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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真相,又近一步。

  在嶽風雷的引導下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走進了辦公室。這位老人生的仙風道骨,步履穩健,看上去好像也就是六十出頭的樣子,直覺告訴齊思語,眼前的老人並不是一般的人,她急忙起身迎接老人。


  “老人家好,您請坐。”齊思語親自為老人拉出辦公桌對麵的椅子。老人則是微笑的看著她,一抱拳,道:“謝謝領導了,這麽年輕漂亮,又懂得尊重我們這樣的老家夥的領導實在是不多了。”說罷,老人也不客氣,徑自坐在了椅子上。


  齊思語笑了笑,看來老人倒是個隨意的人,轉頭對嶽風雷說:“嶽叔叔,麻煩您給老爺爺泡碗好茶。”


  “是!”嶽風雷恭敬的領命下去了。


  看到嶽風雷那恭敬的態度,老人顯得有些詫異,一路走過來,老人看得出來,這個中年漢子是有武功,有法力的人,而那剛毅的麵龐怎麽看都不像是個溜須拍馬的主,為什麽他會對眼前的這個美麗少女如此恭敬,如此惟命是從呢?

  老人那略微詫異的表情自然逃不出齊思語的鳳目,她淡淡一笑,坐回老人對麵,“老人家,您不要太奇怪,嶽叔叔尊敬的並不是我而是我家的長輩。”


  齊思語的話一出口,老人的臉色瞬間變換了幾下,心中開始有些瞧不起齊思語和嶽風雷,原來是一個官二代,一個狗奴才,真辜負了那七尺男兒的好皮囊。“唉,可惜了……”老人說著,搖搖頭。


  看到老人又誤會了,齊思語沒有去解釋,隻是淡淡的說道:“老人家,我聽說您是有關於那所學校裏的鍋爐房的事情想要告訴我們是嗎?您一定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很多年吧,請您給我講講這裏的事情好嗎?”齊思語的語氣依舊是很恭敬的。


  也許是覺得齊思語沒有一般的官二代富二代那令人討厭的,盛氣淩人的氣勢,老人家的臉色又緩和了下來。“姑娘,老頭子今年已經八十有六了,小姑娘啊,你是這裏的負責人嗎?這次來調查這案子的就隻有你一個人?”


  “是的,這次就指派了我一個人來。老人家,原來您今年都已經八十高齡了,我還以為您六十出頭呢。老人家保養的真是好啊,對了,老人家,我看記錄上說的,第一起案件發生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那個時候您就在這裏居住嗎?”齊思語誇了誇老人年輕,然後很幹脆的切入主題。


  “是啊,”老人再度打量了一下齊思語,眼神突然在她額頭上停住,“姑娘,你額頭上那個東西是什麽?老頭我感覺到那東西裏蘊含著非常強大的力量啊。”老人的話一出口,齊思語就是一楞,力量?這老人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是不可能感覺到朱雀羽所蘊含的力量的。“姑娘,你能把那個東西給老頭子看看嗎?”聽了老人的要求,齊思語並沒有遲疑,立刻就從額上取下朱雀羽,遞給老人。可是老人卻沒有去接,隻是死死的盯著她的額頭發呆。


  “老人家,老人家……您怎麽了?不是要看看這東西嗎?”見老人出神,齊思語連忙出聲喚醒老人。


  “呃……姑娘……”老人聽到了齊思語的呼喚,可是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她額頭上。“你……你怎麽會中了冥月追魂印?”老人的語氣中充滿了驚詫。


  “冥月追魂印?”齊思語默默念叨著老人口中說出的這個奇怪的名詞,突然,她想起來自己額頭上的已經比從前多了一個黑色的月牙。“您是說,這個黑色的月牙就是什麽冥月追魂印?”


  老人站起身來,走到齊思語身邊,伸出一根食指來,輕輕撫摸著那嬌俏粉麵上的黑色月牙,“確實是冥月追魂印啊。小姑娘,你到底做了什麽事,居然讓一個修行者不惜損傷魂魄來詛咒你啊?”老人的臉色再次改變……齊思語都在想,這位老人家到底是不是唱川劇的,怎麽臉色變得這麽快啊。


  齊思語無奈的笑笑搖了搖頭,“唉,這事說起來……實在是很無奈……”輕輕歎了口氣,齊思語把自己被詛咒的前因後果向老人訴說了一遍,老人聽得有些將信將疑,“你是說她認為你見死不救,所以在你進入現場以後就詛咒了你?這個詛咒的代價也未免太大了吧。”


  對於這個,齊思語隻能無奈的搖搖頭,信也罷不信也罷,她隻是說出事實,至於如何判斷,就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了。


  二人重新落座,老爺子開始仔細端詳起手上的那個飾品,端詳了許久,緩緩抬起頭來問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件東西應該是朱雀天師的東西吧,小姑娘你是怎麽得到的呢?傳說朱雀天師在十五年前的一次降魔戰鬥中跟一個兩千多年道行的妖魔同歸於盡,難道這件就是朱雀天師的遺物?”


