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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5章 隱藏危機

  杜克豪有些心灰意冷,因為每當遇到大事他都會在這個女人麵前產生嚴重的挫敗感,她表麵上看不爭不搶專心在家相夫教子。可是杜克豪知道內在的趙思雯十分強勢,單純強勢也就罷了,杜家二郎自古以來就沒有懼內的。但人家強勢的同時還有一個好娘家,無錫趙家南中國都少有不知的,從事紡織產業已經幾百年了,從明代晚期開始就是當地赫赫有名的大商人,而且還是大善人,賺錢行善是無錫趙家兩大家訓,簡單實用受人尊重。


  因為有一個好娘家強行強勢也還能夠協調,問題是每到關鍵時刻趙思雯的想法和遠見總比本身自視甚高的杜克豪棋高一著。杜克豪不是個衝動的人,他遇事冷靜周全,所以當趙思雯說出比他更成熟更有效更遠見的建議時,通常他會接受。但他是個大男人,還是公認杜家中生代最強實力者,就這麽在老婆麵前過不去?

  他有時候甚至一個人躲起來喝悶酒的時候會想趙思雯當初嫁給他到底為了什麽?

  畢竟按照輩分他不是長子而是次子,按照當時的位置財富勉強屬於後生才俊,可趙思雯雖然不是貌若天仙但是打扮打扮也是個80分的女子,以她的才貌完全可以找一個比杜克豪更好的丈夫。她說因為愛情,她真的愛他麽?


  難道她嫁給她隻是因為他不如她,好擺布?


  還有一點讓杜克豪那些一直耿耿於懷,那就是從小他的兒子就是趙思雯親自教育的,本來這沒什麽,趙思雯教育的很好,兒子也繼承了他的優良基因很優秀。可隨著杜視予年紀越來越大他很快發現兒子跟他越來越疏遠,那種疏遠是通過內心感受到的。明明兒子對他很尊重也很有禮貌,做的很完美可是杜克豪知道當杜視予跟趙思雯在一起的時候完全不是這副樣子。她跟媽媽在一起的時候放鬆任性還會撒嬌,該堅強的時候堅強該軟弱的時候軟弱。那樣才是一個真實的孩子啊。可他絕沒辦法說兒子不好更沒辦法說妻子教育的不好,都很好,外人很羨慕他,娶了一個才貌雙全的妻子生了一個天賦異稟的兒子,妻子賢惠兒子孝順,他還有什麽可不知足的?


  但是他經常會在噩夢中驚醒,經常夢見妻子兒子都離他而去,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他才四十歲而已,趙思雯隻有三十七歲,他們生孩子也算早的。趙思雯提前大學畢業就跟他結婚生子,所以說人家不是為了愛情根本沒人相信。趙思雯後來的碩士博士學位都是結婚生子以後一麵照顧孩子一麵讀下來的,其中的辛苦杜克豪也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可為什麽他就沒有那種一家人在一起天倫之樂的感覺呢,他不得不承認在這點上他家裏的氛圍不如杜克康家,杜克康家的二夢雖然隨時可能心髒病發作死去,可是人家一家在一起總是很和諧很開心,仿佛把每一天都當作人生中最後一天在度過。他偶爾也會羨慕但是很快便會找回自己從小具備的高貴的優越感,又開始不屑起來。


  情景不同,另一邊保姆房車裏的我再次陷入回憶之中,仿佛自己再次置身怪病之中。我安靜的蹲下身子一個個撿起來重新在眼前的茶幾上整齊的擺好,我是強迫症,不擺好渾身不舒服,盡管我的身體更加虛弱,我還是堅持著,持續的虛弱讓我的頭疼再次加劇,我知道我不能再輕舉妄動了,必須保持專心靜養。這種時候想要發動內功都不可能,隻能暫時保證呼吸的順暢和心跳的穩定。


  杜衣衣不是傻子,她在我重新擺好第三次的時候沒有第四次打散藥瓶,停住了,看我滿頭滿身冷汗,下意識伸手探我的額頭,不是熱而是冷,我已經冷的發抖顫抖。


  牙齒開始打架。


  “你怎麽了?突然冷起來,要保暖,要保暖。”說著一股腦的又把房間裏所有被子都翻出來蓋在我身上,足足蓋出了一座小山,這才心滿意足。


  沒再提送我去醫院或者叫醫生來家裏的事情,她大概了解我固執倔強的性格,她隻要在身邊隨時守著就應該沒事。我的身體情況十分怪異,她在這次見我之前一定拿到了我在朝陽醫院所有醫療數據,因此她對我的身體算是頗為了解。她不是醫生她卻可以從最好的醫生那裏得到任何她想要的答案。她在隔岸觀火,既然耍寶不行威脅不行柔情似水也不行那麽幹脆跟我保持一段距離,看看這樣行不行。


