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醫院夜驚魂
順著王中華的眼神望去，劉華也是嚇了一跳，在走廊的盡頭，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出現了一輛車，就是一輛車，隻不過，是一輛紙糊的車！駕駛員的位置上，還坐著一個紙人！“王姐，這是……”劉華有點害怕，這大半夜的，外麵又是風雨大作，看到這麽一個東西，誰不害怕啊。
“沒事，沒事的，應該是哪個病人家屬準備的吧。”王中華說著，有些不滿的回頭看了一眼病房的門，心想這些病人家屬真的是有點過了，老人還沒走，就準備了這樣的東西，而且，還是放在醫院的走廊裏，就算你們再孝順，也不能這樣吧……等等，病房的門怎麽開了？王中華清楚的記得，剛剛自己是把門關上了啊。
醫院裏有這麽一種說法，叫做“鬼不走門”。說的是死去的人的靈魂是不會從門那裏出入的，都是從窗戶離開，這就是為什麽老人明明奄奄一息了卻不肯咽氣，非要等王中華到了，才用那種眼神看著她，讓她打開窗戶，窗戶不開的話，老人的靈魂就會被困在那間病房裏，即使之後開了，也出不去的，好像地縛靈一樣，非常的慘。而老人知道王中華是名老護士，一般老護士都知道這個規矩，所以看到她來了，才好像看到希望一樣。那個時候，老人幾乎就是激發了全身僅剩的一點點潛能在抗拒著死亡，還好，老人是幸運的，他等到了王中華的到來，否則，可能就真的悲劇到死不瞑目了。
不過，現在這門怎麽就開了呢？這事就有點不尋常了，一般來說，在有病人去世的時候，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王中華本人也見過很多怪異的事情，可是，門開了這樣的事情，還真的是第一次見。那個老人，他也是要走窗戶的，否則他不可能那麽死死的撐著，等王中華來為他打開窗戶，那麽，這門又是怎麽開開的呢？
劉華不知道是腦袋發蒙了，還是怎麽了，看到王中華死死的盯著那門看，居然以為她在琢磨自己為什麽沒有關好門，上前兩步，把門拉上了。
“喂，你做什麽！”王中華出聲想要阻止，可是已經晚了，劉華已經把門給拉上了。
“王姐，難道你不是想要把門關上？”劉華扭過頭來，有些疑惑的看著王中華。
“小劉，以後記住，隻要有病人走了，無論病房附近發生什麽樣的奇怪事情，都不要大驚小怪，也不要用你的力量去幹預，有些事情，不是我們應該去幹預的，貿然的介入……劉華，劉華，你怎麽了？”王中華說著，突然發現劉華的臉色迅速的發白，兩隻眼睛發直，好像死死的盯著自己身後的什麽東西。
“王……王姐……那……那個……你……你看……那個……”劉華的聲音結結巴巴的，顯然是被什麽東西給嚇到了。
“什麽啊？”王中華奇怪的回過了頭，誰知道，這一回頭，把她也給嚇了一跳，隻見原本在遠處走廊盡頭的那輛紙糊的小轎車正好像真車一樣，向著她們兩個開過來！勉力抑製住自己，沒有發出尖叫聲，王中華倒退了足足三步，“這……這是什麽？”她在這裏工作了八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形，這實在，實在是太詭異了……等等！今天在醫院裏處於彌留狀態的隻有1402的老人一個啊，那麽，這輛車是哪個病人的家屬弄來的呢？1402那老人的家屬在屋子裏沒有出來過啊！那麽這輛紙車究竟是誰擺在那裏的呢？而且……剛剛自己不就是跟劉華一起從那個方向過來的麽？那時候還沒有這輛怪車得存在，也就是說……這輛車是剛剛出現在這裏的！那麽，究竟是誰弄來的呢……會不會有人在裏麵搗鬼啊？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想做什麽，但是我們兩個，隻是兩個普通的護士，是為這裏的病人服務的，我們跟你無冤無仇，希望你不要找我們的麻煩。說著，王中華拉著劉華的手退到了1402號病房對麵的牆邊，給那輛紙車讓出了道路。如果是人在搗鬼的話，遲早會露出馬腳的，不過對於這種東西，王中華還是決定抱著敬畏的態度。
