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腦漿
做播音主持的人，通常耳音都非常的好，而齊思語則是擁有超越常人的六識，這兩個女人都是在打鬥結束後的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對方。文心這次真的可以說是無妄之災了，原本就是第一次節目做的很滿意，很開心，約導播大哥一起出來玩，誰曾想在夜店遭遇了這麽四個小痞子，導播於鵬剛剛說了一句話就被一個痞子一拳打在肚子上倒了下去，而文心則是徹底失去了自保能力。
正所謂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兩個女孩感慨一番之後，兩桌並一桌，大家坐到了一起。說起來文心現在主持的這個節目還是非常出名的，很多人都在聽，包括在座的幾個學生，文心的入座受到了大家的熱烈歡迎。
一陣寒暄過後就算認識了，於鵬表示要早點回家就提前離開了，一群姑娘小子，足足鬧騰到晚上兩點多才散去，分手的時候，齊思語和文心相互留了聯係方式，並說以後要常聯係。
……
有些人天生就是勞碌命，你不去找麻煩，可是麻煩卻會自己找上你。齊思語剛剛休息了兩天，那個安次區公安分局的張局長就帶著禮物找上了門來。說實話，一開始的時候齊思語還是很討厭這個張局長的，可是經曆的事情多了，齊思語對這個張局長的印象卻是慢慢的好了起來，不為別的，至少出了事他懂得來找自己，而不是那些混蛋那樣把所有的事情都隱藏起來不讓人知道，至少在這一點上，老張還能算個負責的父母官。
老張來找齊思語，原因除了離奇死亡外恐怕就隻剩離奇死亡了，齊思語都琢磨是否要對他收費了。這次的事情發生在南苑小區，死者是一名高中女生，家人發現的時候，這個女生已經屍首都涼了。女孩的屍體是在床下被發現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滿臉都是驚恐的表情，現場搜索卻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我們請法醫做了屍檢，檢驗結果就跟平時一樣，腎上腺激素突然爆發性分泌引起的心髒衰竭猝死，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嚇死的。”張局長如是說。
“跟平常一樣……”齊思語不由得抹了抹汗，怎麽這個張局長已經把找自己解決靈異問題當成了很平常的事情了麽？居然冒出一句“跟平常一樣”來……“先給我說說你們警方的觀點吧，雖然不一定正確，但是你們應該有自己的看法吧。”齊思語沒好氣的說著。
“恩，我們勘察了現場以後認為這個女孩應該是聽到了或者看到了門外或者窗外有什麽異常恐怖的聲音或者景象才嚇得鑽到床底下的，可是很顯然，這並沒有阻止那個恐怖的東西進來害她，於是那個東西進來了，她就被嚇死在床底下了。我們初步的判斷是這樣的。”張局長的分析讓齊思語的額頭上都要冒青筋了，拜托，你們警察就隻能知道這些東西麽？
“是否能排除人為作案或者死者精神方麵有問題的可能？”齊思語繼續問道。鬼怪這東西，要麽是不信，要麽就是胡信，很多人在接受了鬼怪之說之後都會形成一個思維定勢，那就是隻要遇到一些不可思議的東西，就會不由自主的聯想到鬼魂之說，以為是鬼怪做的，其實很多貌似鬼怪作祟的現象都是人為的。
“恩，已經基本排除人為可能，齊小姐不用擔心這個，雖然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是有鬼的，但是我畢竟也是刑警出身，在跑到這裏請教齊小姐之前我就已經把任何非靈異的情況都考慮到了，可是結果就是……沒有結果……”對於齊思語的質疑，張局長有些冤枉，如果不能確定是靈異事件的話，他才不願意沒事做來求這個女瘟神呢。
“帶我去現場看一看吧。”有些無奈，原本還想利用這個假期好好的休息一下，恢複恢複身體，看來計劃又泡湯了。
案發現場，床上非常的淩亂，有被子，有手機還有一些衣服，床下的屍體已經被移走了，這讓齊思語極度的不滿，不管是警察的刑偵還是修行者的勘測，屍體都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一具屍體可以告訴這些勘察者很多事情，一個沒有屍體的現場在齊思語看來根本就不能算是個現場。
“窗戶應該沒問題。”閉著眼把手放在窗戶上感覺了良久，齊思語微微的搖了搖頭。回頭看看兀自跟在她和張局長身後的死者父母，齊思語黯然的長歎一聲，她不怕看到死人，也不怕看到鬼怪，唯一害怕的，就是看到死者親屬臉上那種痛不欲生的神情。不過，為了能給死者伸冤，這些表情還是不得不麵對的。“叔叔阿姨，你們昨天晚上有沒有聽到什麽古怪的聲音？”
“我們……我們昨天晚上……什麽也沒有……沒有聽到，昨晚我們……”死者的母親支支吾吾的，好像有什麽事情不好意思開口一般。