  我說過任何人想要對付我都沒那麽容易,我是個奇葩的人,是個與眾不同的家夥。


  平日裏的不合群與冷漠注定讓外人無法接近我更無法了解我,其實杜衣衣之所以會重新陷入被動之中主要因為她以為她已經比較了解我了,實際上她知道的那些隻是冰山一角九牛一毛而已,根本不足以對我產生重大影響。她現在意識到自己輕敵了,在做戰略收縮,她是個知錯能改的女生,這點很重要,畢竟像她這般家事這般年紀的千金小姐們都是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錯的人群。她們要樹立自己永遠正確的形象,不管在家族內部還是外部。杜衣衣似乎不在乎這些,她更在乎更實際更有效果的事情和方法。這點算是她的一個優點,我想。


  沉默和保持距離她都不是我的對手,顯而易見,何況我現在的情況惡化的很嚴重,有點連呼吸和心跳也無法掌控了,我擔心我會隨時陷入昏迷,那樣會嚇壞眼前的孩子。相對來說我更喜歡稱她為孩子,還沒長大,還沒經過生死磨練的孩子。


  她還不明白生與死之間的殘酷,生與死之間的距離便是最絕望的傷痛,她含著金鑰匙出生,這樣的事情即便發生在大家族內也會被處理的風光無限,她不會接觸到最真實最絕望最殘忍的那部分。


  我沒有躺下而是靠在沙發靠背上,不是蜷曲著,我內心沒有恐懼,我依然無比堅信自己的第五感,三天時間我就會徹底恢複,隻是沒想到過程開始變得難熬起來。我需要大量補充水分,我的身體失水的速度太快,量太大,於是我張張嘴,“拿幾瓶水過來。”


  杜衣衣撇撇嘴照做,拿了七八瓶礦泉水放在茶幾上,一字擺開,想想又依次擰開蓋子,她看我的樣子覺得我連喝水的力氣都麽沒了怎麽擰得開蓋子。


  這個微小的細節顯示出她內心依然是個善良的人,性格決定命運細節決定成敗,她如果有機會成為杜家年輕一代中真正的掌門人,至少不會是一個失敗者。


  我自己動手拿了一瓶水慢慢喝了三分之一,很穩健但緩慢的放回去,跟其它水瓶放成一個一字。


  “既然你已經失去了自由,那麽就讓你失去的自由變得有代價,去成為杜家真正的主人。”我第三次對她笑,並不詭異也不絕望,眼神幹淨清澈。


  “你……唐簡,你自己都要病死了還有心情替我擔憂,你是真傻還是心思太深?”杜衣衣歪著頭繼續觀察我。


  杜衣衣知道我不會做出任何解釋,她極度討厭這種感覺,因為如果我做出回應,哪怕隻是幾個字她也可以據此觀察判斷推斷我的情緒和真實意圖,可惜我萬年撲克臉,一輩子不變,她想要從我臉上看出什麽來除非是我故步陷阱引她入甕,否則她這輩子都不要想了。


  所以她不知道的是我不回應其實比回應好多了。


  “我一直在想也許隻有姐姐那樣的實驗室怪咖才能理解你才能跟你在一起,別的正常人跟你相處一個小時都會立刻逃走,你這人太無趣了。”杜衣衣自說自話,既然不能從我這裏得到任何答案,那麽自己安慰自己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這種辦法高中時候宋戀兒經常使用,每當她心情不錯跟我在課堂上聊點悄悄話的時候我都不會有任何反應,把她氣急了她會丟下一句,“像個死人,唐簡,你!”


  多數時候對於死人這句話也不回應,要是哪天心情不錯會咧嘴笑一下,然後就會被宋戀兒抓住抓拍,急了她敢直接上手掐住我的臉強行讓我保持微笑狀態。她因此很出名,全校,全白城也隻有她敢且能這麽做,別的人想要摸或者掐我的臉?

  那真是自不量力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了。


  正因為她抓住了這一點並且深以為驕傲,所以我從那以後極少給她機會,我不會再對她笑,這樣不就解決了?

