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契約
401的房門大開著，整個樓道中都彌漫著誘人的香氣，唐小四抽抽鼻子，嘴角，似乎有一絲液體即將滴落下來。“我說，斷月的手藝真的這麽好麽？不會要給我們吃人肉吧。”
“人肉啊，你想吃我還舍不得給你吃呢。”聽到了樓道裏唐小四的聲音，斷月笑盈盈的迎了出來。“那點存貨我全都消滅了，反正就要擺脫這種生活了，要那些東西也沒有什麽用了。”
“哦？這麽說你已經做出決定了？”齊思語淡淡笑著，看著斷月。其實在拯救斷月之外，她也是有私心的。斷月，可以說是一個很好的試驗品。齊思語所學，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正統的軒轅後裔的傳承，而令一部分則是從黃泉禦前留下的筆記上學到的東洋秘術。還神術是軒轅血術的一種，但是齊思語並不會，很多軒轅血術都是先天就伴著軒轅血裔存在的，與生俱來，不可更改。姬玄的占天術，姬芳華的陰陽眼，荀紫軒的還神術，都是這樣與生俱來的。齊思語雖然是姬玄、荀紫軒和任逍遙三個人的女兒，可是從外貌上看，她明顯是遺傳到了任家的能力，而任家最大的能力就是在修煉方麵有著幾乎無限的潛能，這也是為什麽齊思語的進步會有這麽快。不過不會還神術並不代表著齊思語在這件事上無能為力，相反的，斷月的這種情況根本不需要還神術的幹涉，因為她本身的靈魂就在身體之內，她要做的隻是補齊斷月如今那個狀態和用還神術造成的還神屍之間的那一點差距而已，而這點差距，則是要用黃泉禦前留下的法術來彌補了，希望不會出什麽岔子才好。
“恩，決定了，就算再糟，還能糟過我現在這個鬼樣子麽？”斷月伸手拉住齊思語的素手，“走，進去吃飯。嚐嚐姐姐我的手藝。”說著，把三個女孩子領進了屋子。
“哇！不是吧！”餐桌上，擺著滿滿的一桌子菜肴，香氣撲鼻，讓人不由得饞涎欲滴、食指大動。
“月姐，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做的？”南宮水落也是非常驚訝的看著斷月，在她的印象中，“月姐”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精通廚藝啊。
“當然是我一個人做得，不過太久沒有做了，可能味道不如從前了，大家都入座吧，嚐嚐我的手藝到底如何。”說罷，斷月首先入了座，“生前隻顧著碼字，死後又吃不了這些東西，唉，真的是很久沒做了。”說罷，斷月發出了一聲輕輕的歎息。
三個女孩子也是依次入座，神經粗到極致的唐小四跟斷月坐到了一邊。“恩……看著就好吃，我來先嚐嚐。”唐小四說著夾了一筷子糖醋裏脊放進口中……“恩……這味道，沒話說啊。太好吃了！”一根糖醋裏脊，讓唐小四讚不絕口。
“這……”南宮水落卻是有些不敢下筷子，猶豫的回頭看了看齊思語，那意思再明顯不過——這些菜真的能吃嗎？
對於南宮水落的詢問，齊思語隻是淡淡一笑，這個南宮水落，開始的時候，就她最相信她的“月姐”，怎麽到了這個時候，她反而是最不相信斷月的人了呢？伸出筷子，同樣夾了一根糖醋裏脊放進嘴裏，酸甜可口酥脆適中，果真是好手藝啊。“斷月姐姐啊，如果不是我跟你承諾過不會拿你當作仆人看待，真想把你成天帶在身邊，坐臥的專屬廚師。”說話間，齊思語的筷子已經在幾盤菜肴間往來多次了。南宮水落看到齊思語的樣子，也放下心來，開始享用這一桌美食。
“其實啊，你要是喜歡吃的話，可以經常來啊，嗬嗬~~如果我真能恢複正常，就算給你做段時間的廚師，我也沒什麽意見。等我把手頭這本書寫完的。”斷月是無法進食這些食物的，這些東西到了她的肚子裏，隻會腐爛變質，所以，她隻能看著三個女孩子在那裏大快朵頤。
“唉，對了，斷月姐姐，你現在還在寫書？”唐小四不解的看著斷月，人都死了，還寫書做什麽啊？
斷月長歎一聲，“這就是你不知道了，你看看這房子，水要錢吧，電要錢吧，請你們吃飯買菜也要錢吧。沒辦法，我現在跟一個名叫‘火月工作室’的出版組織簽了合約，給他們寫稿子，換點錢花。”斷月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年頭，當真是死都死不起啊。
