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4章 等價交換
教授的總結頗為嚴肅,嚴肅中透露著對生命失去的無奈與欣慰。這種複雜的感情涉世未深之人無法理解,隻有經曆過生死離別之後才能慢慢回味。
我不想也沒資格給一個人的生命做總結,我隻能安靜的聽著。未央跟我一樣她跟杜家兩位老家主沒有任何交集,雖然小時候經常在吳家玩耍,但是年節的時候肯定回自己家就是了。嚴格來說我們倆勉強算一代人,因為通常相隔四年算相隔一代。
我比未央剛好大四歲,因此我們之間的關係有些微妙,我可以將她看作孩子也可以將她當作同窗。
未央走過去扶住教授的胳膊,“過去的事過去吧,新年來了我們都應該成為一個新的自己,歐洲那邊的學業我能夠拿到的學位都拿到了,所以接下來一段時間會暫時留在國內,留在你們身邊,同時也想做一些實業。當然有唐簡給我兜底,暫時不用你們出手幫忙,有事情他處理就可以。”
我不說話,沒辦法接話,但我知道這個熊孩子又在坑我。果然她突然話題一轉,“對了,金陵大學的黃金分割科學實驗室你們都知道吧?其實那是……唐簡的私人實驗室,隻是他過於低調所以外人根本不知道真正的老板是誰。”
她把藍推給我我接受,把雨花七號樓區推給我我接受,現在黃金分割實驗室又變成我的了。
好,那繼續玩吧,反正她現在說什麽我都沒辦法反抗,隻能替她頂著。對這件事反應最為強烈的自然是教授,教授雙目圓睜,一臉的不可思議,下意識否定,“不對,黃金分割科學實驗室開始成立開始有巨額資金注入的時候唐簡剛剛入學半年,還是個徹頭徹尾的菜鳥,身上的錢恐怕從來沒超過一萬塊。黃金分割如今已經成為國內前三的數學科學實驗室,其存在的價值對中國未來計算機信息技術和化工科學技術的影響不可估量。至於價值,恐怕早就超過20億不止了,這還是我最保守的估計。因為我對於黃金分割已經擁有的專利數量並不十分了解,可能早已經超過50億。小小,這件事不能開玩笑,你必須解釋清楚。”
未央不慌不忙,既然她已經決定把黃金分割也推到我身上自然早有準備,“很簡單,黃金分割最初的投資人的確不是唐簡,他也沒有那個財力,黃金分割最初的秘密投資人是愛國華僑盧占玫女士,她旅居歐洲多年卻一直心係祖國,她不但是一位傳奇的實業家而且還是因為隱藏的頂級數學家。可惜兩年前她已經去世了,骨灰被唐簡撒入莫愁湖了,因為盧占枚女士正是在莫愁湖邊出生的。盧占枚女士留下遺書,將自己的全部財產專利以及留下的黃金分割科學實驗室交給唐簡繼承。”
教授的目光開始變得淩厲起來,“盧占枚女士我有幸見過一次,如果說黃金分割是她秘密投資倒也合情合理,但是她跟唐簡從未見過麵,又怎麽會把自己所有遺產都交給唐簡?”
未央還是不慌不忙,轉身去背包裏拿出一份毛筆小楷的遺囑,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上麵百分百是我的名字是盧女士的親筆簽名,絕無作假可能,我和教授都是古書畫修複的行家,一眼看過去就能知曉年代真偽。
教授不可置信的小心翼翼的雙手拿過去仔細研讀檢查,我的腦袋有點亂,但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在大一下學期的時候我去杭州的楊梅渡找我媽,因為收到了兩條看起來很有希望的線索。然後在楊梅渡一段上山的山路上,那段山路通往獅峰山,環境特別好,是中國最好的西湖龍井的產地。遇到一個心髒病發作的老奶奶,滿頭銀發十分慈祥,幹淨整潔,穿著戶外服和登山鞋背著露營包,我認為自己並沒做什麽隻是在她行動不便的時候幫她從背包的側袋裏拿出急救藥喂塔吃下去,同時幫她按壓手心讓她的心髒快速恢複供血。最後將她背到獅峰山上的一家叫做西子的民宿,那時候老奶奶已經完全恢複正常了。所以趁著她去衛生間的空當直接默默離開了。我對這件事沒有特殊印象,也不知道老奶奶叫什麽是做什麽的,我毫不關心,因為在我的世界觀裏任何看見這種事都會上前幫忙。
難道那個銀發老奶奶就是他們口中的愛國華僑盧女士?
