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有一位佳人從遙遠的地方而來。


  他初次見到這位驚為天人容貌的女人的時候,他剛剛中了狀元,彼時,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年少氣盛,風華正茂。


  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華,年輕有為。放眼全國上下,幾個人能做到他這樣?


  那會子,她是都城最有名的歌女。


  無數人為她千金一擲。


  這是初次見麵,再到後來,她懷了一個孩子在路上遭了劫匪,正巧遇到了趕往都城的他,因為路上早產,早年的病根落下,導致她的身體並不好,她在最後一刻將自己的孩子托付給了他。


  可笑的是,他居然答應了下來這件事情。


  宗祠的門被緩緩推開,陳列將塵封已久的家譜請出來。


  這是一次將家譜展現在外人麵前,也是最後一次。


  ……


  “大人,我們家的家譜一向不對外出示,還請大人明察秋毫。”


  管家不卑不亢的開口道,將一軸子的卷子拿給了他。白琛倒也沒有太在意這些話。


  反複查看了多遍,發現卻是沒有陳賦驊這一號人物之後,他略顯頹廢的將那一軸子的宗卷還給了管家。


  “大人可有查到什麽?”


  陳列則是氣定神閑的坐在椅子上,看著白琛幾分挫敗的臉色,臉上有些許的得意。多年的老謀深算,讓白琛再一次嚐到了什麽叫做“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滋味。


  “確實如你所說的那樣。”


  白琛頓了頓,似乎在醞釀著什麽,找了一個借口給自己台階下。


  “這件事情,我也隻是奉命辦事,多有叨擾了。”


  “沒事,我本來就是欣賞你這樣的青年才俊,做事情細心。”


  客套話說多了,白琛聽的也多,但是他是頭一次聽到這麽舒心的話語。至少陳列沒有搞的他他下不來台麵。


  ……


  “可惡,這陳列居然來這一套!”


  花秦語氣不痛快的從外麵暴躁的走進來,坐在了肖元的身邊。他平時都是找了借口,才入錦衣衛的地方,如今卻是習慣了,居然連一個借口都不找了,幹脆直接走進來。


  肖元一抬眼就與花秦對上了。


  不用多說,他也知道花秦為什麽火氣這麽大。原本花秦前些天還歡歡喜喜的等著陳家滿門抄斬的消息,沒想到,這才幾天,卻傳了修改的判定的消息。


  改了罪罰。


  這樣巨大的落差,誰能接受?


  看似是死局,卻被陳列一手反了局勢,簡直逆天改命!全國上下都知道陳家因為陳賦驊殺人叛逃,所以株連九族,這才幾天?短短三日之內,就翻盤了。


  原因竟然是陳賦驊根本就不是他的嫡子!而且已經在送出城的時候斷絕了養父子之間的關係!這是最絕的。


  或許,陳列從一開始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吧,故此埋伏了一手,叫人猝不及防,金蟬脫殼?

  當初的瞞天過海也叫人拍案叫絕!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陳賦驊是陳列的親生兒子,畢竟陳列隻有他一個兒子,又是一手栽培的。


  “我總有一天會讓他下台的!”


  花秦不服氣的說到,隨即跳轉到另外一個話題上。“對了,你知道陳賦驊的雙親是什麽來頭嗎?”


  “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要著手去查也需要很久的時間。”


  這次事件之後,陳賦驊在短短幾日之內迅速占到了懸賞令第一名的名次,因為陳賦驊難以被抓到。幾乎是沒有了他的活動痕跡,以至於有人以為他銷聲匿跡了,亦或者死在了世上。


  過了一年,這件事情逐漸被人們所遺忘。


  “嘿!你怎麽搞的?!真是掃興了!你怎麽這麽做?!”


  從對麵走過來了一個嬌氣跋扈的小公子,一向被嬌生慣養的小公子見到有人率先射殺了自己看中的靈獸麵容不悅。


  那人沒有理會他,更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繼續手上的動作,又狠狠往它的頭顱上切開了一刀。


  “你!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這樣上等的靈獸你居然就這麽射殺了!”


  他急紅了眼,聲音拔高了不少,怒意明顯。


  “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麽。要是你想要,就拿錢來買,想必出生在淮中的小公子不會缺錢。”


  話落間,他的臉色鐵青,忍不住嗬斥道。


  “你們這群貧民就是這麽貪婪!一旦抓到一點機會就要開始瘋狂的索取,無理自私!”


  “是啊,我就是貪得無厭的人。有本事你就買,不買就不要在這裏囉嗦。”


  話畢,那人將匕首狠狠的紮了一刀子,像是警告一般,溫熱的血水一下子噴湧在他的臉上。


  嬌生慣養的他何曾受過這樣粗暴的待遇。


  他愣了好久,這才意識到了那人對他做了什麽,他一麵大叫起來,一麵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手帕擦拭起來。


  “你等著!我一會就來教訓你!”


  “哦?是嗎?”


  那語氣多少帶著戲謔。


  “走了,你愣著做什麽?!”


  前麵有人在催促著他。


  “嗯好。”


  他隨聲答了一句,然後對著放下狠話的小公子漫不經心的反問了一句,激起了小公子的怒氣,這次徹徹底底激怒了他。


  “就你,隻怕給我熱身都不夠啊。”


  他說完,就將靈獸的屍體帶走了。


  “師傅!你瞧,這可是上好的靈鹿!大補啊!”他快步上前,拎起手上的戰利品。


  “不錯。”


  唯有他在捕捉到獵物的時候,他這位惜字如金的師傅才會這麽誇他一句,其餘的時候無不是在罵他,就是罵他的路上。


  一雙宛如黑曜石的眼睛看著阿蕭勤快的將靈鹿帶上了馬車。


  而坐在馬車裏麵的人則是發出了一句類似稀奇的語氣。


  “這可是少見的上等品。”


  “我們吃的那些東西還少嗎?這點東西算什麽?”


  阿蕭大聲囔囔起來,男聲低沉的輕笑起來。


  “前麵就是都城了。”


  阿熹一身女裝,麵容姣好,引得不少人留意她。


  “是嗎?我又回來了。”


  語氣沙啞,有些許眷戀的意味,複雜的語氣讓人猜不出來他心中所想。


  “你回來了,這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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