聽了斷月的話，唐小四和南宮水落都是頗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齊思語倒是有些不以為意，也許，這就是家境對人的影響吧。
“思語，一會吃完晚飯我們就開始吧，我真的是有些等不及了。今天我把冰箱裏的食物全都吃掉了，如果……這次不能成功的話……就請你殺了我算了……我實在是不想再吃人了。”斷月的神色有些黯然。她已經厭倦了這種捕食生活，原本，沒有什麽希望的時候也就算了，如今突然有了希望，如果說這希望破滅的話……那真的是太殘忍了。
“啪啪”唐小四的手在斷月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兩下，“斷月姐姐啊，放鬆一點，淡定女現在是今非昔比了，你別看她打扮的一點都不像個神棍，其實她比很多神棍可是要厲害多了。”
聽了唐小四的話，斷月的神色放鬆多了，她知道唐小四一向是神經大條，她是不會騙人的，有什麽說什麽。
氣氛逐漸的徹底放鬆了，無論是南宮水落還是斷月，都不再拘謹，徹底的放鬆了下來。很快，原本的一桌美味佳肴變成了一堆堆狼藉的杯盤。
“咯”唐小四很沒有形象的打了個咯，“斷月姐姐弄的東西實在是太好吃了，我們現在做什麽啊？吃了這麽好吃的東西，是不是應該去KTV嚎一晚上啊？”吃飽了的唐小四顯得非常的沒心沒肺。
“鐺”一個暴栗敲在了唐小四的頭上。“吃完了人家的東西，當然是要幹活了，吃了別人的東西不給幹活，那可是很不道德的事情哦。”齊思語說著，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走到斷月身邊，“斷月姐姐，咱們到你的臥室去。”說完，回頭看了看唐小四和南宮水落，用手一指那狼藉一片的桌麵，“小四，南宮，這個桌子就麻煩你們收拾了。”
“哦……啊？”唐小四先是應了一聲，然後就是一聲不滿的“啊”，“不是吧，思語，這麽多盤盤碗碗，要我來收拾啊，你知道我最怕刷鍋洗碗什麽的啦……再說我還想跟你進去看看呢……”
“少來，耍賴也沒用。你不收拾難道讓你的斷月姐姐自己收拾不成？人家給你做了一桌子菜，已經很累了，你別這麽沒良心好不好。”齊思語頓了一下，“而且這個法術並不適合你看，會有一些危險的……”
“好吧……”唐小四嘟著嘴，萬分不滿的開始收拾桌子，其實唐小四倒不是真的懶到不願意幫忙收拾桌子，隻是旺盛的好奇心讓她非常的想跟進去看看齊思語究竟要怎樣幫斷月壓製那種嗜血的衝動呢，可是看齊思語那意思，是無論如何不會讓她進去了。對於齊思語的決定，唐小四隻能選擇服從，如果危險性並不大或者可以隨便看的話，齊思語是不會阻止她的。
看著唐小四乖乖的跟著南宮水落一起開始收拾桌子，齊思語滿意的點點頭，拉著滿臉渴望的斷月，走進了她的臥室。陌生而熟悉的臥室……關上門，齊思語和斷月麵對麵的站在床邊。“準備好了麽？如果準備好了，我們就開始吧，讓我們一起祈禱吧。”
“恩”斷月的臉上，充滿了解脫的笑容。
“好，我們這就開始。”齊思語笑了起來，笑的很美，隻見她從衣兜裏拿出一把小刀，輕輕在左手食指上一劃，一個小小的血口出現在指尖，用力一擠，一滴血珠出現在指尖上，“不要抗拒，心裏隻要想著接受就好了。”說罷，齊思語把左手抬高，輕輕一抖，那滴晶瑩的血珠就那麽從空中落了下來。右手疾伸，在空中點上血珠，飛快的畫了一個五芒星圖案，空氣中，出現了一個詭異的血絲五芒星，而且那五芒星就懸浮在離齊思語右手指尖約一厘米的地方，也不向地上掉落。齊思語一邊在口中念誦著一些聽不懂的語言，一邊將右手的指尖緩緩點向斷月的眉心。麵對即將來到的結果，斷月閉上了眼睛，低低呢喃道：“無論成功與否，我都可以解脫了……”
一陣耀眼的光芒在指尖和眉心的接觸點上爆發出來，白光散去的時候，斷月已經跪在了齊思語的麵前，她的臉上，滿是虔誠和仰慕。這就是為什麽齊思語不願意唐小四進來觀看她們施法的過程，有褚雪燕的先例，齊思語非常清楚的知道，被主從契約所舒服的鬼奴，無論以後是什麽樣子，在契約達成的那一刻，必然是跪在主人的腳邊。
“現在……感覺如何？”
究竟齊思語的方法有沒有效？斷月真的能擺脫以血肉為生的血腥的生存之道麽？如果失敗了，齊思語真的會殺死斷月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