反正我到現在為止一無所知,但即便如此那之後我跟她再也沒有見過麵,她怎麽可能把自己龐大的遺產全部交給我的?
可是如果說這一切都是未央在造假,那麽力度未免太大手段未免太高明。我相信未央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喪失做人的原則,所以那封遺書是真的,黃金分割科學實驗室就不是未央的,隻是未央一直在暗中打理,然後等到合適的時機在轉給我。
教授小心翼翼的收起遺書,更加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唐簡,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不早說,你這孩子簡直無法無天到太空了!”
我抬手摸摸鼻子,聲音沉穩,“教授,我說這件事我也是剛剛知道,這封遺書也是頭一次看到你信麽?我想盧女士一定是小小在歐洲的教授和忘年交,兩人因為同樣出眾的數學天賦成為很好的朋友,擁有特別的私人關係,然後盧女士因為身體原因開始將黃金分割實驗室交給小小打理。至於別的事我跟你一樣,一無所知。”
不是我不配合未央而是這個時候說實話才是最好的配合,我相信未央會給出一個更加合理讓所有人都信服的解釋。我不能在關鍵問題上撒謊,然後可能需要我用一生時間去圓謊。
那樣的事情我不會做。
未央神情淡定,“爸爸的疑問沒有問題,唐簡也的確剛剛知道這件事情。那是因為盧女士的確是我在大學的教授,而且我們是非常好的私人朋友。唐簡曾經在兩年多以前的獅峰山上救過盧女士的命,以他的性格肯定沒留姓名直接離開。盧女士在那之後一直在四處尋找,卻沒想到在從獅峰山回到金大黃金分割實驗室的時候在二號食堂外麵重新見到了他。她沒有上前打擾,隻是通過黃教授了解了唐簡的具體情況。然後回到歐洲跟我說她在國內遇到一個值得托付的年輕人,還給我看了他的照片。世界上就有這麽巧合的事情,照片上的人居然是唐簡,唐簡在打球的時候盧女士遠遠在看台上用長焦拍攝的照片。我馬上跟盧女士講明情況,說唐簡是我爸爸的關門弟子,也是最喜歡的學生。盧女士更加欣喜……盧女士起初計劃將實驗室交給我繼承,因為她無兒無女一生沒有結婚,我拒絕了,我說我有我的事業要做,但是我可以幫忙打理,直到她找到合適的繼承人。”
“後來,盧女士突然病重,把我叫過去給了我這封遺書,同時她的私人律師詹姆斯梅也在場,遺書的內容和效力完全合理合法,沒有任何問題。事情的過程就是這樣,這件事我一直沒有跟唐簡講,因為時機不合適,因為他早忘記自己在獅峰山上救過人,更不會圖什麽回報。”
“現在我回國了,而且決定暫時在國內開始做自己的實驗室和實業,那麽就是時候把真相告訴給他,讓他接手了。”
吳大吳小孫上孫下也是吃驚的說不出話來,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此刻激動的心情,最後一致決定吳大重新下廚做日料,孫小回家裏的酒窖去拿一瓶最好的紅酒,吳小則去廚房幫忙。孫上留下來陪著我們,孫上的表情很有趣,像個迷茫的孩子,“這樣的經曆電影都不敢演,過於神奇了。但是仔細想想發生在你們兩個這樣的孩子身上,又覺得沒什麽不可能。因為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你們看起來很有個性跟世俗格格不入,可內心深處都是正義善良的!”
我本不喜歡聽這樣的話,但此刻不知為何覺得心裏很舒坦,其實孫定芳和盧女士都是我親手救活的,這一點是事實無可否認,雖然我自己不認為多大事,也不認為應該收取回報,但是從被救者的角度看當然可以截然相反。畢竟做好事,救了人都不留名的人太少太少了。吳大對我的看法萬全徹底改觀,因為他跟我一起聯手救過人,單單他知道的我就已經隨手救活了三個人,這種事如果不是被別人說出來我一輩子都不會跟任何人講。
這樣的人,還是那句話,至少值得信任和托付。
我抬手摸鼻子,看著教授,看著未央,“黃金實驗室我接不了,原來是小小打理接下來還是小小打理吧,這封遺書我也不會否認,但是就當作是一個愛國華僑老人的愛國心願吧。”
未央立刻搖頭,“那不行,我自己的事情很多,,忙不過來,你要真想讓我繼續幫你打理黃金分割就得等價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