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7章 王儲之變
此時的杜克康真的很疲憊，這點從臉上明顯感覺的出來，何潔自然早早給丈夫發過消息，因此看見趙思雯杜視予並不吃驚，而是很自然的打了聲招呼便去洗漱，洗手洗臉，很快走出來。何潔則推薦他吃幾塊杜視予親自做的特味巧克力提提神，杜克康一口氣吃了四塊放才罷休，然後滄桑的笑笑，“視予，是不是覺得叔叔很沒本事，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
杜視予很堅定的搖頭，“不，患難時刻見真章，其實我內心很佩服叔叔的隱忍和能力。如今大宅內的一切想要不被敵人掌控隻有叔叔能站出來協調，也隻有叔叔能做到，因為大宅內大部分人都信任叔叔。這事要是要我爸爸來做，恐怕做不成。”
杜克康聽了朗聲大笑，他不是真的沒能力也不是真的那麽低調中庸，他內心深處也有自己的理想和熱情，隻是他的位置決定了他必須低調過活，他突然羨慕十七歲年少熱忱勇敢的杜視予，仿佛他做到了他年輕時候想做不敢去做的事。所以他笑，笑的爽朗而鼓舞人心，他抬手拍拍杜視予的肩膀，“嗯，你爸爸送你去特訓事對的，男孩子最重要有個好身體更要有個好身手，恐怕叔叔現在都不是你的對手了。”
杜視予聽聞這個眼神發亮，“叔叔說笑了，爸爸不止一次跟我講過叔叔小時候被送出去跟世外高人習武三年，事杜家數一數二的高手。”
杜克康微微一愣，喃喃自語，“這件事二哥居然還記得……許多時候我自己都忘壞了……倘若二夢身體好，不管她是男孩女孩我也會從小教授她一身武功……可惜……”
杜視予立刻插言，“叔叔，你忘了，以前每年暑假你都會特訓我七天的，雖然時間不長但是我學會了很多東西，我也是叔叔的孩子啊。”
何潔眼裏也充滿母性光輝，忍不住誇讚，“姐姐生了個好孩子啊，教育的也好，視予長大了，文武全才，我看杜家下一代真的要靠衣衣小丙視予他們了，重要的是你們一定要團結才行。”
趙思雯趕緊抓住機會進一步解釋，“是啊，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所以我才這麽晚了還帶視予過來打擾。視予回來之前也不知道家裏什麽情況，所以本能的給小丙打了電話，小丙電話裏也沒多說讓她回來去百園一趟……這事孩子無知，還是得咱們兩家大人從長計議。”
不管怎麽說杜克豪趙思雯能做到這點杜克康何潔夫婦從心裏感到了被尊重，他們知足，很顯然杜克豪和趙思雯應該下了決心徹底跟他們站在一起了，然後借著杜視予回來再次跟他們表明態度。其實杜視予去百園見見小丙衣衣完全不必要跟他們打招呼，人家是給麵子，不想越過他們，不過同時也是一種提醒，提醒杜克康何潔杜視予的正式存在。畢竟平常時日杜視予基本不參與大宅之事，兩位老人家對杜視予倒也算喜歡，但是距離對杜二夢的喜歡還相去甚遠，不可同日而語。
說杜克豪趙思雯完全放下之前的一切芥蒂和眼前的各種利益百分百跟杜克康何潔一心根本不可能，他們能有接連的誠意表達已經算是做到最好了。所以杜克康看看是視予，語重心長的囑咐，“視予，你真的知道事情的危險性麽？如今的百園被許多心懷不軌的人盯著，進出百園一次就等於上了他們的黑名單，弄不好會有性命之憂。”
杜視予十分堅定的點頭，“叔叔，我知道，但是第一兩個姐姐在百園內更危險更艱難，這個時候我不去看看他們誰去？我們這一代其他人要麽不在大宅要麽跟她們不是一條戰線，要麽就太小。叔叔，我知道二夢一直都戰鬥在前線，雖然我不知道二夢出去具體做什麽，但是肯定與杜家出事有關，連二夢妹妹都為家族出一分力我還有什麽可退縮可猶豫的？”
杜視予的表現讓兩家大人欣慰，可同時也曾添了無盡的擔憂，現實往往更殘酷，杜視予這樣一腔熱血的往前衝很可能會讓自己受傷甚至沒命。因為那些罪犯喪心病狂的一次害死了兩代家主四位長老，那麽這個世界上還有他們不敢做的事情麽？
隻少在杜家大宅內他們已經無所顧忌！
