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分手
出乎左曼意料的是，連毅卻一動不動，直到她奇怪地看向他，才發現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很複雜，好像有什麽話欲言又止，就這麽沉默地過了一會兒，他緩緩地抽出手，開口道：“左曼，我們分手吧。”
左曼整個人怔住了，好像靈魂和身體分離了一樣：“為什麽？”
也許連毅一直以來都對左曼太好，所以左曼也習慣了他的好，當他突然要放手時，才會覺得這麽的不安。
連毅移開了眼神，轉過身不看她。
左曼忽然反應過來，不依不饒地走到他身前：“是為了孩子，是不是？”
“……”連毅看了左曼一眼，眼神閃爍不定，但始終再開口。
有時候沉默本身就是另一種形式的不否認。
左曼不自禁地後退了半步，卻沒站穩的晃了一下，連毅要來扶她，她躲開了。
嗬嗬……是她之前想得太天真了，哪會有男人真的不在意這種事的呢？
“走吧，我送你回去。”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連毅開口說道。
左曼搖搖頭，向著反方向走去：“我想自己靜靜，別跟來。”
她不怪連毅，是自己想要的太多了，她一手撫上肚子，第一次有為了連毅而放棄孩子的衝動。
就這麽胡思亂想著，又走了一陣，左曼發現連毅沒有離開，還是暗暗跟著她，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左曼故意走到一個繁華的商業街，趁著人多甩掉了連毅，然後下定了決心，到婦產醫院聯係了醫生。
因為沒有預約，需要排隊等待。左曼等在隊伍的末端，看著周圍的人們，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老婆小心。”旁邊有陪妻子來做產檢的丈夫，小心翼翼地扶著女人坐下，滿臉是即將成為父親的笑容。
左曼收回眼神，不自禁地再次將手撫上小腹，心裏隻有酸楚和苦澀。
因為自己的原因，肚子裏的這個生命再也沒有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的機會了。
“左曼。”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到護士叫左曼的名字。左曼站起身，步伐緩慢但堅定地向著手術室走去。
“自己一個人嗎？”醫生看了看左曼身後沒有人跟來，神色有點意外。
“嗯。”左曼點點頭，盡可能讓自己的神情看上去平靜一點。好在醫生也沒有多問，走到一邊開始坐起準備工作。
“躺在那兒，放輕鬆。”醫生熟練地指了指旁邊的手術台，手裏拿著左曼不認識的工具做著調試。
直到這個時候，左曼才感覺到一種真實的害怕。
她即將扼殺一個無辜的生命，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可最後還是緩緩地準備躺上手術台。
“停下！”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慌慌張張地踢開門衝了進來，左曼抬眸看去，才平靜下來的心頓時又慌亂起來：“連毅，你怎麽來了？”
連毅死死地看著左曼，待發現手術還沒有開始，才終於鬆了一口氣似地移開，但表情仍然很凝重。
“先生，您不能進來！醫生，對不起，實在是攔不住……我已經叫保安了。”有護士跟在後麵進來，不住地向醫生低頭道歉。
“你跟我出去！”連毅絲毫不顧醫生和護士錯愕的眼神，上前將她從手術台上拉下來，便向外走去。
左曼想要掙開，但拗不過他，隻能任由他拉著一直向外走，路上不斷有醫院的工作人員和病人向左曼們投來奇怪的眼神，連毅也毫不在意。
直到離開了醫院，他才鬆開左曼的手，轉過頭滿臉是不憤：“為什麽要這樣做？你知不知道要是我晚來一步，你肚子裏的孩子就沒了！”
連毅衝她吼的時候，左曼看得出他是真的動氣了，咬著唇一言不發。
連毅忽然緊緊抱著左曼說話的時候，他高大的身體竟然在輕微地顫抖：“永遠、永遠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
左曼下意識地回抱住他，心裏也一陣後怕。
“父親想見你。”半晌，連毅才鬆開左曼說道。左曼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連廣明，左曼因為之前和連子明在一起，一直跟著他叫爺爺。
大概是見左曼神情疑惑，連毅又接著補充道：“他也知道了你想打掉孩子的事情。”
連毅為了找左曼，動用了連家的力量。
老爺子一直看重左曼肚子裏的孩子，想來也是被她的行為嚇到了。
“嗯。”左曼點點頭，爺爺身體一直不好，這次連累他嚇到，左曼也該去做出解釋。
連老爺子住在私人醫院裏調養，連毅帶左曼過去的時候，老爺子精神還算不錯，隻是聽醫生說，心肺功能還是很差，需要慢慢調養。
見到左曼，連老爺子咧開嘴露出一個笑容：“來了？”看上去就像一個身體健康，性格隨和的普通老人。
左曼點點頭，上前叫了聲爺爺。爺爺拉著左曼說了很多，大意是他知道是連子明不好，但是孩子是無辜的，希望左曼無論如何要把孩子生下來。
爺爺已經一把年紀了，隻有這麽一點心願。左曼不好拒絕，答應他會好好把孩子生下來。老爺子這才心滿意足地笑了笑，又叮囑了左曼好些話。
“老爺子，您該休息了。”直到醫生進來提醒，連老爺子才放左曼離去。左曼轉眸看向連毅，見他隻是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心裏莫名有種沉重的感覺。
她懷著連子明的孩子，這是事實，她不該這麽自私地想要繼續和連毅在一起，但感情這回事，又哪是這麽好控製的呢？
上車後，左曼主動吻了連毅，連毅怔了一下，很快回吻過來。
左曼閉上了眼睛，至少這一刻，左曼希望她和連毅之間沒有其他的東西，隻有彼此。
他們吻得很投入，很快車裏就隻剩下左曼和他的喘息聲，狹小的空間裏空氣都仿佛變得熾熱起來，他溫柔地愛撫著左曼的身體，左曼解開他的襯衫扣子，這一切好像是無意識的動作，又好像水到渠成。
“不，”意識到繼續下去會發生什麽，連毅忽然按住了她的手，迷離的眼神中有一瞬的情醒。
左曼知道他在擔心什麽，在他耳邊輕輕嗬氣道：“沒關係，我問過醫生，隻要小心一點就沒事。”
說著，左曼繼續在他的身上惹火。從喘息聲她聽出他動了情，連毅終於打消了顧慮，繼續和左曼纏在了一起，隻是動作越發的溫柔。
不知過了多久，左曼們才緩緩分開，他額上帶著細密的汗珠，輕柔地撥開左曼散落到額前的發絲：“你知道，我不介意什麽孩子，從來都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