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水鳶說道此處,語氣有些許顫抖,渾身僵硬,發抖。
說不清楚隱藏在內心之處的情緒到底是什麽。
“……”
他沉默了,並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狠狠的將火折子丟在地上,腳尖碾碎了火折子,踩的稀碎。
在灰暗之中傳來了了一句充滿了怨恨的語氣,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般,費勁全身的力氣一般,緩緩地吐出這句話。
“夠了。以後都不要說出這種話了,你本來就不拖欠我的。”
隨即,水鳶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腳步聲由近及遠。
留下他一人在巷子裏麵醞釀著情緒。
然,躲在背後的阿蕭忍不住翹起嘴巴,搖了搖頭,表示不可思議:今天出來居然還能撞到這種事情。
水鳶停下步子,從外麵飛進來的一隻鴿子停留在她的手上,她隨即將鴿子上的信條取下,憑借著月光,她稍稍能看見上麵的內容。
“沒想到這沐殷轉眼就尋上門來了。”話畢,她的嘴角扯出來一抹冷笑。眼中露出了寒光,將鴿子放飛了,信條也隨之被她撕碎,散落在風中,被吹的零七八落。
……
陳賦驊正與阿熹坐在屋子之下聊天,莫名的,陳賦驊喜歡與阿熹聊天,就連這樣稀鬆平常的日子對他充滿了吸引力。
“陳公子,大人有事尋你。”
陳賦驊正看著阿熹那張臉,目光灼灼的盯著她,阿熹卻沒有絲毫的反感。
“大人?哪位?”
陳賦驊看著跑腿的錦衣衛,目光忍不住掃視著他。
“齊千戶。”
話畢,陳賦驊下意識的看著阿熹,似乎是在詢問阿熹的意思。
齊四沒事不會叫他過去,這件事情極有可能是跟她下午與錦衣衛打架有關。
那群人應該是去告狀了!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火氣上頭。明明是他們要惹是生非,怎麽有臉到他麵前告狀?
“陳公子。”
那人催促般的口吻開口。
“嗯,好,我這就過去。”
陳賦驊很快反應了過來,轉身對著阿熹露出一個笑容:“你先回去睡吧。”
“好。我等你回來。”
陳賦驊旋即轉身就走了,阿熹目送著陳賦驊離去,前腳跟剛剛走了,後麵阿蕭就來了。
“師傅,我今天聽到了一件事情。要不要聽聽?”
他臉上帶著神秘莫測的表情,一雙眼睛看著她,仿佛想要勾起她的好奇心。但是,阿熹對他口中的事情顯然並不感興趣。
“不聽。”
這樣的結果未免讓他有了失落感,阿蕭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迅速的消失,他小跑到了阿熹的麵前,忍不住想要低聲詢問。
“為什麽?這件事情可好玩了!你居然不聽!”
“那或許隻是你覺得好玩。”
……
陳賦驊敲了敲門,從窗子裏麵能夠看見被燈光照亮的背影,一道剪影落在了窗子上。看樣子,齊四應該是還在忙活著這幾天的事情。
片刻之後,裏麵沒有聲音。
這倒是叫陳賦驊覺得奇怪。
“怎麽沒聲?”
陳賦驊隨即推開了門,裏麵很安靜。屋子很小,他一眼就能看見門前的床鋪,轉身,就是在燈下埋頭整理案件的齊四,他正看著手上的宗卷,而陳賦驊則是遠遠的站在那裏,與他保持著一段距離。
“齊四大人,你找我?”
陳賦驊話畢,那人依舊沒有反應。
“睡著了?”
陳賦驊這麽想著走上前去,他看著齊四正低著頭,雙眼緊閉,而他也隨之倒在桌前。陳賦驊正要打算給他扶到榻上的時候,一股子不好的預感像是電流一般迅速的竄流全身。
陳賦驊看著眼前僵硬的身體,逐漸失去溫度的身體。
一切無不是昭示著:齊四死了!
明明今天的時候好好的!現在死的也太突然來,謀殺還是仇殺?
心中莫大的恐懼迅速席卷他的心中。
他並不害怕看見死人,他隻是害怕在這死人的背後有一張巨網深深的籠罩著他。
陳賦驊十指發涼,目光注視著眼前的“誘餌”,而他就是被“誘餌”吸引而來的獵物,隻怕,獵人很快就要入場了吧。
“不好了!千戶大人死了!陳賦驊殺人了!”
“來人啊!陳賦驊殺人了!”
“陳賦驊殺人了!他殺了千戶大人!”
突如其來的厄運讓他一時深陷囚牢之中。阿熹正在屋子裏仔細的練字,然,外頭手上拿著火把的人層層疊疊的將她圍起來,水泄不通。
從裏麵往外看,那簡直像極了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海,憤怒的火焰跳動著,似乎在斥責著今天夜裏的殺人事件。
“裏麵的人,我勸你乖乖出來,不然,我今天就要讓你與你的主子一塊下囚牢!”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藍也。
說來也是巧合,著齊四死了,如今能夠操控錦衣衛的我也就是隻有他藍也了。
這麽一想,藍也也是個不可忽略的嫌疑犯。
藍也冷聲對著屋子裏麵的阿熹斥責道,臉上盡是悲憤的色彩。藍也殷紅的眼睛看著緊閉的大門。
終於,阿熹推開了門,那一瞬間,他們好似看見了炫目的光芒,從光輝之中走來的是一位清俊消瘦的少年。
“你出來了,你可知道陳賦驊做了什麽事情?”
藍也呲目欲裂,咬牙切齒,強忍著暴起的青筋,目光死死的盯著阿熹,手上攥著拳頭。
“不知道,他沒告訴我。”
阿熹說的是實話。
不過,她也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局。她並不後悔,也並不會因此而痛恨陳賦驊連累了她。
這一切都是她知道結局的前提下選擇的。
終於,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哈!他要是告訴你,隻怕你是不會讓他做這件事情了!我就知道他不是什麽好貨色!”
藍也幾乎是低吼出來的,像極了野獸發出來的某種警告。
“他在你們眼中是什麽樣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眼中的他,是一個值得我一生跟隨的人。”
是的,為此,她跋山涉水,失去了很多,才走到今天這一步,令人唏噓,也令人憤怒她的墮落。
在她眼中,這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