  可是女生哪有那麽好對付,她會用各種方法讓我笑,如果我實在不笑她就比對著自己手機裏曾經我笑的照片自己動手把我的撲克臉*成她想要的微笑的模樣。


  其實她的手在我臉上試圖*出各種她期望的表情,例如溫和例如柔情例如傻笑,但可惜除了微笑之外她什麽都捏不出來,後來的後來她便逐漸放棄了,隻在過年過節的時候捏出一個她想要的微笑的表情,前提是如果過年過節的時候我也不笑的話。


  我媽從不捏我的臉,她教育我不要讓小朋友碰我的頭,也許她擔心再給我碰出別的殘疾來,一向十分小心謹慎,對此頗為在意。


  杜衣衣知道自己無法強迫我說話,我這種人隻在自己願意說話的時候才會說話,沒有任何規律可挖,她腦子裏肯定在努力想著很多很多的辦法,可惜,可惜她想到地老天荒也沒用。


  我很享受如此時刻,畢竟每當這種時候掌握絕對主動和節奏的都是我,我虛弱到無法站立卻仍然是這間屋子裏的王,我喜歡這種感覺,我知道自己很虛榮,但無所謂,反正這間屋子裏隻有我和杜衣衣兩個人而已。杜衣衣別看在我跟前是個小辣椒,可是我知道出去以後她不會跟任何人講起關於我的任何事,哪怕杜家長輩問起來她大概也隻會說一句,他是個悶葫蘆,沒有表情不說話,也沒感情,冷血。


  最多隻有這些。


  她屬於可以基本相信的那種人,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那麽杜家長輩再走投無路也不會暫時把她推向前台。


  “我需要自己的嫡係力量,可家裏的大人不會讓我培養出自己的嫡係力量,正因為我在家裏沒有任何深厚根基和完全屬於自己的事業財力人脈,所以他們才集體對我放心。眼下你沒的選擇,我看不透你是個怎樣的人,也許以後你有能力跟杜家抗衡甚至讓杜家吃虧,可現在你還差得遠。那麽你唯一的路便是跟我合作,讓我加入立夏把姐姐替換出來,姐姐是黑客身份想必你早就知道了,但這件事在杜家沒幾個人知道,除了我和嬸嬸連叔叔都不清楚,大概也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因為我們兩個是姐姐最為信任的人。大姑姑也不知道,或者她壓根也不想知道。”


  “把我放在明處,放在你身邊,杜家人放心了,姐姐在暗處發揮利用她的最大價值豈不是更好,不是兩全其美?姐姐那樣的人本來也最喜歡一頭紮進圖書館實驗室,她要做的事絕不是每天跟人接觸。”


  杜衣衣的確有自己的想法和深度,她提出的辦法盡管並不那麽兩全其美,可也算是眼前我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首先杜家對於此事態度堅決已經做出最後決定,無論我用什麽方法,以我現在的能力影響都無法真正改變杜家已經做出的決策。其次杜小丙絕對屬於寧折不彎的性格,如果把她逼急了她寧可魚死網破也不會放棄自己的自由和想法,也就是不會放棄跟我的關係和合作。再次做人活在這個現實的世界中隻知道一路向前猛打猛衝是萬萬不行的,以前遇到難題的時候我的做法是閉嘴不說話,可現在的事情不是閉嘴不說話就能解決的。


  風險,杜衣衣看不透我是肯定的,問題是我現在真的看透她了麽?


  我並未看透她,女人的世界女人的心思也許是世界上最複雜最難懂的,本身我對女人就幾乎一無所知,那麽如果她在跟我演戲,把她帶進立夏不光是最後我自己死無葬身之地而且還會把我生命中唯一的幾個朋友全部帶入深淵,我死不足惜,我的朋友我喜歡的人呢?


  風險過於巨大的時候應該拒絕,可拒絕了杜小丙怎麽辦?

  很快我想到一個對於我來說兩全其美的辦法,給杜衣衣一張立夏的外卡,設定半年的觀察期,這期間讓小海膽如影隨形,在她出現在立夏的時候。既然我沒辦法了解她對付她,那麽小海膽則是最好了解她對付她的人選。男人能想到最好對付女人的辦法便是用女人對付女人,雖然這樣會加大小海膽的工作量,可同時這也是對她又一次另一個層麵上的鍛煉磨練,她需要在實戰中迅速磨練成長,因為我們已經在戰場上根本沒有時間在基地裏安穩的訓練了。當她走近金陵王朝本部大廈的大門那一刻她就已經上了戰場成了衝鋒陷陣的戰士,勇士。