杜克康平常不是不會抽煙，而是基本不抽，但是這一次他拿出一根香煙遞給杜視予，杜視予一愣，隨後抬手接過，顯然他也是個新煙民，隻是平常抽的很少，他吸煙從十六周歲生日那天開始的。
趙思雯本來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仿佛一夜之間兒子已經從一個無憂無慮的翩翩少年進化成一個可以承擔家族使命的成年人，那麽跟叔叔抽支煙沒什麽大不了的，所以她默許。
杜視予吸煙的動作仍然有些生疏，不過他很享受這片刻的成長軌跡，他人生頭一次在長輩跟前吸煙，而且是被默許的。
杜克康看著他，“視予，你長大了，又沒長大，所以你在大宅內的一切行動都必須提前告知我們，你行動的必要前提是安全，首先保證自己的安全才能行動，否則你就呆在家裏哪也不許去！”
趙思雯對於杜克康突然表現出來的長輩威嚴頗為讚賞，如果這話是杜克豪說出來杜視予也會聽，可味道和力度總有不夠，但是現在由叔叔說出來裏麵便蘊涵了長輩對晚輩的期許肯定和鞭策。
果然杜視予用力點頭，“好的，叔叔，我知道我還是個小孩子，我做事之前一定跟爸爸媽媽叔叔嬸嬸請教探討，大人們不允許的事我絕不越雷池半步。”
杜克康微微點頭，“好，那麽你去百園要怎麽去，就是直接過去然後那邊有人接應麽？你熟悉的杜深不在大宅，去做別的事，現在接替他在百園負責安全事務的是一個跟你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我隻見過一次，沒人知道他的底細，但是他必然姓杜，應該是杜深一直以來培養的秘密武器，到了關鍵時刻才拿出來應對危機。”
杜視予聽的很感興趣，因為這事杜克豪並沒有跟他講，其實杜克豪也看見過杜白，隻是他和杜克康的側重點不同，杜克豪看大局杜克康更注意觀察大宅之內的細節，畢竟平常大宅內的事務許多都是他在管理。
“這是一個令我感到驕傲的消息，因為至少證明杜家的新一代已經全麵成長起來並且開始在家族危機中起到重要作用。”
杜克康聽了忍不住歎息一聲，“所以這隻能說明我們這一代的碌碌無為，不管是我還是你爸爸……”
杜視予並不感慨而是直言不諱，“叔叔，我從來不認為你們這一代在杜家碌碌無為，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責任，你們這一代在杜家最近幾十年的平穩發展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雖然你們這一代並沒有產生新家主，但是能否出任家主並不能代表一代族人的整體實力，更不能因為沒能出任家主就被徹底貶低。過去幾十年杜家一直走低調中庸路線，這樣的路線之下太爺爺和爺爺老成持重共同掌管家族內外事務最為完美，所以不是你們碌碌無為更不是你們的錯而是家族發展的需要而已。”
“換言之我們這一代男丁集體無能，女丁卻出了五個天才，那我不更要羞愧難當？但我從來不難麽想，我們這一代男丁也並不是一無是處，我們有我們的想法我們的能力和責任。杜家的問題很簡單，那就是最近幾十年內的管理方式根本不可能出一位傑出的獨攬大權的家主，現在杜家出了變故，那麽是時候要選出一位可以獨斷專行的新家主了，亂世必須用重典，這是我的想法。”
三個大人下意識交換一下眼神，雖然杜視予言辭之中魯莽的成分有一些，不過這孩子對於杜家過去和未來的分析卻十分精辟，可以說看到了杜家真正的症結所在。尤其是對於杜家過去幾十年平穩發展路線的分析更是絲絲入扣，實際上他說的一點錯都沒有。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在兩代家主都健在並且身體條件很好的前提下中生代可以不出新家主，一個家族再中庸也沒辦法三任家主共同執掌。而且無論是選擇杜衣衣做代理家主還是選擇杜二夢做王儲兩代老家主都在積極主動尋求變化和改革。倘若不是突然出事那麽杜家將在他們的掌控之中平穩過渡。
