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走漏
話畢,那些跟隨著山神的山妖鬼怪幾乎是一瞬間就湧上來,勢如洪水,頗有山林呼嘯之勢——
蜂擁而至,成群結隊的陣仗,猶如洪水猛獸。
密林裏頭呼嘯著鬼怪山妖的聲音,此消彼長,就像是被吹響的號角,聲音連綿不絕。
那些一擁而上的山妖鬼怪層層將女人上方的一方視線完全遮住,呈現出重重包圍的局勢。
如同從陰間地府裏魚貫而出的惡鬼,他們動作快速,席卷而來,朝著這位黑如影子的女人撲去。
阿熹目光平靜的宛如倒影在海上的月光,波光粼粼。
隻需一息。
腰間長劍快如迅雷,華麗而精準的劍法,讓人看的眼花繚亂,快的隻見到刀身的殘影,澄亮的刀光在昏暗的光線之中乍現,好似閃現在夜雨之中的雷霆電光,接踵而至的四向縱裂的電光,刹那間,仿佛整個人間都被這道雷電照得明亮——
雷聲滾滾,響徹整個密林,令人心驚肉跳。
隻需一瞬間。
山林間的山妖鬼怪盡數被拿下首級,血濺當場,如同女人腳邊的死屍一般。
屍體碎落在地上,而她的刀刃上卻不沾染如何血汙,由此,可見她的實力一流。而她肩頭的寒鴉落下,叼著死屍的腐肉。
片刻的死寂之後,女人緩緩走動的聲音成為這片密林唯一的聲音,在無其他聲響。
……
“瞧你這一身衣服,跟腔調,你怕不是當地哪個有錢的人物吧。”
那女主角笑的招搖,她一麵收起手上的長劍入了劍鞘,一麵朝著這邊說話走來。
“有什麽事嗎?”
陳賦驊看著女人。
走近了些,陳賦驊發現這女人倒是個頗有韻味又明媚的美人。她那一雙動人的眼睛無時不刻不在勾人。
與那些勾欄子裏頭的風塵女子不太一樣。
雖然說都是這樣大膽又張揚,卻像個潑辣的,她說起話來也有幾分嬌軟味。
倒是跟他身邊這位整日穿著鬥篷,生怕有人認出自己的鄉下丫頭不一樣,更是與他遠住都城的小表妹不一樣。
讓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
“我隻是想要向您問問這附近可有雲樓居?”
話畢,陳賦驊來了興趣。
要知道他之前可是在雲樓居呆過一段時間,雖然那裏的師傅跟迂腐的老頭子都不愛教他些什麽,可他偏偏愛呆在那裏。
“有。怎麽,你是今年剛來的學生?”
陳賦驊抬眉頭,冷峻的麵容上生動了幾分。
“算是吧,我走了,多謝閣下,相告。”
那女子大大咧咧的對著陳賦驊道了一句,轉身就走。
瞧著那人走遠了,阿熹緩緩地道了一句。
“你莫不是因為剛才的事情耿耿於懷。”
“怎麽說?”
“你若不是因為剛才的事情,不然為何要騙她雲樓居在此處?”
話畢,陳賦驊好似是被她的話語所驚到了一般,頓了頓,仔細的看著阿熹。
“你知道?”
隨後,陳賦驊聽著阿熹誇張又自大的吐出一句。
“這世上沒有我不知道的。”
“哦?你們家還會掐指一算?”
陳賦驊冷峻的麵孔上浮現出日常對新鮮事物有興致的表情。
阿熹沒有回答,若是揭開她厚重的兜帽,那一定能夠清晰的看見她欲言又止的神色。
陳賦驊並不認為阿熹會些什麽,左右不過把她當做吉祥物帶在身邊。
“罷了。你不說也可以。”
點到為止。
沒有必要去拆人家小姑娘的台子,好歹人家也是從鄉下過來的,人不生地不熟,也不知道本家到底是耍的哪門子的招數。
可憐了這鄉下小丫頭,被那一群祖輩騙去繼承所謂的“家業”,隻怕被悶在鼓裏頭還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
陳賦驊對這個從鄉下來的丫頭心生了憐憫之情。
“我也不是耿耿於懷。隻是,這樣惡劣的女子若是不讓她吃點苦頭,怕是不知道做事情收斂些,處處利用別人。”
“你怎的同他聊起那檔子的事情?”
說話的是從對麵走過來的奴隸主老四,他是最近幾年剛剛做起這檔子的生意,同這裏許多的奴隸主一樣。
“我們這個把月的生意慘淡,還不是因為那黑市?如今城裏人都不盛行養孩童的風嗎?如果不是因為這黑市,我們怎麽會被搶走這麽多的客人?它要賺錢,我們這些人就不要賺錢了嗎?”
他這麽說著,嘴裏磕著瓜子,眼睛看著外邊飄著的小雪,坐在用破布棚子搭建起來的攤位上,看著李老四。
“那,這跟說這件事情有什麽關係?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有點搞不清楚這其中的問題了,你到底賣的什麽關子?”
李老四年幼時讀過書,也是是個識得字動人,老父親曾經是十裏八鄉有名的教書先生。今天被他這麽沒頭沒尾一說,就連李老四這個讀書人也搞不懂什麽意思了。
他瞥了一眼坐在麵前的李老四。
“你看那人,像個生意人嗎?還姓陳?這城池裏頭,幾個姓陳的大戶人家?”
這麽一說,李老四回憶道。
“也是,這小小的地方,倒也沒有多少是陳姓的富商。而且那人看起來又高又壯,麵容倒是犀利的很,煞氣重,看起來孔武有力,不像是個商人。”
“嘿,你還別說。我是做這行生意的,我還不知道城裏頭搬來了幾個住戶?這個月就沒有什麽富人搬來此處,這大過年的,誰會離開老家搬到我們這麽偏遠的城裏頭?再者說,我方才瞧過了,他手上可是長了一層薄薄的繭子。”
說到這裏,李老四越發覺得玄乎,眼睛裏頭透著精光,他低聲道。
“怎麽瞧那個人,都不像是商人,你見過哪個做生意的穿的這麽富貴的嗎?那通身的氣派看起來就像是——在營裏頭呆了好幾年的。”
凡是這年頭做生意的人,都不會穿的這樣富得流油的,生怕被別人打劫了,何況他們這種偏遠的城子裏頭,少不得來往城子的路上要被打劫。
“那你的意思是說?”
一個答案在李老四的心頭呼之欲出。
“那人,不正是陳賦驊嗎?”
如此一來,借刀殺人。
李老四眉頭一跳,心沉下去了。
他看著李老四這副沒出息的樣沒說些什麽,隻是麵上掛著笑嗬嗬的樣。
“你小子,要學的還有很多,不必震驚。”
說來,這個消息還是那個人透露給他的,不然他也不會知道陳賦驊會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