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真相?假象?
“桀桀桀桀”被齊思語踩在腳下的陳淑蘭突然怪笑了起來,“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啊,桀桀,小姑娘,你蠻能打的嘛……”說著,陳淑蘭奮力一掙,可是,她還是輕視了齊思語的力量,這一掙,完全沒有作用,齊思語那條腿仍然穩如山嶽一般踩在她的背上,紋絲不動。
“哼,別白費力氣了,你以為我們任家的本事就那麽一點麽?你連那幾個普通的鍋爐工都打不過,還指望能從我的腳下逃出去麽?給我說,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學校本應該是聖潔之地,你生前身為校長,卻不懂得維護學校安寧,自己在這裏行凶作怪,你還有沒有一點最起碼的良知!”齊思語越說越氣,抬起腳來,狠狠一腳跺在陳淑蘭的手臂上,隻聽“哢嚓”一聲,臂骨應聲而斷。
“啊——”陳淑蘭又是一聲淒厲的鬼號,“你……你……我什麽都不會跟你說的……”說話之間,已然透出了幾分驚懼之情。
“不說?沒關係……”齊思語右腳再抬,狠狠一腳跺在陳淑蘭的手上,聽著那淒慘的鬼嚎,冷酷的說道:“你不要以為我給你造成的傷跟那些鍋爐工什麽的一樣,隻要你稍微變化下,連傷痕都沒有,事實上,你應該已經感覺到了吧,我打傷的就是你的鬼體!”又是一腳踩在手上,十指連心,不光是人,就是鬼也是一樣,巨大的痛苦讓陳淑蘭哀號不止,“說,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我說……我說……你不要再踩了……你想問什麽盡管問,我全都說……”麵對齊思語的再度問話,陳淑蘭再也無法保持緘默,它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女孩說得都是真的,那種痛徹靈魂的感覺絕對不是什麽單純的物理攻擊,五帝錢不屬於佛教也不屬於道教,而是利用其過千人手而積累下來的陽氣對這些死靈進行傷害。也正因此,五帝錢對所有死靈累存在有著無差別的致命傷害力,但卻又不像佛教道教的法器靈符那麽立竿見影,可以說剛剛被攻擊到的時候,鬼魂可能隻會覺得齊思語的攻擊力很強,卻往往忽略掉那強大的陽氣攻擊。不過,經過這幾腳以後,陳淑蘭已經非常明白的知道這個踩著她的女孩子絕對有能力讓她變得非常非常的慘。能爬到校長這位置的,有幾個不懂得見風使舵呢?這根貪財的牆頭草,在看到自己絕對不是眼前少女的對手時,立刻就隨風倒了。“你……你問吧,隻要你問……我……我什麽都告訴你。”
齊思語默然的點點頭,開口問道:“首先,要確定下我的推理,你告訴我,彭涼是怎麽死的?”說著,齊思語看了一眼一旁地上兀自爬不起來的彭涼。
“這……”陳淑蘭遲疑了一下,手上立刻傳來了一陣鑽心的劇痛。“不要踩,我說,我說!”麵子要緊還是鬼命要緊,陳淑蘭當然分得清。“這個彭涼本來是個南方來的商人,他非常有做生意的天分……”
“還是我說吧。”地上的彭涼不再試圖站起,躺在那裏開口道:“讓這個該死的侉子說我的事情,我怕髒了我的輪回路。”彭涼喘了口氣,顯然齊思語那一腳雖然並不重,可是對本身就沒什麽實力的他來說,傷害依舊是很大的。“我是F省X市,1981年,我獨自一人,隻身來到C市。我這麽說你也許不愛聽,我們老家的人都說你們北方人傻、錢多,有的可賺,所以很多人從老家出來,跑到你們北方來做生意。我就是其中之一。”彭涼的眼神有些暗淡,似乎剛剛的敘述勾起了他的思想之情。“來到這裏之後,我發現北方人其實也並不傻,隻是普遍沒有經濟頭腦。一來到這座城市,我就看上了這條河,雖然當時已經有了人工製冷的設備什麽的,可是在我們那時候,那都是中央領導才享受得到的東西,普通百姓到了夏天就隻能扇扇扇子,衝衝涼水來解暑。”他的眼神看是變得空靈,顯然是陷入了回憶之中。“我老家那裏,冬天河水是不結冰的,可是到了這裏我發現河裏的水結了很厚很厚的冰,也許你們北方人看習慣了冰,不覺得有什麽,可是在我的眼裏,這就是財富!於是,我開始四處打聽,哪裏有蓋得不錯的庫房出租,必須是離河邊近的。不得不說,你們北方人確實是很熱情,我租住房子的房東和幾個街坊鄰居都在幫我打聽著離河近的,建造也不錯的倉庫,後來,就找到了這位陳校長這裏。”說罷,彭涼微微把目光往下一移,齊思語會意,腳下碾了一下,“你,接著說!”