何況選擇杜二夢正是看中了杜克康和何潔的中庸穩定，至少可以保證下限，兩代老家主可謂用心良苦。可惜他們沒想到長老會居然能做出如此人神共憤之事，終於他們還是敗在了他們對於家人的寬容和善良之上。所以杜視予強調必須將杜家的權力快速集中在一個可以獨斷專行的新家主身上，必須改革必須報仇必須用重典。
招招件件都直指人心，然後他把目光轉向杜克康，“可惜小夢妹妹還沒能長到十六歲，不然她是最合適的人選，因為小夢妹妹背後身邊有叔叔嬸嬸，叔叔嬸嬸這些年一直隱忍低調，但是不代表沒有能力，相反叔叔嬸嬸的能力從來在我爸爸媽媽之上，而且你們更加穩重冷靜理智，你們更能保住杜家的產業和大宅之內的下限。大概一年前我陪太爺爺去釣魚的時候他跟我聊過這件事，還問我是否想成為杜家的新家主。當時我就說我們這一代當中至少有兩三個人比我更合適，而我則想脫離杜家另立門戶，我想做出自己的事業。”
“太爺爺當時隻是笑，笑了好一會才跟我說，上進就好，未來的事情說不定，但是你長大了就得擔負起杜家兒郎身上的責任，要保護好老人保護好比你更小的孩子，保護好杜家的城南大宅，不管你以後是何身份身在何處。”
“現在回想起來應該從那時候起太爺爺便已經發覺大宅之內某些人的異動……”
杜克康夫婦杜克豪夫婦，四個大人，沒人知道這段過往，原本應該是十分重要的信息可是杜視予居然當作祖孫之間的一次平常溝通而隱瞞了下來。他不會不知道太爺爺當時的用意，但他十分堅定，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他決定當作秘密埋在心裏。
今天他早已預感到太爺爺不在人世了，杜家正麵臨生死抉擇，所以他說出來，目的不是給自己背書，因為已經死無對證，他隻想證明一件事，太爺爺和爺爺對於杜家每個子孫其實都在關注，隻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宿命和使命，不需要去強求什麽，隻需要在家族危難之際挺身而出就可以。
有些人天生就是做大事的，隻少杜視予十七歲表現出來的格局已經比自己的父母要大了，至於是否比得過隱忍低調的杜克康還未可知，因為到現在為止沒有人知道杜克康的真實實力。因為兩代家主確定杜二夢為王儲隻少有一半原因因為他的存在，他可能永遠無法成為那個王，卻可以成為王背後比王還厲害的那個人。杜克豪趙思雯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最先意識到這一點的恰恰是十七歲的杜視予，而且杜視予並不是剛剛意識到的，是十三歲時候就意識到了。那時候他闖禍了，剛好被杜克康撞見，結果杜克康不動聲色的把事情處理幹淨，合情合法合理，然後對他說，“男孩子就是要有些血性，年少輕狂的時候誰都犯錯。”
然後一個字的責備都沒有，更沒有把那件事告訴給杜克豪和趙思雯。杜視予當然感激叔叔的仗義相助，但是他更驚歎於杜克康的心胸氣度，因為他知道平常他爸爸對這個叔叔並不友好，總是吹胡子瞪眼的一句好話沒有，總是把人家踩在腳下才能彰顯自己的樣子。
他看得見聽得見自然知道兄弟之間往往才會產生真正的仇恨，結果杜克康根本不在意，然後十三歲的杜視予忍不住問，“叔叔，為什麽這麽對我？我爸爸……長大以後對你並不好，而且這件事我的確做錯了。”
杜克康的回答則是，“視予，我是你叔叔，跟你的父親差不多，這是第一，第二雖然你做錯了但是你還沒有觸犯法律，倘若你觸犯法律我會頭一個把你送去法辦。因為我們杜家可以容忍男孩子女孩子任性但是絕不允許違法犯罪。”
杜視予還是不理解，追問，“那你為什麽要保護我，為什麽不狠狠教訓我一頓，甚至打我一頓也是應該的！”
杜克康笑了，摸著他的腦袋瓜，“視予，我問你你現在自己已經知道錯了麽，以後還會再犯麽？”
杜視予十分堅定的搖頭，“知錯，此生絕不再犯！”
杜克康點頭，“既然你已經知錯並且保證永遠不會再犯，你已經得到了教訓，那麽我為什麽還要打罵教訓你？就因為我是你的長輩，就可以隨便懲罰你？叔叔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長大成人的，叔叔也曾經年少輕狂過，知道你現在已經自責懊悔的不得了，所以這件事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到此為止。”