  老者的話再次讓齊思語心中一凜,這個老頭絕對不簡單,竟然能認出這朱雀羽是炎天朱雀任夢的遺物。恰巧這時,嶽風雷從外麵端了一杯茶進來,聽到了老人的話,不禁一笑,一邊將茶杯放在老人麵前,一邊說道:“老人家,您說的沒錯,這個就是朱雀天師的東西,這位齊小姐是任天師的親外甥女,她的母親就是大名鼎鼎的傾城公主任逍遙。


  “什麽!她是任天師的……”老人一驚,連忙從椅子上站起,向著齊思語作了個揖,“老頭糊塗了,糊塗了剛剛看這位嶽同誌那般謙恭,還以為小姐是哪位大官的子女,沒想到,小姐竟然是任天師一族的後人,怪不得,怪不得啊,老頭子慚愧了。”


  “老人家,這可使不得。”齊思語即使如何生性淡漠,看到一位老人如此對自己,也終究是承受不起的,連忙起身還了一禮,“任家兩位天師即使盛名再大,也無非是過去的事了,小丫頭我隻不過是在兩位長輩盛名庇護下的一個不成器的晚輩,您千萬不要這樣。”重新扶老人坐好,齊思語為了緩和下氣氛,開了一個玩笑,“老人家,您就不怕我是頂著任天師的名號出來招搖撞騙的啊。”


  老頭笑著搖了搖頭,“不會不會,小姐說笑了,任家天師各個都是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一般人怎麽裝得像呢。”這倒是實話,任家正統血脈的女子各個都出落的美麗異常,傳說元雜劇中提到的“貂蟬”原型“任紅昌”就是任家的祖先。一老一少寒暄幾句,方才落座說起正事。


  原來,老人家中也是修行世家,隻是血脈較為稀薄,沒有什麽大作為而已,隻能替附近的百姓收收驚,驅驅邪什麽的。在文化大革命的時候,老人的父親和祖父也都受到了迫害,和很多家族一樣,他家的家規中也明確寫下了不得出仕的條文。


  這所學校所在的位置,從建國初開始,就一直是小學,地理上都沒有大的變動,隻是如今鍋爐房的位置,在當初隻是一排庫房而已。不過在八十年代初,當時的校長曾經把那一排庫房租借給一個南方人,改建成了冰庫。那時候人工製冷設備還不完善,冰顯得也很寶貴,冰庫就是弄一間密封性較好的倉庫,冬天從河裏刨來大冰塊,放倒裏麵儲藏起來,到了夏天的時候,就可以進行販賣。


  在北方人的印象中,南方人的經濟頭腦都非常的好,這個建冰庫的南方人也是一樣,靠著離學校不遠的那條河賺了不少錢,很多人都非常眼紅。後來,過了幾年,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南方人就走了,據說是學校方麵貪圖利潤,把他趕走了,想自己來經營這個冰庫。開始的時候,也沒什麽反常了,可是過了一段時間,附近的居民們在深夜時分總是會聽到冰庫裏發出了一個男人的慘叫聲,於是謠言四起,大家紛紛猜測是怎麽回事,有人甚至說是那個南方人搞得鬼。


  老人喝了一口茶,“當時老頭子我才十幾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雖然國家搞什麽反封建迷信的,可是家裏傳下來的修煉法門還是沒有丟掉的。說起來也是巧合,在南方人離開不久的一天晚上,我正在院子裏練功,就看到那個南方人從我家門口飄了過去。沒錯,就是飄。”老人衝齊思語做了一個“你明白”的眼神,“當時我就奇怪,不是都說他回南方去了麽?怎麽就死了?於是我就出了門,跟著他,一直到他穿過牆壁,進入了那座冰庫。我雖然是修行者,可是還沒做到能穿牆的地步,事實上,老頭子我現在也沒修煉到能穿牆的境界。當時很想進去看一看,可是又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沒跟別人提,那個年代,要是提這個是要犯政治錯誤的。後來啊,就經常聽學校裏的人說學校裏鬧鬼,過了不久,學校就找了個借口把庫房拆了,在那裏建了鍋爐房。”


  齊思語聽了老人的故事,思索了一番,問道:“您的意思是,在鍋爐房裏作祟的就是那個南方人?”


  老人點點頭,“冰庫改建成鍋爐房以後沒多久,當時的小學校長陳淑蘭就被發現死在了鍋爐房裏。這個陳校長風評很不好,是個非常貪財的主,我懷疑是她為了錢,害死了那個南方人,然後南方人回來索命了。唉,冤孽啊……害死她一個就夠了,何必又害死那麽多不相幹的人呢?”老人不禁發起了感慨。


  聽了老人的敘述,齊思語隻覺得心下更加有底了,傳說……並非想象的那麽恐怖呢。


  老人帶來了非常有用的信息,齊思語的信心大增,麵對已經不再神秘的傳說,齊思語又要怎麽做呢?她會不會跟沈醉月一樣單槍匹馬衝進去蹲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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