“我說我說……姑娘你不要再踩了……”陳淑蘭的鬼魂似乎第一次遭遇這種任由外來者欺負的情況,求饒的語氣中總帶著一絲不甘。“姑娘……這個……這個彭涼……幾經打聽,找到了我,向我提出想要租借學校的庫房,當時正趕上國家重視學校建設,我們學校的庫房剛剛蓋得非常不錯,而且學校裏也沒有什麽東西可往裏麵放,所以就一直空置著。後來彭涼找到了我,說想租用我們空置的庫房,我心想,正好最近學校經費緊張……啊……姑奶奶……姑奶奶饒命啊……”
一聽到陳淑蘭提什麽“學校經費緊張”,齊思語將右腳狠狠一碾,疼得她直喊“姑奶奶饒命”,“別給我粉飾自己,實話實說,你不要以為你的花言巧語能夠騙到我!”齊思語的聲音更加陰冷起來。為了學校利益而出租倉庫,鬼才信!哦,錯了,應該是鬼都不信才對!這種城市中的學校都是吃國家補貼的,怎麽可能出現經費緊張的問題?如果真的經費緊張,怎麽會有閑錢去蓋庫房?齊思語甚至懷疑這庫房蓋起來根本就是這個混蛋校長想要出租出去賺錢的。
“不敢了,不敢了,姑奶奶明察秋毫,我不敢說謊了。”一副奴才相。“我……當初上麵撥下一筆基礎建設的錢給學校,我想著怎麽能賺點錢,就用那筆錢蓋了這個庫房,想偷偷出租庫房來賺點錢。”齊思語麵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後來,這個彭涼找上了我,說想租用學校的庫房,我帶他看了庫房,因為庫房造得非常好,他非常滿意,而且離河又近,他給我開了一個不錯的價錢,當時我很高興,以為自己很聰明,又賺了一筆外快,誰知到後來……”
“打住。”齊思語轉頭看向彭涼,彭涼明白,齊思語讓他們輪流說,是為了聽一個更加切實的真相,於是也不推辭,開口道:“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是沒錯的。那年冬天,我雇人改造了倉庫,又從河裏挖了很多大冰塊堆放在倉庫中,然後把倉庫密封了起來。到了炎熱的夏季,打開倉庫,由於密封的好,倉庫的頂棚也夠厚,所以裏麵儲存的冰塊隻融化了很少的一部分,在那種炎熱的天氣,我的冰塊賣得非常的好,隻是那一年,就把租用倉庫五年的租金賺了回來。而且,這種生意還不需要消耗我太多的時間,隻要冬天挖好冰,做好密封,夏天拿出來賣一下就可以了,省下的時間,我還能做些別的事情,實在是項非常好的生意。”彭涼頓了一下,“第三年,我又大賺了一筆,準備再找幾個倉庫,把這生意再擴大一點,可是……”彭涼用狠毒的眼神看了陳淑蘭一眼,“眼看到采冰的日子,我雇傭工人,將幾個倉庫全都裝滿了,可是,在這個時候,這個陳校長卻突然到倉庫裏找到我,提出要終止我們的合同,當初租用這個倉庫的時候,我們簽訂了五年的合同,可是這才兩年多的時間,她就要單方麵終止合同……”
彭涼的話頭止住了,陳淑蘭則是非常識趣的接了上來,“那時候,我……我也是財迷心竅……存冰販賣,基本就是無本生意,明明是我的,哦不,明明是學校的庫房,為什麽讓他拿去賺大錢?我越想心裏越不舒服,所以決定,把倉庫要回來,自己儲存冰塊賺錢。那天,我聽說他在倉庫檢查倉庫的密封狀況,就去倉庫找到了他,告訴他因為市教育局的最新指示,學校內的設施禁止對外人租借,所以這個倉庫我不能繼續租借給他了,學校方麵願意退還他一部分租金。對於這個事情,他很不滿意,於是我們兩個就在倉庫裏吵了起來,越吵越凶,越吵越凶,最後兩個人都壓抑不住火氣,動起手來。推搡中,他的腳下踩到了一塊碎冰,整個人向後倒下,後腦剛好撞在後麵的冰上……當時,腦漿子就出來了……見人死了,我心裏害怕,不敢聲張,就回去喊來我家老頭子,連夜在倉庫裏砸開地麵把他埋了下去,然後鎖好倉庫門,日後才慢慢的把地麵弄好……後來,這個倉庫就漸漸傳出鬧鬼的傳聞,我也不敢再做什麽冰塊生意了,就找了個借口把這裏改造成了鍋爐房,誰知道……”
“誰知道善惡到頭終有報,你終究在這裏遭遇了他的瞬間現場死在他手上,然後你們就共同製造了這個空間來殺人,對不對?”齊思語的嘴角,掛上一抹殘酷的笑意,“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們把這個故事講了很多次了吧,配合都那麽嫻熟,那麽,你們覺得再過多久,我就會凍死了呢?”冷漠的笑聲中,齊思語再次跺下了右腳……
兩個鬼魂講述的故事究竟是真是假,他們又為什麽要如此配合的跟齊思語講述這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