杜視予問最後一個問題，“那叔叔你覺得我應該跟父母坦白麽？”
杜克康頓了頓，“你自己決定。”
杜視予不服，“我想知道叔叔的想法。”
杜克康又頓了頓，然後重新抬起頭，“我當年不會向你的爺爺和太爺爺坦白這種事，因為我認為我自己承擔得起所有後果，並且這種事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在事情已經徹底解決以後才跟他們坦白錯誤除了給他們增加煩惱以外別無意義。”
杜視予就是通過這件事真正認識自己的親叔叔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又自己的原則心胸廣闊的像沒有邊際的大海，他開始研究杜克康為什麽如此隱忍低調，他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因為愛和大智慧。愛是對自己女兒的愛，為了維護保護杜二夢這個隨時都會死去的孩子，為了她他沒有再要孩子，把全部的愛豆傾注在這個孩子身上。叔叔用在二夢身上的精力超過爸爸用在他身上百倍那麽多，毫不誇張。大智慧則是大智若愚的大智慧，叔叔天生低調中庸內藏大氣，大器晚成。
那時候杜視予就知道以後的杜家自己的叔叔一定會成為一個十分了不起的人物，甚至會超越所有前輩。
當然這種想法和感受他不曾對任何人說過，所以這也是他這次回到大宅的倚仗之一，他知道自己看起來平庸低調的叔叔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在所有人都看低他的時候他更容易做事更容易爆發。就像三大長老的計劃當中根本沒有重點考慮過杜克康，甚至出事之後依然讓他暫時管理大宅內部的諸多事物，因為他們認為杜克康很好對付，關鍵時刻恩威並濟再以杜家大局為說辭他一定會乖乖順從做事，而且他永遠不可能成為掌權的那個人，永遠都是個在底層做事的無能的杜家人而已。
殊不知杜克康暗中早已開始做好反擊的布置，隻是三大長老還完全蒙在鼓裏而已。
杜克康也越看杜視予這孩子越欣慰，要說他對杜二夢百分百的愛沒錯，可要說他內心對於自己沒有一個健康的兒子一點遺憾都沒有那根本不可能，所以十三歲那件事以後他一直暗中觀察幫助引導杜視予，因為他看到了這個孩子身上與眾不同的地方。這個孩子跟他很對脾氣，為人處事的方法跟他年少的時候很相似，隻是那時候根本沒人注意他而已。現在杜家大宅內也沒什麽人注意如今的杜視予，因此叔侄倆算惺惺相惜已久了。
“視予，你覺得在治家這件事上太爺爺和爺爺能打多少分？當然，這是我們私下之言，不是對長輩不尊重，而是我們必須從長輩身上學習長處並且吸取教訓。”杜克康的問題讓兩個女眷嚇了一跳，因為這絕不是個普通的問題，有點像最後的人生結論。
這是否意味著他在暗示兩位老人家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了？
杜視予深呼吸，咬咬牙，“其實爺爺問過我這個問題，在我十四歲的時候，我陪他下棋的時候。我當時的回答是，隻從治家這件事上評論那麽他們已經達到了極高的程度，後人很難超越。但是從建功立業開拓疆土光宗耀祖的角度來看還差了些高度和廣度。”
杜視予居然在兩位老人家麵前很輕率的評價了他們的一生，換做別人自然不敢，兩位老人家雖然中庸了一輩子但是對待子女還是十分嚴厲的。也就是到了杜二夢這裏才出現隔輩親的現象，而且是隔了兩代。兩位老人家看來都喜歡杜視予的聰明和果敢，他的膽子大，長輩問什麽就如實回答什麽，不會刻意想著討好老人。那樣的說辭他們一生聽的太多了已經不想再聽了，所以他們要聽真話，他們為什麽如此溺愛杜二夢，除了這孩子天生可憐身患重病以外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這個孩子從開始會說話就一直跟他們講真話。