  內心深處我把她當成親妹妹,另一麵我又沒把她當成女孩看待,我把她看成了兄弟,年輕的士兵。應該符合她骨子裏隱藏的倔強倨傲堅硬堅強,也算心有靈犀了一次。


  “你不說話我就當答應了。”杜衣衣也不白給,她不可能完全沒有對付我這個沉默的人都辦法。


  但實際上是無效的,因為我還可以繼續沉默,這樣她所有的推斷決策都是單方麵的,根本與我無關,合同雙方合作雙方要互相達成一致才可以,不管是簽字蓋章還是口頭約定都要雙方共同認可認定才行。她像祥林嫂一般自說自話有什麽用,法律上沒有任何效力。


  我還是開口了,不全為了她也為了我自己,“你姐完全退出立夏但你不會以聯合創始人的身份接替加入,我給你一張外卡,期限半年,半年後考察合格你正式加入立夏,不合格一拍兩散。”


  我說的話滴水不漏,杜小丙當然不會完全退出,但幕後的事情與杜衣衣這個外卡者完全無關,那是立夏那是我和杜小丙之間的私事。即便她知道我們有幕後我們在她麵前在任何時候任何環境下都不會承認。杜小丙原本就有自己的科技公司,而且還有四五家,她不必在創建新的公司,有一點杜衣衣說的很對杜小丙隻要一頭紮進實驗室隱藏在暗處做她最喜歡和最擅長的事情就可以。反而如果一直在立夏在河西走廊和紅杉拋頭露麵並不好,現在蟾蜍也已經到位了,她如虎添翼有了最強班底,那麽差的隻是從明處隱入暗中了。而且這一點最奇妙的是杜家即便抓住一點蛛絲馬跡也不會有任何實際證據,也沒辦法。畢竟杜小丙表麵上完全離開河西走廊和紅杉完全跟我分開已經達到了他們做出決策時候的基本目的。


  他們這樣的大家族並沒有那麽多精力和時間跟我這樣一個打不死的小強周旋,實際上他們隻要求我不要半路闖入打亂杜家家族繼承人計劃就行。我們之間可以擁有一個暗中的默契。


  杜衣衣當然不那麽高興,因為我的承諾隻實現了她三分之一的目標,還差三分之二,她做事看起來沒心沒肺實際上卻會在暗中爭取盡善盡美,一件事達到她九成的目標她都會寢食不安何況隻有三分之一?


  她立刻拉開戰鬥的駕駛,“唐簡,你不能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現在問題我們共同麵對共同解決,我剛才說的就是我的底線,我要全麵代替姐姐加入立夏成為聯合創始人,然後我要全程參與姐姐的隱藏計劃,否則我不會答應,剛才的條件就當沒談過。”


  討價還價從來不是我擅長的,從來都是我說自己的,說完了就算完,如果對方能接受那麽皆大歡喜成交如果對方不接受哪怕提出一個小小的異議協議也會立刻被廢棄,無效。


  我內心已經決定接受這個折中的辦法,但我不接受杜衣衣任何的討價還價,所以我再次陷入沉默,深深的長久的沉默,我的沉默絕不代表我默認妥協而代表堅決反對,無聲的堅決反對。


  杜衣衣再一次被我搞的很鬱悶,她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開始焦躁起來,她沒有太多時間,她必須快速解決問題才行。因為對於她來說這不是一次大考而是一次小小測試。


  我則不著急,一點都不著急,因為我有足夠的時間更有足夠的信心先斬後奏,先做決定然後再跟杜小丙溝通。


  杜衣衣沒有我這般充足的時間也沒辦法先斬後奏或者臨時趕變既定戰略,原來家裏怎麽定的就必須怎麽去執行解決。


  那麽我更加主動她愈加被動,雖然我的意識開始變得有點模糊,頭疼欲裂,但我能夠堅持,絕不會在她麵前突然倒下去。我的意誌力遠比我健壯的身體更加強壯,我的忍耐力遠非常人所能比擬的。


  沉默沒有終點,人類的終點便是死亡,死亡是永久的沉默,所以對任何人都一樣,生前的繁華嘈雜不過過眼雲煙,死後的沉默才是永久的永久。來自大地回歸大地,循環往複生生不息。


  隻要活著就沒有什麽事做不成,就沒有什麽人找不到。


  這便是我的人生準則,隻要活著每天都要不斷前進,絕不能停滯不前更不能後退半步,對我來說活著不是享受而是一場比賽,人類跟時間的比賽,雖然比賽最後的結果一定是人類輸掉,但驚天動地的輸掉和苟且偷生唯唯諾諾最後還是輸掉區別太大。