紙車，緩緩的開到了1402的門口，停在了她們的身邊，王中華的心理也非常的害怕，索性不去看那車，扭頭看著劉華，隻見劉華的臉色一片慘白，眼淚都下來了，一排玉齒緊緊的咬著下唇，似乎在努力讓自己不要嚇得叫出聲來。王中華抽了抽鼻子，怎麽有一股異樣的騷臭味？低頭一看，隻見劉華的腳下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灘水跡，還有一些微微發黃的液體順著她的大腿，緩緩的流到地麵上，這個劉華，竟然被嚇尿了……
“刷”，一隻手，伸到了劉華的麵前，把劉華嚇得直接尖叫出聲，因為，那並不是王中華的手，而是……車子裏駕駛員位置上的那個紙人的手！而那隻手上，竟然捏著幾張麵巾紙！！！
此時的劉華都快被嚇瘋了，哪還知道該怎麽做啊，就知道在那裏打哆嗦了。
“謝謝。”王中華終究算是膽子很大的，從紙人手上接過了那幾張麵巾紙，給劉華擦了擦她那已經被淚水衝洗過一遍的俏臉。回頭看看車上的紙人，紙人竟然衝著她微微一笑，紙畫的臉上，那笑容顯得格外的詭異！“不……用……謝……告……訴……你……的……朋……友……這……麽……大……的……人……了……想……方……便……就……去……廁……所……不……要……弄……濕……我……的……車……”
“恩，我知道了，我這就帶她走，免得弄濕你的車子。”說罷，王中華拉著劉華就走，走出幾步，一頭鑽進了廁所，迅速的回身關上廁所門，鎖死……做完這一切，王中華背靠著廁所門，緩緩的軟倒了下去。“呼——”長長的一口氣，自她口中吐出。說不緊張是假的，誰碰到這種情況會一點都不緊張啊，除非神經粗得好像水桶一樣，可是像劉華那樣緊張的又是尖叫，又是小便失禁的，又有什麽用呢？危急關頭，還是鎮定下心神，思考對策最重要。如今逃離了剛剛那個詭異的場景，王中華緊繃的神經以放鬆下來，立刻覺得自己渾身無力，恐懼啊，那種恐懼感，足夠讓人渾身無力了。
“王，王姐，你沒事吧……”看到王中華也不管幹淨不幹淨，就那麽坐在地上，劉華忙俯下身子詢問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劉華剛剛又是尖叫，又是撒尿的，把恐懼感宣泄了出去，現在到了安全的地方了，她反而沒有像王中華那麽渾身無力，還能好好的站在那裏。
“沒事，不用管我，先去把你下麵清理一下。”王中華微微的搖了搖頭，還好，是半夜了，在下班前，清潔工打掃過廁所，地麵還算是比較幹淨吧。倒是劉華現在很是狼狽，下身的短裙還好，因為尿都是順著大腿內側流下去的，內褲和絲襪已經是不能再穿了。“去吧那些髒衣服都脫下來，大晚上的，不穿內褲也沒有人會看到。”
“嗯。”劉華答應了一聲，兩頰飛紅，雖然場麵的確詭異，但是這麽大的人了還被嚇尿了，這也實在是太丟人了。不用王中華說，她也覺得自己該把那些尿濕的衣褲脫下來了，否則一會遇到病人或者同事，被聞出來，那她可就糗大了，那情形，估計要比見鬼還慘吧……答應完畢，劉華就走到最裏麵那個廁格，拉開門準備進去換衣服，誰知道，門一拉開，劉華就又是一聲尖叫，王中華立刻從地上蹦了起來，跑了過去，一看，沒把王中華氣樂了，原來啊，那個廁格裏，蹲著一個頭發蓬亂的女病人，那個病人患的是白血病，所以臉色比較蒼白，大半夜的，誰來上廁所也不會注意自己的頭發是不是比較亂啊，沒想到居然把劉華嚇了個半死。
“唉……你啊你啊，膽子怎麽這麽小啊……”對於劉華的膽量，王中華表示很無奈，倒是那個女病人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懦懦的開口說：“劉護士，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呃，沒事，沒事，怪我沒看清楚……”劉華一邊拍著胸口一邊說著，她也看清了，這個女的是這層的病人。“算了，王姐，還是你幫幫我，我去洗手池那裏清洗一下吧。說著，劉華拉著王中華走到了洗手池邊，準備清洗下下身，而那女病人則是方便完了，準備提上褲子，從廁格裏出來。王中華，則是想先洗洗手。
“對了，你暫時不要出去。”王中華回頭跟那個女病人說著，“今天走了人，外麵有些不幹淨的東西，你還是……”王中華說不下去了，在洗手台的鏡子中，她看到——整個廁所，隻有她和劉華兩個人……
紙做的靈車為什麽跑到了醫院？蹲在最後一個廁格的女病人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