“這個……也不能說沒有……”死者的父親支支吾吾的開口了，他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你忘了，昨天晚上你說……你說我今天怎麽……怎麽這麽猛，弄得床都把牆撞得‘咚咚’的……”男人說出這話的時候，女人的臉有些紅了，齊思語的臉也是一個勁的抽搐……這……我問的是你們女兒死亡的事情，你們夫妻行房的事情有什麽好說的……“警察同誌，不是你想的那樣。”男人看到齊思語那抽搐的嘴角，立刻明白齊思語想歪了，急忙開口解釋。“我是想說，當時我聽了我老婆的話沒有太在意，以為就是床和牆撞出的聲音，可是現在想起來又不像，那……現在想起來，那聲音……可能是來自客廳裏……”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
“那你們當時怎麽就不說出來看看！”聽見男人說的這些，連張局長都有些哭笑不得了，這夫妻倆，就顧著在房間裏造小人，自己閨女死了都不知道，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麵對張局長的質問，這兩口子也低下了頭，是啊，如果他們當時沒有繼續，而是出來看一眼的話，也許女兒就不用死了……
“好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對於張局長的抱怨，齊思語倒是覺得沒有必要，現在最難過的應該就是這夫妻倆了，何必再去指責他們呢？轉過頭來看著張局長，“張局長，既然還有疑點沒有勘察清楚，最好請你的手下先把這個疑點處理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懂得反偵破的人進來……”齊思語的話突然頓住了，她發現死者臥室的門口地上，有一個淺淺的印記，那是一些灰白色的東西凝結而成的，很淡很淡，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齊思語蹲下身子，把手指按到了那個印記之上，一股淡淡的涼意順著手指進入了齊思語的身體之中，是陰氣！
“怎麽了齊小姐，發現了什麽？”看到齊思語好像發現了什麽一般，張局長也蹲到了齊思語的身旁一同觀察了起來。
“你看，這些東西看起來像是什麽？”齊思語指著地上那些東西問道。
張局長俯下身子，仔細觀察了片刻，抬起頭來，略有些疑惑的說：“我感覺……這些東西好像是腦漿，而且……”
“而且什麽？”齊思語自然也看出來這些很可能是腦漿，之所以讓張局長再仔細看一下就是想聽聽他這個老刑警還有什麽特殊的看法。
“這些腦漿的樣子跟平常的不太一樣。你看”張局長伸出一個手指在那個印記上輕輕的按了一下，抬起手時隻見手指之上已經沾上了一些灰白色的粉末，“齊小姐，你看這粉末，一般來說新鮮腦漿在凝結之後應該跟膠水凝結差不多，而這些則顯然不同，好像……好像是有些鈣化了，如果我猜的沒有錯的話，這應該不是一個剛死之人的腦漿，應該是死了一段時間而且是頭顱破碎而死的人的腦漿，也隻有這樣才會形成這種半凝結半粉末狀的痕跡。”
“哦？還有這種說法？”齊思語對著自己的手指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她的手指上也沾著那種灰白色粉末。“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已經死去一段時間的鬼，是麽？”
“恩。”張局長肯定的點了點頭。
忽然，一個疑問湧上齊思語的心頭，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女人的直覺，轉過頭對著那對夫妻問道：“你們家裏有沒有收音機？”
“收音機？”男人顯然被這個問題問的愣了一下，旋即搖了搖頭，“我家裏沒有收音機，現在都網絡時代了，還有幾個人聽廣播啊，家裏兩台電腦，我們倆一台，閨女一台，沒有收音機的。”
“哦，這樣啊。”看來是自己多心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那天晚上的遭遇總是在齊思語的腦海裏徘徊不去。也許，是那個吟風弄得她太敏感了吧。
吩咐好死者的父母如果想到什麽一定要向警方報告，齊思語和張局長就要離開死者家。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張局長的手機響了。“喂，哪位？……什麽！又一起！？”張局長有些無助的目光，投向了齊思語……
“又一起”，是一起什麽樣的案件能讓張局長的眼神那麽的幽怨？死者家裏的咚咚聲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