  人無法掌控死亡之後的事情,但是人可以掌握自己活著的時候的所有,包括眼前的杜衣衣。


  “你以為沉默就能解決問題麽?沉默是懦夫的行為,我十分不齒。”杜衣衣明知道無法用沉默戰勝我,早就知道,卻非要不死心的嚐試一下,結果很快證明她之前的判斷是多麽正確。


  她重新開口,重新用語言掌握主動,因為她同時想清楚另一件事,她不能用一個聾子最擅長的沉默打敗一個聾子。


  我在她心裏仍然是個聾子,盡管現在我跟她可以無障礙的用聲音交流,但我認識她的時候還是個聾子,那麽一輩子可能都是個聾子了。


  幸好她沒有直接喊出那兩個字,否則我不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麽。


  “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你怕什麽,你在防備什麽,你心虛什麽?”


  “你從小到大就是在陰暗的黑影中長大麽?你不會站起身走出陰霾看向陽光麽?我希望姐姐有一天能從實驗室走出來,能變成一個正常的女孩,像我一樣。你們也許在其它方便都比我優秀但是你們沒我正常,這才是你們最大的弱點。”杜衣衣開始提高音量,可惜天生不是大嗓門,提高音量也不至於對我的耳膜造成多大衝擊和影響。


  她雖然說的不對,因為我從未逃避片刻分秒,我已經說完了我的最後底線,她一廂情願的認為我還有退讓的餘地。


  我抬手摸摸自己的膝蓋,像個垂垂老矣的老人家一樣,拍打兩下,完全沒有半點氣力,“按照我說的辦,成交。”


  我極少如此重複一遍自己的底線,現在不得不稍微提醒她一點,畢竟她是個驕傲潑辣固執的姑娘。


  “什麽話,誰會如你一般談判?你根本不是談判,你是自尋死路,喔,你拉著臉下一個最後通牒我就得照做,對不起我姓杜不姓唐,不是你的助理秘書。”杜衣衣當然不同意而且氣的肺炸。


  “那麽我也告訴你,放棄抵抗乖乖聽話完全按照我說的去做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也是唯一的生路!”她有她的堅持,那麽結果隻能是我繼續沉默下去,此刻的我本來就沒有任何氣力精力跟她談判爭論。


  我隻有一點力氣重複幾個字表明我的最後底線,僅此而已,我半眯著眼睛,我很少這樣子,這不是我,我平常是多麽健康健壯的一個年輕人,這到底是怎麽了?

  上天讓我失去母親失去母愛難道還要我失去健康麽?


  我淡淡的歎了口氣,微弱的樣子,好吧,即便老天拿走了我的健康我也一樣會繼續反抗,隻要活著就沒有做不成的事,就沒有找不到的人!


  “你休息吧,需要什麽不用叫我,叫我也沒用。”杜衣衣賭氣回了自己房間,其實我還能缺什麽,眼前擺著一排礦泉水,有水足夠了,昨天晚上加上今天早上我真的吃了很多,大概三天不吃東西也熬得住。


  身體的虛弱不是因為饑餓瘦弱而是因為奇怪的病症,我渾身發冷,身上被杜衣衣好心的蓋了四五層被子都不管用,依然像隻穿著短褲掉進了冰窟窿。我開始發抖,杜衣衣走了我就自由了,不必再強行撐著,強自忍住不抖很難,就如渾身上下撕裂般疼痛而不大聲嚎叫一般。


  太難,太難。


  可我從小做的就是太難的事,太難對我來說反而成了正常。杜衣衣真的生氣了,累了也好,善解人意給我自己的療傷空間也罷,反正她離開了,離開了就好。


  從小到大我都是發燒,發高燒,每次都超過40度,雖然次數很少但是跟正常孩子的體質天生不同。現在開始發寒,偏偏腦袋裏疼的要爆炸,好像火山噴發一般。


  我沒有辦法同時感應到別人的世界,但是杜克豪卻越來越不好受,他不想在兩隊之間做出選擇,他不想現在就參與王位爭奪,他暫時隻想成為家族二號或者三號實權人物,他有他的計劃,不需要一個女人總在旁邊指手畫腳,可是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是他的結發妻子,而且所有出發點都是為他好。


  她真的是為他好麽?


  還是一切都是在給他兒子杜視予做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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