盡管很多時候孩子的看法很短視幼稚根本不對，但是也有很多時候童言無忌說出的話反而能夠切中要害。
因此他們對待果敢性格的杜視予也喜歡，隻是為了避免杜克康趙思雯因此生出一些不該有的欲望和想法，他們隻能背地裏偶爾跟杜視予接觸一下。他們當然也是在考察，杜視予比杜二夢大六歲，他自然懂得其中的門道，可他很早的理想就是自立門戶，所以他並不太在意自己在杜家大宅之內的利益分配。
杜克康看著他，眼神愈發喜愛，忍不住抬手摸摸杜視予的腦袋瓜，“你可真是膽大包天，要知道我和你爸爸我們在太爺爺爺爺跟前經常連大氣都不敢喘，杜家的家教很嚴的……不過兩位老人家對二夢對你的確溺愛對厲害，雖然跟你接觸的時間不多，不過也算你這一代當中相對較多的了。那麽當時爺爺聽了你的回答怎麽說？”
杜視予微微皺眉，“當時太爺爺說了句至少中肯真實。然後就繼續跟我對弈了，我不知道是爺爺故意讓著我還是怎麽的，反正那一局我居然贏了。從小到大我跟爺爺對弈幾十次隻有那一次贏了，爺爺表揚了我，送了我一支股票，雖然不怎麽值錢但是我很感激。當時我並不想接受，因為孫子陪爺爺下棋不需要支付報酬，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惜太爺爺和爺爺與子女之間的天倫之樂可能僅限於跟小夢妹妹之間，因為我算不上，畢竟我跟他們接觸的時間和次數還是少。”
趙思雯聽了心中高興，可表麵上也不好太直白的表現出來，於是輕輕歎息一聲，“是啊，平常我們隻看見老人家對我們的嚴格卻沒想到老人家自身的孤獨。太奶奶和奶奶去世的都早，兩位老人家也沒有續弦，這麽多年他們過的隻是清淡的生活而已。有時候過去探望心中難免覺得淒涼，跟我家裏的老人比起來兩位老人家的生活真的太簡單和勞累了。我家裏的父母祖父母都還健在，你們也知道他們早在十年前就開始把家裏的事業交給我們三姐弟，他們的生活算得上奢侈。我這樣說不是對老人家有意見，而是聽了視予這孩子的回憶有感而發，十分自責。如果，如果我和克豪能夠早點理解老人家的心思，能夠多點孝心，那麽也許老人家還可以光明正大的讓視予多陪陪他們。”
“說白了老人家無非擔心跟視予走的太近會讓克豪內心膨脹欲望大增，保不準會衝動的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同時也會讓無錫趙家這邊產生一些不該有的想法，不利於杜家大宅的穩定。既然今天孩子把話都說明白了，那麽我也沒什麽不可說的，雖然克豪不在，但是我們兩人的想法通常比較一致。克豪並沒有爭奪新王之位的想法，他最大的想法也隻不過想成為杜家的二號三號人物，我覺得不算他沒有誌向，而是他要保持一個平衡，杜家和趙家的平衡。現在克豪仍然是如此想法，但一會回去以後我們一家三口也開個會，我想克豪能夠理解和同意我們一起重點培養下一代這件事。”
“二夢是老人家們親自確定的王儲，這個不會改變，不管大宅內到底發生了多麽可怕的事情。隻是在二夢長到十六周歲之前杜家必須有一個過渡代表，這個代表就是衣衣那孩子，兩位老人家也早已選擇好了。所以我們沒什麽可改變的，隻要堅決維護和支持堅持老人家的既定策略就可以了。我相信老人家做出這兩個重大決定必然經過許多年的深思熟慮。至於視予，我們首先尊重他自己的想法，而且這孩子有小丙那孩子帶著，那孩子我們從小看到大，雖然性子冷了些，但是內心善良果斷，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孩子。老人家之前沒有選擇小丙二是衣衣做代理也許老人家跟我們想的一樣，尊重小丙那孩子自己的想法，將她放出去作為杜家的一個延伸，這是一個大發展的思路。那麽視予就作為杜家年少一代第二個被放出去的延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