心裏一直牢牢記著吳禹的話，越發坐的端正，看起來比剛才更加拘謹了幾分。
衛瑾之摩挲著白瓷茶碗，倒也沒在多言。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醒著的蘇塵，隻覺得對方的眉眼有些說不上來的熟悉，他腦中一一過濾著姓蘇的人，蘇···
蘇塵輕聲道明了來意，“大將軍，屬下請求參戰。”
“大戰還未來臨，不必急於一時。”清冷的聲音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愛護，淡的幾乎聽不出來。
蘇塵臉上有些挫敗，他有些急切的懇求道：“屬下已經休養了一個多月，那點小傷早就好了現在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氣，求大將軍恩準！”
也不知妹妹有沒有回信到軍營，她會不會···
想到妹妹可能麵對的險境他的心仿佛被巨掌緊緊的揪住了，疼的他臉色發白，額頭上也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當下他不待大將軍說話，便直接跪在地上用力的磕了一個響頭，“屬下請求參戰！求大將軍恩準！”他額上的汗珠濡濕了地麵，留下一個淺淺的印記。
衛瑾之凝視著地上的少年，不知在想些什麽，隻聽他淡聲道：“起身吧，本將軍自有安排。”語氣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蘇塵拱手應諾，他滿心沮喪卻也不敢多言，起身後隻恭敬地站著。
就在他惴惴不安的想著是不是應該告退的時候，清冷的聲音又傳入了耳中，“你是哪一年入得軍營？”
他忙回道：“屬下是萬豐九年入得西山李飛虎將軍的麾下。”
衛瑾之了然的點點頭，原來是吳禹他嶽父的人，難怪能被吳禹直接要過來。
他閑聊似的問道：“你似乎是京城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